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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楚没想到这晶核会这么难咽，卡在喉咙里老半天没下去。
她掐着脖子咳嗽了许久，晶核才渐渐有融化的迹象。
像是融化成了灼热的岩浆，在喉咙里火辣辣的生疼。
白楚楚皱起眉头，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双手摁着脖子在床上直打滚，痛苦万分，将晶核强行往下咽。
等到完全吞下去，白楚楚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浑身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液浸透了衣衫，就连脸色也变得煞白。
感受到腹部有灼热液流淌过，她靠在床头上，面色虚弱，不由得勾唇，笑了。最后眼睛一闭，直接倒了下去。
白楚楚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基地专门为异能者搭建的医疗室里。
她视线模糊了一瞬，抬眼就看见林清芒满眼血丝地站在床边，神态疲惫。
见她醒过来，他略显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喜色，连忙走上前：“楚楚，你终于醒过来了。”
霍阎正好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不由得目露喜色，大步冲了进来：“楚楚！”
白楚楚眼睛怔愣地盯着眼前两人，脸色煞白，张了张唇，哑声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这让白楚楚更感到莫名心慌，眼角不免沁出泪：“到底怎么了？”
林清芒眼神闪躲，道：“楚楚，你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别的。”
白楚楚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眼含着泪，强撑着坐起来。
霍阎连忙上前扶她。
“清芒，你告诉我，我……我到底是怎么了？”
白楚楚低头看着自己苍白到过分的双手，上面的血管几乎清晰可见。
“我记得我那天在房间……用晶核升级……”
她眼神怔然，双手忽然扶住脑袋，面露出痛苦之色，喃喃起来。
见她一脸茫然无措，林清芒心生不忍，别开头避开她的视线，握了握拳，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楚楚，医生说，你身上的造血功能可能出了一些障碍……”
所以，很可能会死。
白楚楚脸色变得愈发惨白，连带着手指都跟着颤抖，她猛的抬起头，眼里盈满了泪水，哆嗦着唇问他：“你……你说什么？”
林清芒却已经闭上眼，不忍去看她的表情。
霍阎连忙揽住泪流满面的白楚楚，试图安抚她：“楚楚，没关系的。不要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楚楚流着眼泪，眼神恍惚，声音都跟着嘶哑：“我觉得自己太弱了，想帮到你们，所以才……才想用晶核升级的……”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闭上眼睛，仰头一个劲儿地流眼泪：“不会有办法了。我会死……我会死的……”
霍阎摇头，抱住她的头：“不会的，楚楚，你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这不过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人给我输血吧？”白楚楚惨然一笑，“我的血型这么稀有，就算有人愿意，也不可能行的。”
“更何况，我也不能害了别人。”
她抽泣着，将头埋进霍阎怀里，眼泪流出，瞬间就浸湿了他的衣面。
只是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白楚楚的嘴角弧度，悄然勾了起来。
林清芒怔忪在原地，看着白楚楚痛苦不已地放声大哭，心里像有根针般扎的生疼。
楚楚是为了他们才变成这样的。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一次次地让她受伤。
输血……
脑海里快速划过了什么，林清芒嘴唇翕动了下，终是什么都没说。
***
阮裴打开门看见林清芒的时候，不由得面露惊讶：“清芒？”来的还真够快的。
小八正在和陆忱佑小眼瞪大眼，冷脸对峙，乍一下听见声音，心怦的跳了一下。
它几乎是下意识反应，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隐身罩衣往陆忱佑身上盖。
动作一气呵成，看上去很是熟练。
陆忱佑：“……”
做完这一切，小八拍着胸脯，狂吐出一口浊气。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看见了。
抬眼看见陆忱佑冷冷的凝视，它莫名的心虚了一下，随后想起什么，理直气壮跳到他肩上，耳提面命，牛气十足：“大人办事，你不要捣乱。”
陆忱佑没说话，只是眼睛盯着门边的林清芒，眸中隐隐闪烁出冷光。
林清芒看上去有些憔悴，唇角周边的青色胡茬都没有刮，瞳孔布满血丝，眼里尽是疲惫之态。
他视线落在阮裴脸上的那刻，瞳孔不由得骤缩，已经到嘴边的话忽然发不出声来。
阮裴目露疑惑，朝他笑：“怎么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站在门口发呆的吧？”
林清芒眼里闪过犹豫，但一想到卧在床上苍白的像张纸似的人儿，他的心就忍不住的揪痛。
【林清芒寿命－5】
渣男心脏老不好，多半是废了，趁早丢掉比较好。
阮裴脸上的笑意不变：“要是没有事，我可就关门了。”
见她开玩笑般作势关门，林清芒下意识伸出手拦住了阮裴，充满血丝的眼凝着她，目露恳切：“小裴，我想求你一件事。”
阮裴的动作一顿，含笑的眼眸转向他，暗藏几分凉薄冷意：“什么事？”
林清芒看着她明艳昳丽的脸庞，不由得闭上眼，躲开她满含笑意的视线，声音压的极低，带着些许滞涩：“楚楚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这不是好事吗？
阮裴惊讶地捂住唇：“怎么会？”
忽然，像是联想到一开始林清芒讲的话，阮裴放下手，眼帘微垂，似有所感轻声开口：“所以，你想找我帮什么忙？”
林清芒睁开眼，面上闪过挣扎和痛楚。
他看着眼前鲜活明艳的人，身侧的拳头不由得紧握，声线微哑：“小裴，我知道你也是阴性血。”
……
白楚楚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侧脸凝着窗外的景色，流着泪，一言不发。
霍阎一脸心疼地看着她：“楚楚……”
“我没事的，阿阎，你不用担心我……”白楚楚转过头，朝他虚弱一笑，又扭头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
这让霍阎不由得越发心疼，张嘴正要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