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个普通人

瓜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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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当然不讲理。

    就算是那车夫有错,但是也打的太重了些,而且这事也和车里的乘客没什么关系。

    ......

    其实如果按照朝都人正常的思维习惯来说,今晚这事儿......不算大。

    就是两辆马车险些撞在了一起,骂了几句粗俗的话而已。朝都人都有自己的骄傲,骂了便骂了,而朝都的官吏和有钱人自然更骄傲,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非要和一个老百姓死磕。

    所以......今夜的事情必定不仅仅是两车相撞那么简单。

    而是因为自家少爷说了,要让那个叫许白焰的家伙入不了学!

    这场冲突就是一个幌子,最终的目的,其实是车里的那位穷书生。

    薛涧看着面前的许白焰,放下了心,但是又有点疑惑。

    之所以放心,是因为这家伙总算是出手了,既然如此,那自己打断他几条肋骨,让他在床上躺个半年,也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疑惑的是......自己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这穷书生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这家伙的身手......好快......”薛涧在心里微微惊叹,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流露,只是瞟着许白焰道:“没道理?”

    “恩,没道理。”

    “呵呵。”薛涧笑了,本来就不柔和的脸,被这一笑扯开了皮肤,让脸颊处的肌肉堆起来,显得更加的戾气:“今夜的事,就是不讲道理,只讲结果!三个耳光,一条腿!”

    说罢,他猛地甩开许白焰的手。一点知会都不给,就这么突然间的便握着骨节突出的拳头,狠狠砸向对方肘窝,

    一见面,就想着卸掉对方的关节,这种狠辣的打架方式,让许白焰双眉促的更紧。他终于也意识到了,这朝都雄城,千千万万的人,有董富贵这样谦和友善的富二代,自然也就有不把别人的生命和尊严放在眼里的跋扈胚子。

    金钱和权力不可能总是催生出讲道理的人。既然如此,那许白焰也就不会想着再道歉,再恳请什么了。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自己这边的态度已经摆的足够低,甚至于都有点苦了那位车夫伙计。

    思绪至此,他也不再迟疑,肘部闪电船抬起,径直凿在对方的拳峰之上。

    薛涧的拳头自然很硬,虽然没在战场上待过,但是就算是去南边给他拎出来一个屠鬼军兵,他也有信心能把对方锤趴下,苦练了多年的筋骨皮肉,他对自己的拳脚有着极大的自信。

    只是自信,而不是自负,不然,南三郡县的太守也不可能只派他一个人跟着,就放心的让自家儿子千里迢迢进入朝都。

    然而!就在这瞬间的肘尖与拳峰的相撞,一声闷响之下,却让他整条小臂猛地一麻!

    “好他娘的硬!”

    薛涧瞳孔猛地一缩,但是动作未停,已经一脚踏前,借着这刹那间得惯性,一膝砸顶向那穷书生的小腹。然而,这一膝却迎来了更快得一脚,横亘在膝前,硬生生的截断了所有的力气,继而视线边缘一根笔直的胳膊已经自上而下的砸向自己的面门。

    黑夜里,只听“咔吧”的一声脆响,那是肌肉与骨骼最不花哨的碰撞声。

    两人的动作说起来慢,但是却只是一瞬间的交错,继而随那声音,二人便顷刻间左右弹开。

    许白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心想对方应该只是一个护卫保镖一类的身份,怎么出手这般蛮横无理!

    而薛涧的眼里,则是强行才压下去的惊骇。

    因为弓射考试的事情,他已经高看了这个书生很大一截了,没想到片刻的交手之下,他发现,自己竟然依旧低估了对方。再一想到少爷之前的话,薛涧眼中狠辣味道更胜。

    今天,必须把这小子废在这儿!

    ......

    而这会儿,身后的车厢里,萍儿和谢清婉则更是惊!

    惊在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在朝都遇到这种事情。

    又惊在刚才的那一瞬间,许白焰竟表现出了那般的身手和体态。

    这两位女子当然不懂打架,但是眼前那一开一错,实实在在的让她们感受到了一种浸淫了漫长年月的沉稳与狠绝。

    萍儿不禁喃喃着:“清婉姐,你这位师弟......到底是什么人啊?”

    谢清婉没有回答,因为她也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在过去的多年里,这位许白焰一直只是表现出了一个贫穷切质朴的书生形象,他坚持,执拗,又有着一份不太常见的正义感与善良品格,正是因为这一点,谢清婉才会注意他,并在于其相离万水千山一年之久,也依旧没有忘记他,甚至有些......倾心于他。

    但是就像是之前她猛然间发觉的那样,其实这么多年里,她一直不了解自己这位小学弟。

    为何他会有那么厉害的箭术。

    为何他会吸引朝都两大花魁的钦慕。

    为什么他刚才能那么无知或者无畏的拦在自己这些人面前,又表现出了那么吓人的身手。

    是啊......自己这位学弟,到底是什么人啊?

    ......

    许白焰肯定是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的。

    他只是一个大秦边塞的小军卒,杀人砍头,刀尖舔血这种事情,在他眼里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因为当兵卒的就是应该干这些。

    而上学读书,想招考朝都学院,甚至学符,这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要是大秦的学子,也都有着类似的梦想,而自己还是其中学习成绩比较差的那一批。

    所以不论怎么想,他都不觉得自己能够受到如此多的惊叹。

    哦,如果非要说自己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那可能就是自己曾经有过那么一个没有责任心,甚至可以说没有良心的老师。在生命中与自己相遇了那么几年,竟然说跑路就跑路了。

    如果让自己再见到她,那一定要好好的和她掰扯掰扯那些年里的野兔和野鸽子,还有替她打了无数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