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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半城沉吟良久这才这才摇头拒绝道：“小姚，这时候摊位都定了，哪有空余的给你，要不等秋交会吧？”
半年后的秋交会，娄半城还有把握搞个展位。
姚跃进却等不了这么久：“我知道您和华兴关系好，他们手里有些展位，挤挤肯定能给我们一个展台！”
“凭什么啊？”
娄半城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人家展位都是给的关系户，凭什么给你啊？”
“因为他们今年发财的那些产品全都是我设计的！”
“这个……”
娄半城低头喝茶盘算起来得失，要不要为了姚跃进卖一个人情。
这样的人情可不便宜，以后是要还的！
还有，姚跃进总不能空口白话就抢了一个摊位吧？
姚跃进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下去。
“娄董，你最近一直没去厂里，不知道厂里的变化吧？”
“我搞的所有产品资料都被人家拿走了，分给了其他企业做。”
“再过两个月，华兴就不用找你协调订单了！”
……
此话一出，娄半城浑身一个激灵：“什么？你说什么？产品全分出去了？老杨他疯啦，不管厂里死活了？”
娄半城这一年混的风生水起，主要靠的就是厂里订单。
现在订单分给了其他厂，还有他什么事情？
姚跃进不动声色道：“没错，他为了讨好上面逼走我，什么都不要了，连我的实验室都搬空了！”
娄半城顿时陷入了恐慌中，心中乱成了一团。
一旦失去了轧钢厂的订单，他在香港的关系要丢掉大半。
看到时机成熟了，姚跃进趁机许诺起了好处：“如果娄总愿意帮忙，这次广交会成交的一半外汇交给你来兑换，以后香港市场由你负责总代理！”
娄半城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件事有钱途啊！
不管这次广交会能成交多少，单单这么低的价格，出口到香港一定好卖。
以后家里就有了一个产业，不需要再天天求人办事！
“好！就算卖了我这张老脸也要帮你搞定一个展位，三天，给我三天时间！”
姚跃进留下样机走了，回去还要设计几个好看的外壳图案，适合出口风格。
起码佛子岭标志得弄洋气点，不能让人一看就是乡镇企业。
忙忙碌碌中过了三天，姚跃进再次赶到了娄半城家里。
娄半城兴奋地拿出一份展位图：“幸不辱命，华兴挤了一块展位给我们！”
娄半城用了之前几十年积累的人情，才拿到这个展位。
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但是他也感觉到了华兴对他态度的变化，要是拖到下半年，人情也就白白浪费了。
姚跃进很是满意地说道：“我们不能指望华兴，他们就是国资做派，单单账期我们就耗不起，让您儿子先去香港打个头阵吧？”
娄半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小姚，别怪我多嘴啊，你就这样看好这款风扇，万一……”
“没有万一！”
姚跃进斩钉截铁道：“这只是我试水的第一款产品，先把渠道建起来，后面才是真正为出口准备的产品！”
“好！好！好！”
娄半城笑的合不拢嘴：“我就说小姚你怎么会搞这么低级的东西，原来是为了低价打开市场，这就解释得通了！”
有后续就是好啊，娄家也可以跟着沾沾光，在香港开辟新的事业。
等到姚跃进走，娄晓娥才从楼上走下来，一脸好奇地问道：“爸，你不是说他老惹事，不能和他走近吗？”
“没错啊，这不他又惹事了，连工作都被停了，谁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那您还和他合作，不怕受牵连吗？”
娄晓娥依然那副傻白甜模样，看不懂其中的奥秘。
娄半城忍不住笑了：“傻丫头，我这是帮国内企业搞出口，怎么会受牵连？最多姚跃进的风扇变成首都风扇厂的产品，但是出口还是我家来做啊！”
人老成精的娄半城，打的是稳赚不赔主意。
姚跃进倒霉的话，电风扇最多转给首都电扇厂生产，依然要求着他帮忙出口。
只要娄家在香港建好了销售渠道，就能以不变应万变！
“晓娥，想不想去香港见见世面，陪你哥一起去香港开拓市场？”
“呀，上面能答应吗？”
娄晓娥眼里都是小星星，做梦都想去香港看看。
但是上面卡的太严了！
他们这样的大资本家，想要拿到签证太难了。
公事每次也就批一两个人，绝对不会允许一大家子同时出国。
娄半城指着电风扇笑道：“只要广交会能够卖出去，我就有借口让你们过去，加上华兴发函邀请，上面不会拒绝！”
“咦，这么丑有人买吗？”
“你不懂，这个世界永远穷人最多，做低端商品不愁销售！”
……
姚跃进也知道娄半城在利用自己，但是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但凡能让他出国的话，自己去香港就轻松搞定了，哪会便宜了娄半城。
只是自己搞出的那些技术，别说现在了，这辈子他都不敢出国！
只要出去了，等待自己的只有两个下场。
一个是栽赃盗窃机密被关进国外监狱，这辈子都别想重见天日。
另一个就是各种意外等着自己，甚至飞机都能在天上爆炸，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回来。
第二天中午回到家，姚跃进意外又看到了乐明月。
这丫头带了一堆小礼物，正哄弟弟妹妹们开心。
姚跃进那叫一个头大：“乐大小姐，好久不见啊！”
乐明月扔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去找我一次都不去，要不是听晓娥说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哥，哥，娃娃，大娃娃……”
姚小芳抱着一个比她还高的洋娃娃，咯咯笑着跑了过来。
这么大的娃娃一看就价值不菲，还是香港进口货。
姚跃进无奈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对，大娃娃，放床上别弄脏了，晚上陪你睡觉！”
“好，好，放床上……”
姚小芳开心地跑进屋里，将娃娃摆在自己的小床上，又给娃娃盖上了被子。
姚跃进这才有空和乐明月说话：“别提了，我这么倒霉哪敢去找谁，不是给人家惹事嘛！”
乐明月满脸真诚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来我家厂子干吧？”
昨晚听娄晓娥说了姚跃进的事情，她就盘算着怎么帮他。
最好的办法就是拉到自家厂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