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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景园到城北别墅,尽管车速已经快到极限,可还是用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
城北别墅所在的楼盘正是一处高档的富人区,占据半山的位置却仅仅只有九座别墅,每一座都分为三部分,一个独立的单层建筑,还有一桩二层的复式,以及三层主楼别墅。
每一家都有一处大面积的前后院,包括私人泳池,极其奢华。
当年厉函之所以看中这栋别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考虑到江楚婧的情况,这里不仅奢侈,更重要的是,这里也是整个J市空气绿化环境最好的地方。
很多大人物以及高官都会来这里疗养,当初想买这栋别墅的人挤破头,拿着钱都排不上号。
车子开到门口,大门识别后自动打开,刚一停下,一名男子立刻上前恭敬的打开车门,“厉先生。”
男人叫李玮,三十二岁,中等身材,一米七五左右,脸色较暗,理着短寸平头,眼睛不大,嘴唇偏薄,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狠厉劲儿。
当年夺得过很多柔道锦标大赛的冠军,后来被公司骗,签了一份几乎可以算作卖肉的不平等条约,不仅赛事奖金拿不到还要白白替别人工作。
厉函当初失业正值上升期,还是他亲自为他打了这起官司,大获全胜,从此之后,李玮也尽心尽力的跟着他。
厉函微微颔首,表示听到,下车后直接走进别墅大门,视线环顾一圈,都是看的窗户的位置。
全部都朝阳,对于江楚婧这种敏感体质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改动方案定了吗?”
李玮立刻将手中的图纸递过去,“已经定了,您过目。”
厉函接过来,仔细浏览过后指出其中几处,“卧室,书房,还有三楼上的小间都不要窗户,全部填起来。”
“是。”李玮立刻将信息反馈给负责修改的设计师。
厉函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楼上楼下包括院子里都一一巡查,把不便的地方通知设计师,要求对方明天全部弄好。
一切都安排好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李玮看着身前的男人,由衷感叹,“江小姐的病情终于稳定了,恭喜您厉先生。”
厉函听着只是微微挑了挑唇,却丝毫没有笑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李玮跟随厉函这么多年,多少也能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此时,看着男人明显不算愉悦的表情,有些不解。
这么多年了,厉先生最希望的就是江小姐能够病好回国安顿下来,怎么事到如今反而愁容满面呢?
……
厉函开车折回御景园已经是凌晨两点钟。
车子停好,他想抽烟,想起自己在浴室前面堵她抽烟被说,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她不愿意,不抽也罢。
下车走进别墅,客厅里静悄悄的,换了鞋子,他直接上了二楼卧室,走廊上的壁灯还开着,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关,门推开,床上的小女人睡衣正酣,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男人暗自松了一口气,绕开床畔走进衣帽间,穿衣脱衣,城市两头折腾了一个往返,身上又出了一些汗,他拿着睡衣到客房去冲澡,怕将她吵醒。
十分钟后,男人换好睡衣走出来,头发还没干,转身进了卧室,却不其然对上一双黝黑的大眼睛。
刚迈进屋门的一只脚生生顿住,看着半坐在床头睡眼惺忪的女人,厉函心底徒然生出几分心虚的感觉。
像是背着妻子离家的男人被抓了现行,无处可遁。
舒恬本睡得迷迷糊糊,半夜做梦梦见了之前跟孟时川一起遭遇的事情,直接吓醒过来,起来的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摸一旁的男人,可惜却什么都没探到。
她正准备下床找人,房间门就被他从外面推开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视线却注意到男人还在滴水的发丝上。
“你去哪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异常敏感,一句话就问的厉函浑身都紧绷起来。
他反身关上门,也借此动作还挡住自己眼底的慌乱,“去客房冲了个澡。”
“冲澡?”舒恬眨了眨眼睛,想起什么,“你刚才不是洗过了?”
“嗯,家里太热又出一身汗,重新冲了一下。”男人快步走过来,站在床头看着穿着白色睡衣的小女人,“怎么醒了?”
舒恬抬手揉了下眼睛,“做了个噩梦。”
见她神色无异,厉函坐在床边伸手将人揽进怀里,“没事,我就在旁边。”
舒恬回抱住他,总感觉这人身上有一股浮着的气息,并不像是睡到一半起来的人,他眼底没有几分困顿睡意。
不过她并没有将疑问说出口,自从有了上次的误会,她对于厉函的信任更深了一层,既然选择了,相互信任就是最重要的。
厉函生怕她会发出质疑,因为任何的质疑他都没信心能够很好的遮掩过去,他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最心爱的人。
然而,当舒恬什么都不问时,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更加愧疚自责,面对她的信任,他显得那么的卑鄙……
男人发丝上的水珠落在舒恬手背上,她微微推开他几分,抬手摸了摸,“你先把头发吹干吧,这样睡第二天起来会头疼。”
厉函没动,目光痴恋的锁着她的身影,灼灼的视线让舒恬都有几分不好意思,忍不住问他,“怎么了?”
“恬恬,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他忽然发问,亲昵的喊着她的小名。
舒恬不解他态度忽变,有些担心,“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他动作未变,执拗的要一个答案,“回答我。”
“我会。”舒恬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心底却有些不安,抬手抚上他英俊的侧脸,“怎么突然问这个?”
男人眼眸微垂,没说话,沉吟片刻,他重新将人拥进怀里,力道有些大,又怕吓着她,手臂不敢用力身体却绷得很紧。
卧室内一时无言,半晌,他才松开舒恬,转身进了浴室吹干头发。
嗡嗡的吹风声传进耳朵,透过玻璃模模糊糊的看着男人的身影,舒恬的困意却没了一大半。
今天的厉函,很反常,尽管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不要多想,可脑子还是控制不住的运作,他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