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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到大都是旱鸭子,对游泳这方面没什么涉猎。
所以听见段天的声音之后,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是拒绝:“段前辈,您看让柳前辈跟你下去行吗?我不会游泳啊。”
“不需要会游泳,闭气,池中灵气足够你在下面待上三天三夜了。”
段天的语气有点不容拒绝的意思:“快来,我带你一起下去。”
其实我还是挺不情愿的。
但段天指名道姓的非要跟我一起,我也没办法拒绝,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柳长生:“万一我要是不小心淹死在里面了,您记得找点人把我捞上来啊。”
“捞你干什么?这地方风景这么好,灵气这么足,你就再池水里泡着吧,说不定泡着泡着就能修成水仙了呢?”
柳长生调侃我一句,接着又给我扔了个‘安心’的眼神:“去吧,一切小心,有危险尽快浮上来,我们在岸边接应你。”
我点点头:“嗯,你们也一样,如果遇见危险不用管我,走为上计,我肯定有办法脱身就是了。”
“去吧。”
柳长生伸手朝湖面一指,我也没再磨蹭,踩着冰凉的水面朝段天走去。
直到这时候我才猛的察觉出有些不对劲。
按说在东北这个地界儿,尤其是在天池海拔这么高的地方,寒冬腊月的,水面应该早就被冻瓷实了,而且池水结冰之后都会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几乎整个冬天都是见不到冰面的。
可脚下的天池别说积雪了,甚至连一丝要结冰的痕迹都没有,这简直是颠覆我的物理常识了。
等走到段天身后,我问他:“段前辈,这天池为什么不结冰啊,我记得它不是温泉啊,况且温泉水面应该是有热气向上蒸腾的,可这上面除了一层灵气之外什么都没有,这啥情况?”
“通常来说,这个季节天池的确应该冰封了。”
段天伸手指着自己脚下:“这是心魔的手笔,他想给我那故交一个下马威,索性就施法让整个冰面全部消失,等你一会儿下去之后就会发现,现在池水中的温度早就降到冰点以下了。”
我扭头看着段天:“整这出没必要吧,跟人家谈合作,还给人家一个下马威?”
“要不然怎么说它是心魔呢?这就是它的行事风格,我年轻时的嚣张跋扈,以及目中无人的性格全都被它继承了,做出这种事没什么不合理的。”
段天沉吟片刻:“但这也给了我机会,池水温度低,也就意味着我一会儿将它冰封起来的时候更容易、需要动用的灵气更少。
现在我的阵法已经完成了,走,我们下去,争取在这儿把心魔彻底解决掉。”
我不知道段天把池水冰冻起来要干嘛,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他也不想给我解释太多,目光向下:“走吧,跟在我身后。”
话音落下,随着‘噗通’一声响,段天整个人直接落进水中,扎了个猛子消失不见了。
我漂浮在水面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一咬牙跟了下去。
冰冷刺骨,这个词汇根本不足以形容现在池水的温度。
通常来说,冰水混合物的温度是零度,低于零度就会结冰,但此时池水中的温度显然不只零度,至少还要低好几个量级。
整个身子刚刚入水,就感觉无数根针涌过来不断往人身上扎,身体瞬间麻木,连魂魄都有点要被冻结的意思。
只停留了不到五秒钟我就受不了这种温度了,连忙把灵气逼出体外,在外围形成一道屏障把自己包裹起来,同时在身上加持了好几个纯阳的法术,等到屏障内的温度慢慢升起来我才感觉稍微好受点。
这也幸好是我身子骨结实,如果换了不会法术的普通人进入池水中,估摸着不到半分钟就彻底失去意识了。
我这一阵手忙脚乱的都被段天看在眼里。
他身子平移到我身边:“感觉到了么?如果不是心魔的法力在维持,这天池水面早就冻硬十几米了。”
我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碰撞:“确实挺冷的,下次再也不进来了。”
“也不会有下次了,如果不是因为心魔在,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来天池。”
段天轻笑一声:“说来也是有趣,要不是因为心魔,我现在可能每天都在冥府处理公务,压根不会出鬼界,更别说来关外了。”
“要这么说的话,等见了面你还要感谢感谢他?”
“我们本为一体,没什么感谢不感谢的。”
段天一边说,身子一边往水下沉:“我现在不太清楚我那故交的态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心魔蛊惑,认为他是真正的我。
反正一会儿下去之后千万小心,如果动起手心魔我来对付,你负责牵制住我那故交就好,等我解决掉心魔再来向他解释清楚。”
我用带着点诧异的眼神看向他:“段天前辈,这么说的话,您最近一段时间道行又有长进了?我怎么记得您好像说过自己打不过心魔啊。”
“不瞒你说,我确实没有绝对的把握。”
段天的回答很坦率:“但这次的机会不容错过,就算没有把握也要搏上一搏,一定要争取在过年之前拿下心魔回到冥府,这样许多事情解决起来都会容易许多。”
我俩一边说,身子一边往下沉。
天池具体都多大我不太清楚,但它有多深我是真感觉到了。
虽说黑暗中没什么方向感,但我隐约觉得自己已经下降快要上百米了,却还是没有任何触碰到湖底的迹象。
而且偌大的湖水中,我目之所及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生物,水的确很清澈,但这种清澈的水面上没有任何东西的感觉也让人有些瘆得慌。
身子越沉越远,感受到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渐渐地,我心里有点没底了:“咱们还要多久才能下去啊?”
“就快到了。”
段天回答的很敷衍,眉头微皱着,也不知道他在考虑什么。
我又问:“您这故交是怎么生存下去的,这地方这么安静,连个活物都没有,待时间长了不得变成神经病啊?”
“他本来就有点精神不正常的意思。”
段天轻笑一声,手指着我俩西北方的脚下:“看见那一座像是房子的石堆了么?就是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