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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儿子的电话，娄半城那叫一个激动。
“小姚，又让你猜中了，低价产品真的好卖啊！”
“我们这台扇一拿出来就卖疯了，华兴派了十个人帮忙谈合同都忙不过来。”
“对了，国内其他电扇厂气的脸都白了，大骂我们偷工减料，哈哈哈……”
卖电扇的企业一大堆，家家生意惨淡，大卖的只有佛子岭电扇一家。
系统内的企业大家都认识，佛子岭电扇从哪冒出来的？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这是一家新成立的大队企业！
那些国营电扇厂炸了锅，纷纷告状说佛子岭电扇偷工减料卖低价，抢了正规企业的出口订单。
必须严厉打击这种奸商行为！
但是佛子岭电扇挂在华兴下面，谁敢去查他们的摊位？
就连这交易会最早还是华兴搞起来的！
娄半城那叫一个感慨：“要不是华兴关系，我们肯定要被赶出去，但是华兴趁机要走了一半外汇，你看怎么样？”
“给他！”
姚跃进斩钉截铁道：“但是必须款到发货，我们大队企业拖不起！我们两家各自拿出一半给华兴，怎么样？”
外汇很重要，姚跃进自然不可能全放出去。
娄半城没想到订单这么多，赚取的外汇比预计多出好几倍，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有钱一起赚，有亏一起吃，这才是合作的长久之道。
发货交给娄半城负责，姚跃进赶回佛子岭大队监督生产。
农民第一次办企业，难免会出现各种问题。
他要是不在现场坐镇的话，姜小山他们根本搞不定。
连续好几天守在村里，他没办法天天赶回家。
只能委托娄半城每天中午傍晚派人去家里看一下，省的有人趁机偷家。
出口大单的事情终于传到了佛子岭公社，那叫一个轰动！
十几万台电风扇出口，出口额上百万美元，这是天大的业绩啊！
公社书记卢永平迫不及待地带人前来视察，要将佛子岭大队企业当成乡镇企业典型报上去。
姚跃进懒得搭理他们，全都让姜小山出面接待，自己趁机回家休息两天，顺便和娄半城碰下头聊聊后续订单的事情。
春交会一个月，这才过去半个月，已经签订了十二万台订单。
依靠佛子岭大队现在的产能，一个月顶天了也就一万台。
想要按期完成这么大的出口根本不可能！
为此佛子岭大队规划了新厂房，正请了施工队在建设。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必须要有其他办法解决问题。
娄半城皱着眉头说道：“我联系了几家电扇厂，但是他们全都要求将订单转给他们做，而不是帮我们代工！”
“他们想屁吃！”
姚跃进怎么可能将到手的订单转让出去：“我们愿意分外汇给他们，已经是他们占大便宜了，竟然还想刨我们根，做梦去吧！”
娄半城也不甘心分好处给外人，何况那些都是国营大厂。
国营大厂一家就能轻松吃下这些订单，几家分分还有自己什么事？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娄半城自己图什么啊？
娄半城苦恼地叹了一口气：“电扇厂私下达成一致不给我们代工，等着看我们笑话！三个月啊，我们上哪完成十二万台订单啊？”
这些订单都要赶在夏季前上市，交货期自然不能拖得太久。
去掉船运周期，留给姚跃进的生产时间只有三个月！
直接找他们不行，姚跃进又想到一个门路：“得让他们分管领导发话，轻工局领导你找了吗？”
娄半城那叫一个气：“找了！轻工局老王说了，今年计划都满了，没办法安排我们的活，让我们自己去谈！”
那还谈个屁啊！
摆明对方串通好了就等着自己上门宰一刀！
娄半城越说越火大：“这帮豿东西，以前求着我的时候称兄道弟，现在我求他们办个事推三阻四，以后遇到事情一个都指望不上！”
难怪上一世娄半城提前准备好了退路，一发现不对连夜全家跑路了。
原来他早就发现这帮人靠不住！
姚跃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这样，你让会场那边找采购商要粮食抵货款，有了粮食我就有办法解决产能问题！”
“这个我已经在做了，第一批一千吨粮食三天后到达天津港口！”
这年代一吨进口小麦大约60美元，一吨大米大约100美元。
国内对美元汇率固定2.46，算下来一吨大米也就246元人民币，平均一斤一毛二分三。
国内大米还要一毛四分八一斤，进口价格没有贵多少。
不管是自用还是卖出去，至少不会亏本！
一千吨粮食到港后拉到了娄家仓库里，拨了十吨给佛子岭大队抵扣加工费。
在姚跃进的安排下，姜小山打了一个以粮抵工的报告去了公社。
当天公社就给周边大队下发了通知，每家大队出一百个人前往佛子岭大队帮忙干活。
每天管顿中午饭，另外发放两斤粮食作为报酬。
这荒年两斤粮食足够养活一家人，何况干活还管饭。
公社大队都疯了，拼命朝着佛子岭大队涌来，超标的人只要管饭就行。
看到他们走路都打晃，姚跃进怎么敢让他们直接干活。
这要是干死两个，他可要背一辈子的骂名。
“吃饭，全部先吃饭，吃饱了再干活。”
“干重体力活的一斤米饭，不干体力活的半斤米饭。”
“身体不舒服就转岗，谁都不准带病上岗，发现一个立刻滚蛋！”
大食堂里的大锅一字排开，那大米饭的香味传遍了整个村子。
所有来干活的人登记在册，按照岗位分开打饭。
不需要任何人督促，吃了一顿饱饭的人那是下死力气干活。
累的干不动了也要坚持，吓的姚跃进强令所有人休息。
前三天都好好调养身体，不准玩命干活。
这么差的身体要是砸伤砸残了，自己还得养他们一辈子！
收到定金的姚跃进，第一时间还清第七机床厂的设备，又下了一批设备订单。
接着姜小山出面和其他大队签订了代工协议，将电风扇散件发到各个大队部，由他们组织各大队闲散劳力集中组装。
采用计件制度，工钱全部用粮食抵。
效率那叫一个快，全大队人抢着干活，根本不用人催。
未来南方乡镇模式提前出现在佛子岭公社，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不好的。
粮食抵工钱，那可是荒年救命的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