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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罗二把自己紧紧贴在细沙上,任由冰冷的海浪,从身上滚滚冲上海岸时,远处的岛礁旁,一艘冲锋艇突然窜出,轰鸣着向小岛的西面奔去。
与海岸线隔着五百米的距离,冲锋艇绕着小岛,不断地打出了烟雾弹,期间夹杂着少量的闪光弹,“彭、彭,”团团的闪光在烟雾中不断爆亮。
不过,今晚风向很不妙,东南风很快把股股浓烟吹向海里,驻守在岛上的官兵们,只是被突然的闪光弹骚扰了片刻,众多的眼睛紧紧盯在海面上。
冲锋艇对岸上的的骚扰,立马招来了岛上的反击,“突突突、突突,”“呯、呯”,守在第一道防线上的官兵,早已经做好准备的56式轻机枪、半自动步枪,泼洒出一片762mm步枪弹雨。
纷乱的子弹,啪啪打进水里,却也是打在了小艇身后,速度很快的冲锋艇,虽然在海里横向穿梭,但也迅速地闪向扇贝岛西岸,仍旧不间断地打出榴弹,试图转移岛上驻军的视线。
“哼,”小艇上传来低低的闷哼声,坐在最后把持舵柄的大兵,胸口上绽开出一团血迹,随即掏出一支烧刀子,弹去瓶塞,一口喝下;至于留在身体里的弹头,只能回台北再说了。
盘横在机枪射程内的小艇,加大了油门,轰鸣声渐渐鸣响,速度更快地向一旁闪去;两个大兵扶着榴弹发射器,把弹仓里的八发弹药。不断地打出去;剩下的两个同伴利索地把一颗颗婴儿腕粗的榴弹,装进备用弹鼓,换回来发烫的空弹鼓。
小艇的游动袭击,成功地激怒了岛上的士兵,“咣、咣,”随着几颗照明弹升空,远远观望的迫击炮,也开始发威了,一颗颗50迫击炮弹,通通地在水面上炸响。
身侧不断的枪炮声。让呼吸不畅的罗二,心里一动,“可以了,行动,”双手趴在沙地上,两个脚尖顶在水里的石砾里,犹如一只灵活的蜥蜴,身形扭动的罗二,飞速地向前窜去。
守军第一到防线距离海边只有一百米。喷射着火焰的枪口,在黑漆漆的夜晚里。醒眼夺目;“倒打火力点,不错,”暗暗赞叹一句,罗二双臂较劲,蹭地冲了上去。
六秒钟的时间,也不过是抬头低头的功夫,罗二脚下牛皮军靴,已经踩在了防线边缘;驻守在各个火力点上的士兵,那一张张兴奋的脸庞。已然被他得清清楚楚。
鼻间,是挥散不去的硝烟味,耳边阵阵爆响的枪声,真真告诉罗二,面前的士兵手里,打出去的,不是什么空包弹。而是沉甸甸的真家伙。
还没来得及跳起,不远处通通的发射声,让罗二身形一滞,差点就趴下倒退回去。“玛德,大力你个混账,不留手地打啊,”
脑子里来不及去想为什么,天空中炸响的照明弹,让他没了后退的余地,脸上抽搐几下,罗二还是干脆地蹦了起来;他再不出来,海上的五个弟兄,根本撑不住多长时间,怕是等会小艇都给打沉了。
突然窜起的罗二,大手一晃,一颗重型垒球,无声无息地握在手里,抖手间就砸了出去;右手不断地挥动,迈开长腿的罗二,跳跃着突进了第一道防线。
呼呼飞驰的垒球,结实的牛皮球面,彭地一声,把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直接砸昏在地,手里的步枪也哗啦撒手落地。
一颗颗垒球,随着罗二快速前进的身影,向四面飞射出去,“彭。彭”声不断响起,罗二前方左右的官兵,不论战术动作如何老道,只要露出半个脑袋,迎面就是一个势大力沉的垒球,砸晕过去是幸运了。
“敌人上岸了,挡住他,”第二道防线上,一声洪亮的呼喊声,让那些还在盯着海面的士兵,精神为之一振,枪口也在照明弹的光线下,指向了那个不断曲折跳跃的身影。
但是,罗二已经冲进了防线之内,要是贸然开火的话,势必要误伤自己的战友,一时间,两道防线上的士兵们,大声聒噪起来,却没人敢轻易开枪。
机枪、迫击炮更是不能对向罗二,他身后还有一个连的士兵,枪炮一响就同归于尽了。
“草,就你丫的眼睛尖,”迎着呼呼的风声,低头猛跑的罗二,右手一甩,一颗垒球直奔刚才喊话的人,噗地把第二声呼喝给生生打断了。
“他没有武器,上刺刀,”又是一声尖细的叫喊声,随即被一颗垒球给打断,但这声音直接把有些无措的士兵,警醒过来。
“咔吧、咔吧”第二道防线里,那不断响起的声音,虽然在海风中微不可查,却是让罗二心里怒火升腾,他能听出来,这是刺刀卡座的声音。
呼啦,第二道防线的战壕里,轰地涌出了一排士兵,端着手里的步枪冲锋枪,默不作声地齐齐上前;“通、通、通”,三颗雪亮的照明弹,同时在罗二头顶爆响,把他清晰地暴漏在众人面前。
“我的个老娘啊,下回,坚决不理会大力的电报,玩人也不是这么干的,”快速地垫步上前,罗二刷地从后腰,拔出了那两根棒球棍,双手拎着迎头扑了上去;他不敢停留,不断晃动的身影,要是稍稍有了停顿,谁知道会不会挨上几发子弹。
到了现在,罗二也不确定了,这次演习和大力的关系,也许应该不会太大了,或许有人插手了这次秘密行动。
但不管怎么说,只有见了大力才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快速突进的身影,眨眼间和大股涌上来的士兵,错身相遇,一支支寒光四射的利刃。刀尖向上直指这个孤身上前的入侵者。
“杀,”几乎是同时,急速捅上前的一排刺刀,伴随着士兵们高昂的呼喝声,试图一句把罗二扎成马蜂窝。
两根裹着麻绳的棒球棍,也开始挥动起来,“咔咔、咔咔”一支步枪被强横的力量,砸断了枪木,也砸折了精钢的枪管,虎口流血的士兵。惊骇地着逼近的罗二,没了知觉的双手,已经拿不住手里的爱枪。
砸开几只临身的利刃,罗二冷眼这些曾经的战友,肩膀晃动一闪,把一名士兵撞飞后,头也不回地向岛上高地奔去。接连两道环形防御工事,罗二飞速掠过,勉强忍住了下黑手的冲动。
经过一个机枪掩体时。棒球棍咣地一声,把露出工事的枪管。砸的枪口冲地,“废物,”留下清晰冰冷的两个字,在机枪手怨恨的眼神中,罗二闪进了黑沉的阴影里。
两道防线,在士兵们犹豫的片刻间,罗二已经急速窜了过去,在他的身后,呆滞的士兵们。脑海里闪现了两个明晃晃的大字,“兵王,他肯定是兵王,”
“真他玛德,追上去,追上去,”一名连长恼怒地骂着。带着自己的兵紧紧追了上去。不过,他的脚步似乎比白天里迟疑了一些。
渐渐升高的地形,脚下碎石杂草,根本挡不住罗二移动的脚步。前面的高地上,他能见三十几支幽冷的枪口,压在了自己面前。
鉴于罗二速度太快,后面又有自己的战友,防守在第三道防线上的警卫排,马上放弃了机枪,就连那两挺高射机枪也丢弃不用。
不断在空中炸响的照明弹,让守在高出的警卫战士,能依稀见一个身影在快速靠近,那速度快的让这些历经过战火的警卫,个个瞠目结舌,手里的枪也握紧了。
前堵后追,大家有信心那些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距离防线还有一百米,就在警卫排长要开枪的时候,罗二小步斜跑,躲在一处土坡下,再次麻利地扔出了三个家伙远远地吊投过去。
“咚、咚”,沉悠悠的三个黑家伙,准确地掉在了士兵们的脚下,把这些尽力睁大眼睛的士兵,吓了一跳;“手榴弹,”一名班长听着熟悉的声音,忍不住高声喊道,抱着枪直接扑倒在地,躲在了战壕里。
三颗均匀散开的手榴弹,在罗二怨恨地投掷下,爆炸的威力,把这些官兵们几乎全部覆盖;“普通、普通,”在老兵的保护下,士兵们扶着钢盔趴进战壕底部,死命地蜷缩着身子,等待那该死的爆炸声。
手榴弹落地的刹那间,罗二已经冲了上来,几步窜上高低,没理会战壕里的士兵,眼睛却盯在了远处的拿顶帐篷上。
“咦,假的,”空无一人的帐篷,虽然遮掩的很好,里面稍微露出的灯光,正好给外面一点透亮;要是遇上没经验的士兵,或许就一头扑了上去。
最高点上的帐篷四周,没有人迹,也是火力覆盖的最佳地点,如果罗二冲了过去,不说两侧的机枪,就是身后警卫排的火力,也够他喝一壶了。
但今晚遇上罗二这个听觉极其敏锐的家伙,设置假指挥部的军官,算是碰上铁板了;察觉帐篷有问题的罗二,双脚使劲,人已经飞快地退下了高地,闷头窜进了东面的战壕里。
打又打不成,炸又炸不得,郁闷的罗二,把棒球棍收进护腕空间,拿出高价买来的垒球,在战壕坑道里向前游动;
他这一乱跑,身后的追兵却是乱了套,找不到入侵者的身影,只能大声高叫,让四周的战友们提高警惕。
一个个或警觉或吃惊的士兵,被他手里砸出的垒球,先后打昏在地,要不是手下留情,仅凭着这些垒球,都能让这些精壮的大兵,面骨碎裂。
一时间找不到真的指挥部,罗二也发了狠,躲避着不断升起的照明弹,在三道战壕坑道里来回转悠,把已经混乱的士兵们,不分官职大小,遇到了干脆放倒,枪械弹药收进护腕空间,连工兵铲都一把不留。
此时的海面上,五个罗二的大兵,先后有四人被流弹击中,流弹发射器也扔在一旁。小艇缓慢地开近了那座礁石;要不是罗二事先给他们一人一支烧刀子,现在小艇上已经横躺下三具尸体了。
“汽油快烧完了,”把着发动机长舵柄的大兵,低声说道,随即关闭了发动机,尽量多留点返航的油料。
“没事,长官那里有,”一个手臂、腹部中弹的大兵,斜靠在那里,喘了几口粗气。轻松地说着,费力地掏出一小瓶白酒,“来,每人一小口,就在这里等着吧,长官会回来的。”
要不是同伴的烧刀子,就凭他兜里的一支药剂,或许能活下来,但能勉强坐起来喝酒。以前根本不敢想象;这名在朝战中活下来的朝鲜老兵,暗藏在心底深处的刺杀计划。随着烧刀子的效果,已然化为乌有。
朴正勇也没想到,自己派出去的上百名班排级别的精锐老兵,向着红旗宣誓后,走进罗家山,一去不回头;直系家属也跟过去了,他们也没必要回头。
五平方公里的小岛,地形西高东地,黑暗中。罗二的书就锁定在东面的一片洼地上,那里隐隐的数人呼吸声,落在了他的耳里。
天空中不断耀眼的照明弹,稀稀拉拉也开始断了顿,野战营渡海上岛,也没有携带太多的照明弹,况且。军官们也不屑带太多,对手人数太少,没必要。
又是一颗照明弹熄灭了亮光,漆黑的沙石地面上。半蹲在一个单兵工事里,身边是昏迷过去的一个狙击手,罗二拿着抢来的一颗手榴弹,“呲”,拉着火绳,等了两秒钟,用力扔了过去。
“碰,”手榴弹在洼地不远处爆炸,炸起一股烟尘,再洼地里,一个隐约的人影闪过,随即没了动静。
“果然,你小子躲在这里,”罗二喃喃地说着,嘴巴里苦涩得难受,竟然有了返回海里的念头。
不过,既然来了,他得问问大力,为啥要这样,演习用得着下狠手嘛。
把身子尽量贴近地面,在稀疏的荒草间,罗二拿着棒球棍,无声无息地向洼地摸去;洼地里那模糊的一顶帐篷,貌似距离地面太近了。
直到他溜近一条坑道里,把里面的十名警卫,还有两个凶悍的士兵,打倒在地,棒球棍的威力,敲在脑袋上谁也受不了;在坑道里弹出脑袋,罗二这才清,二十五米外面前的是一个半埋式军用帐篷,上面还盖着厚厚的干草。
“哈哈,大力,不说了,见面先揍上一顿,你丫的不给老弟面子,那你的面子也就没了,”
“嗖、嗖,”四个崭新的垒球,在黑暗中飞射而出,警戒在帐篷外的四名士兵,仰面倒地,普里普通的声音,惊动了帐篷里的人。
“哒哒哒,”怀里抱着一停轻机枪,罗二冲着天空就是一梭子,“大力,你小子给我滚出来,不出来老子把你的地洞给炸了,”
随着罗二的怒喝声,罗二咔吧换上弹夹,哗啦拉动枪柄,对着帐篷顶部就是一梭子,哗哗地把三十发子弹打了个精光。
结实的帆布帐篷,被子弹打出了密麻的弹空,里面遮蔽严实的灯光,散露出来。
站在帐篷里的三个军官,刚才已经被手榴弹给警醒,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那个罗本初来了,还好不好地找到了这里。
“奇怪了,外面的千号人马,难道是摆设?”一连狐疑的军区首长,饶有兴致地大力,“你这老部下大概是有些本事,”
“是,”大力闷闷地回了一句,脑袋耷拉着,根本没见,首长眼中的杀机愈发旺盛;如此骄悍狂妄的逃兵,他还是头一次遇到,那机枪连番的挑衅,已经是不知天高地厚了,真真该死。
洼地上突然传来的枪声,让还在战壕坑道里来回寻找罗二的大兵们,慌忙拿着枪,或者的应手的木棒之类,快速向真正的指挥部冲去。
“罗本初同志,你还是先进来吧,我是杜大力同志的上级,想和你谈谈,”就在罗二准备打光第三轮子弹的时候,帐篷里传来沉稳的声音,这倒是让罗二为之一怒。
草,官大了就能用实弹对付我,好歹我也是挂名的连职干部,听听远处的脚步声。罗二随手扔掉机枪,大步向帐篷走去;不管是什么演习,他没伤害一个官兵,有力走遍天下不是。
“罗二,是我,听首长的,你先进来吧,”在两位首长威严的目光下,大力违心地大声说道,脊背上的汗珠啪啪地涌了出来。
此时的大力。已然昏了头,战场和官场,他似乎都输了,但这种输发,适合眼下的国情。
“哼,”罗二心里暗恨一声,急步上前,沉重的脚步声,让帐篷里的三人呼吸急促起来;刚走到帐篷两米外。“呼,”罗二两侧身后的地面上。厚厚的积土爆裂,三道身影弹起,寒光在罗二眼角闪现。
朝战至今没有遇到生死风险的罗二,隐约也有些托大了,根本没想到,指挥部帐篷外的空地上,竟然有人把自己深埋在一尺厚的积土里,仅仅凭着一根细细的管子,藏在野草里呼吸。
这三名大力带来的拳术高手。再经过两年残酷训练,反应速度,发力频率,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特战士兵,三面高中低角度的袭杀,死死封住了罗二的退路。
站在帐篷里的参谋长,在首长的逼视下。飞快地掏出配枪,凭着对那脚步声的方位判断,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他的举动,让大力惊叫起来。
“不。”大张着嘴巴,大力一声酸苦的吼叫声中,“啪啪啪,”连续不断的枪声,清脆地在帐篷里响起,子弹打穿了厚厚的帆布,扎进漆黑的空地上。
大力突然的喊声,让罗二绷紧的身体,禁不住微微一楞,短短的楞神间,三支带着血槽的刺刀,已经同时攮进了他的胸口、背部。
“啊,”低声惨叫着,罗二挥动双拳,碰碰地击碎了两个结实的头骨,后背上的刺刀,却被瞬间搅动,利刃和骨骼摩擦的咯吱声,在黑暗中不断响起。
“彭,”偷袭罗二背后的士兵,正使尽全力,试图把这个严令杀毙的侵入者,扎个透心凉,胸口处猛地一振,犹如一块巨石袭来,把这个几乎得手的大兵,撞飞在空中;“噗通”,七窍冒血的士兵,摔落地面时,已经没了气息。
“哼,好,太好了,呵呵呵,”随手拔去身上的刺刀,浑身血淋淋的罗二,拿出一把烧刀子,一口气喝了十几支,堪堪闭合了腹部胸口的伤口,但是,脊背上剧烈的伤痛,让他几乎挪不动脚步。
洼地外围,轰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罗二面色惨白地丢下空瓶子,往身后扔出几颗手榴弹,直接冲进了帐篷。
“刺啦,”帐篷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身血迹的罗二,跌步跳进了帐篷里,大力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他闭着眼睛都清楚大力已经退到了角落。
“哗啦,”两支柯尔特手枪,分别指在两个首长的胸口,顶得两个老兵气血不畅,一脸的恼怒。
“为什么?”罗二大拇指稳稳地挑开保险,冷声问道,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一旁的大力,“想让我死,你还不够分量,”
罗二眼里的怒火,大力瞧得明明白白,但现在他也只能无力地摇摇头,什么解释也说不出口,“罗二,他们真是首长,你放下枪先,”
“要开枪的话,你先打死我吧,外面的人是我的兵,”面色土灰的大力,挺直了胸口,“是我下的命令,”
“你,你算了吧,你有这个胆子?老子还不信了,”罗二嗤笑一声,低头目光闪动;片刻,抬起头的罗二,眼光清凉冷冽,深邃如井。
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在大陆来,自己不过是个负罪的逃兵,回来了也是打靶的待遇,什么连职,什么演习,不过是让自己飞蛾投火的把戏罢了。
想想自己还真可怜,每天里收听的广播,不早就预示了自己,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我他妈还真傻,为兄弟两肋插刀,后背也插了一把刀,”自嘲地瞟了大力最后一眼,罗二盯着面前的两个军官,“两位首长,演习到此结束,彭、彭,”
嘴里发出两声蔑视的枪声,罗二双手一晃,手枪没了踪影,在两双惊怒的眼神中,翻手从面前的首长上衣袋里,掏出一个红皮小本,粗鲁地撕下里面的内页,扔到地上。
“好吧,我要的只是这玩意,权当做证明,”把剩下一层塑料皮的小本,收进怀里,罗二强笑着后退两步,刷地一挥手,利刃劈开了帐篷后部,人随即钻了出去。
明亮的灯光下,他后背上狰狞的伤口,犹在不断流着鲜血,浸透了大片的军装。一副镇定模样的罗二,转身间,眼泪夺眶而出。
离开了这顶帐篷,他和国内的关系,完全断裂,回到祖国的奢望,已然绝望。年轻的罗二,被眼前撕破脸皮的对立结局,彻底打懵了。
“狂妄,”不甘地着罗二的背影,军区首长黑得能滴下水的老脸,隐隐有了爆发的趋势。
“是太狂妄,军装还穿着美帝的,应该就地击毙,”一旁脸色刷白的参谋长,不加思索地迎合道,丝毫没察觉脚下掉落的配枪。
“轰隆隆,”十几个冒着生命危险的士兵,一股脑冲进了帐篷,迎接他们的是首长暴怒的怒骂声。
远远绕开搜索的士兵,罗二跑到自己上岸的暗点,眼中的热泪,在寒风中干涸,内心残存的侥幸也点点散去;“普通,”一头扎进冰凉的海水里,后背上撕裂般的痛楚,难以掩饰被遗弃的失落。
挣扎着游回礁岩,罗二在大兵的帮助下,爬上了冲锋艇,平静地拿出一桶汽油,“加满油箱,咱们回去了,”
背后的呼呼的风声,愈加颠簸的小艇,在涌起的浪尖上艰难行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