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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旋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昌木。
但是她知道,昌木一定还在庄子里。
只是,却不知道他现在是在那个角落里难过着。
“昌木?昌木?”
她四处的找,但是却仍旧是找不到,心中不仅有些着急了!
现在既然已经有人顶着风声的杀害她们西境来的这些来使,而昌木也是西境来使之一,更是来使之中身份最高的那一位,雨旋又怎么能不害怕?
她害怕……在张将军几个人惨遭迫害之后,昌木也会遭到暗处之人的埋伏!
“昌木……你不要吓我!”
可是庄子就这么大,她几乎全部翻遍了,却依旧是没有找到昌木,这怎么能不让她担心?
“昌……啊!”
走到庄子里的竹林中,雨旋喊了几声,却依旧得不到他人的半死回应,便想要进去,但是却在脚踏进竹林的一瞬间,身子被人给抓住!
雨旋顿时便要寂静的拔开自己的配剑,但是在听到身后之人悲伤暗哑的声音之后,顿时顿住了!
“雨旋……是我。”
是昌木!
雨旋顿时回身!
昌木仍旧是那件衣衫,但是却没有了从前的英挺模样,整个人颓废的不得了!
她心中一疼!
知道张将军他们的死,对昌木的冲击有多大!
原本是几个人一起结伴而来,但是到了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这种差异,他怎么能接受的住?
还有一点,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雨旋却是知道的!
张将军……小的时候,曾经是他们的启蒙师傅!
别看张将军那个人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可是很细的,小的时候,对待他们虽然总是动辄打骂,但是却也甚是细心。
然而,就这样的一个人,这辈子再也不会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再也不会指着他们的鼻子,对他们破口大骂了!
*
虽然想好了害西境来使的人,她一个也不放过,但陌千雪的情绪,还是不太好。
人,她杀过,不惧。
但是这种因为她而死的场面,她却从来都不曾经历过!
西境对她,有着无微不至的关怀与保护,她还来不及给他们回报,就让他们失去了左膀右臂!
宁少卿有事偏厅去了,云遥见陌千雪一人在上房中发呆,便上前要求,让陌千雪去库房中验看一下今天的文定之物。
陌千雪虽不太在乎宁少卿会给什么文定,却也想将自己的财务看清楚,以免当个糊涂人被人糊弄。
打开箱子,一件件奇珍异宝入目。
无数明珠、翡翠室中灿然生光,另有若干玛瑙、玉石、珍珠、珊瑚等晶莹宝物,映得满室生辉,绮丽无俦。
那项链上的珍珠颗颗都有浑圆,珠光淡白璀璨,美得动人心魄。陌千雪想那传说中的所罗门宝藏,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难怪说宁家掌天下之财,光这文定之物,只怕也值个好几十万两银子吧。
验完了库房,叮嘱陌管家收到文定之物,安排妥当的人看守后,陌千雪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起来,反而更加的迷茫。
人生无常,金银再多,无命享用,也是无益。
一时之间,她觉得她努力的建那些人调料厂、健大棚之类,在生命面前,是那样的脆弱。
初一从厨房端了一碗粥过来,宁少卿已经处理好了自己的事务,赶了过来。
他默默的接过过初一手中的粥,挥手让初一出去。
入内,见陌千雪神情恍惚的坐在床边,盯着某一处,出神。
宁少卿心中一疼!
他想给她最好的,可是却总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让他防不胜防。
西境来的人,除了昌木偶尔会到庄子上来,其它的人都是呆在驿站之中,足不出户。就是怕人陷害,怕皇上抓小辫子,怕给陌千雪添麻烦。
然,他们省心,却有人不想让他们省心。
“千雪,过来吃点东西,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心疼的同时,还带着无奈。
就在刚才,他才接到回报,那两个跟着报讯兵士出去的喑卫来报,发现那兵士果然有异。
原来,那兵士走出去后,并不回营,而是在骁骑营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骂骂咧咧。
暗卫等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人出现,便上前将他抓住,一问之下,那兵士自然将知道的全说了。
先前留他一命,只是想看看这鱼饵能不能钓到鱼。
既然无用,扰了主子的文定之仪,必定杀之!
手起刀落,收割性命,血洒一地。
陌千雪懒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回答宁少卿的话,她脑子里还有张将军那飞扬跋扈,不拘小节的模样。
陌千雪并不是走进了死胡同。
而是,每个人面对生死,总会有那么一段心凉之时,过了,就好了。
她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八个字的道理。
她也知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事情既然都已经发生了,再伤心也是无济于事。
“唉……”
淡淡的叹息萦绕耳旁,宁少卿放下手中的粥,走到床前,将陌千雪抱起,“千雪,可想要为他们报仇?”
这一次,陌千雪回答的很是快速,也很是坚决!
宁少卿得到的答案也不是想或不想之类,而是,“我会!”
“既然这么想,那么千雪就把粥喝了,为夫有办法替你解决!”伸出指尖,指了指被放在桌上的粥。
陌千雪顺着目光看过去,摇了摇头:“但是我吃不下。”
“那也要吃!想要保守,自己的身体才是最关键的!”宁少卿的语气,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陌千雪抿了抿唇,最终妥协给了宁少卿的强硬,起身去了桌旁,吃了一碗的粥。
“少卿可是有什么办法?”把那一碗粥喝下,陌千雪感觉自己的身子有了一点的力气,人一下子缓过气来,也不再那么悲观了。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先前,她虽有些主意,却也想听听宁少卿的想法。
再则,她的主意,也只是给皇上和镇南王生些膈应。
这件事既然不是镇南王干的,却又要嫁祸给镇南王,还要挑起西境对天齐皇上的怒,挑拨西境和自己的关系。
总之,一个不好,西境真的起兵,天齐将会大乱。
这人,心好大!
他想干什么?
自立为王?!
刚刚从消沉中拔出来的陌千雪,又陷入沉思……
真正的凶手,他们两个现在都已经锁定在了卢正阳的身上。
可是,那厮现在在哪里?
怎么引他现身,抓住他,才是最关健的。
上一次,卢正阳虽然现身,可是那天宁少卿并不在庄子里。
庄子上只有鬼煞一个好手,鬼煞再也不敢离开陌千雪半步。没有把握一下子就拿住卢正阳,又怕打草惊蛇,再加上卢正阳轻功极高,耳力甚佳,所以只能放他走。
当然,宁少卿一时间不收网,也是想查清楚他的身份背景和他最后的目的,以及揪出他在各处的钉子。
见陌千雪又失神,宁少卿轻咳一声,拍了拍身下的榻,陌千雪回神顺从的走了过去,慵懒的躺在宁少卿怀中。
两个人挤在一方小榻之上,宁少卿微紧了紧手,将陌千雪锁在了他的胸膛之中,以防掉落。
“千雪,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很是蹊跷?为何他非要在文定礼的这一天动手?”
“你说,我听。”
宁少卿看着陌千雪的侧脸,眼眸中含着深意,见陌千雪神情认真,便直接的说道。
“他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杀来使、嫁祸给镇南王。然后又在事件刚发之时,再传流言,分明就是挑起你和镇南王之间的矛盾,进而挑起西境对天齐皇上的怨恨,再挑拨你和西境的关系。”
“这一招一步,显然谋划不是一天二天了。选在这一天动手,还因为要让我宁家也下不来台,让我宁少卿心生怨恨,不再支持皇族……总之,一个不好,天齐将会大乱,孤氏将会孤立无援……”
看来,两个人想到一起去了。
只是,宁少卿想得更深更远,分析的也更是头头是道。
陌千雪轻轻的嗯了一声,示意宁少卿继续说下去。
“天齐大乱,国将不国,谁最开心?或者说,谁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陌千雪想都不想,就答道,“当然是敌国。比如仓国,再比如南陵国,还比如……”
宁少卿接口道,“以苏军为主镇守的两边,虽不时有小打闹,防守得却是极严,而仓人,南陵……”
两人你来我往,将整个形势分析了一遍。
最后,宁少卿说道,“如此,卢正阳与南陵勾对结的可能性最大,我早已下令,飞鸽传书让南陵的探子去查卢正阳了,只怕这几天就会有回信……”
说话间,时辰已是不早。
初一敲门进来欲伺候陌千雪洗漱,宁少卿靠在榻上一动不动,陌千雪知道这家伙一定是不想走了。
也罢。
这回的危机一刺激,她又想好好的练功了。
已经好久没有练剑了,苏七教的那剑法,到后来的变化,无穷之多不是她脑子能想明白的,可是如今这种状况,她又不能再去请教。
如今,有他这个现成的老师在,她也不用在自己瞎琢磨了。
初一伺候两人洗漱后,迅速的就消失了。
心头郁闷,早在两人一对一答之间消失无形。
想起练剑,陌千雪来了兴致。
取下墙角宁少卿为她打造的那支剑,抽出,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式,“想让本小姐伺寝,得拿点真本事。”
“雪雪这是?”宁少卿被这架势闹得哭笑不得。
“你说过要教我剑法的!如今我的便宜师傅也没了,你可不能再赖帐。”
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宁少卿眼睛看向陌千雪手中之剑,伸手。
“你不是有剑么?”陌千雪看向宁少卿的腰间。
“玉清不是给人看的……”
什么幻剑玉清,不饮血绝不回……真是够了,不见血,它还能断了不成,真是……怪癖!
陌千雪暗自吐槽YY了两口,还是将手中之剑奉上。
小剑一入他手,瞬间宛如玉龙般飞舞。
宁少卿淡蓝色的长袍在一团白光之间或隐或现,起初尚可瞥见一丝半缕的蓝,后来但觉满室剑光满满,炽烈耀目。
陌千雪动也不敢动,她自认眼力不差,可宁少卿的身形剑法她却完全瞧不清楚。
这绝对是珍藏版的上乘剑法。
好像上次在国公府的废墟之中,远远的看着他和苏七动着手,当时两人的身形就是这般的快。
何为幻剑,自是以身法取胜。只是,这飘飘欲仙的飘渺之姿,对于她一个初学者来说,是不是太高深了一些?!
痴痴看了一会,忽觉面上一凉,小剑已贴上脸颊。
宁少卿用剑背轻拍陌千雪有些呆愣的脸,笑道:“我已倾囊相授,你可看清楚了?”
陌千雪萌呆呆摇摇头,却是十分正经的道:“高人,这剑法太过高深,小徒一式也没看清楚,请你再舞一遍。”
宁少卿嗤笑一声,“看你那呆样,我就是舞十遍也没有用,还是先上床,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说着拉陌千雪上床。
陌千雪不依,笑嘻嘻道:“你舞得很好看,赏心悦目,真是帅呆了,再舞一遍嘛!”
见陌千雪不肯上床就寝,宁少卿往后一退,手腕一挑。
陌千雪眼睛一花,立刻便听到一道衣裳被撕裂的轻响。
她低头,发现自己外衣自领口到脚面全数撕裂开来,比剪刀剪的还要整齐。
陌千雪一惊,跺脚娇嗔,“宁少卿,你混蛋!”
宁少卿贴身上前,俯身一吻,戏谑道,“雪雪,这一式如何?若是雪雪从了为夫,为夫就将这一式的精要传你。”
陌千雪笑。
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问,“这剑法可有名字?”
答,“蚀骨*剑。”
噗~陌千雪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的衣裳给你割破了,不行,你得赔我一件。”
若是让人知道,宁少卿教她剑法是这般,只怕要笑掉大牙。光听这剑法的名字,就要醉了。
宁少卿挑眉,眸光中全是狡黠,“为夫的剑法难道还比不过一件衣裳吗?”
陌千雪看着,围着他走了圈,点了点头,有些无耻的道,“剑法要,衣裳也要,这舞剑的人,更是要要的。!”
宁少卿溺宠一笑,伸出手指戳她的头,“贪心。”
陌千雪脱了外衣,扔在椅子上,“夫君也任是小气,难道这剑法只有一招不成?”
“难道雪雪是觉得这一招还不够?”宁少卿一边宽衣,一边笑着道,“一会为夫再来教你二招……”
脱了一身淡蓝,雪白内袍在室内灯光之下,映华生光,真正的惊才绝绝的美男子。
陌千雪痴痴的看了一会,禁不住诱惑,去吻他的唇。
轻轻一点,微凉温软好滋味。
可是,轻点上了唇,却又不想就此放过他,便宜他。
不等宁少卿来抱,接过他手中的衣服,陌千雪闪身离开,再顺手将他的衣服放在自己刚才放衣的椅子上,娇笑道,“拭目以待!”
宁少卿眼底全是笑意。
当下也不客套,以指为剑,化气为锋,上挑下划,某人的内衣也化成了片片飞叶。
衣衫化尽,某人自然是全身光果。
垂在两侧的手,捂上面不是,捂下面不是。
“坏人……”
“不是雪雪要的么?”
“我不管,明天你得赔我衣服……”
“嗯……”
宁少卿深遂的眸底全是笑意,声音也越发的低哑,那一声嗯,简真能让人给酥到骨头里去。
陌千雪听得惊心动魄,脚一软,差点站不稳。
两人全无理智可言,宁少卿已经接住陌千雪柔软的身姿,抱着她走向船边。
红罗帐落……
个中详情,千般滋味,笔墨难尽,不能细述,还请原谅!
事毕,已是夜半。
两人虽倦,却仍无睡意。
宁少卿将那剑法的精要部分详细分说与陌千雪听,陌千雪听得一知半解,也没有起身试练,却也是受益匪浅。
宁少卿却笑骂她,孺子不可教也。
然后,拥着她再不说话,不多时,屋中便彻底的安静了。
刀奴见鬼煞在,自然早早的就躲远了。只可怜,今天守夜的初一和鬼煞,明明有情,却不敢妄动,双双都是红了脸,低着头。
*
一早醒来,难得宁少卿没有走。
陌千雪盯着那张山岳为画的俊颜,轻抚那一头墨发,忍不住深深叹息。
身边这个帅得人神共愤的乖男人,真的就是昨晚那个调戏自己,将自己吃干抺净,还各种不满足的霸道男人么?
“好好的,叹什么气?”
宁少卿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睁着一双乌黑皎白的眼,含笑看着陌千雪。
陌千雪微笑,顺手又理了理宁少卿的那一头流瀑般的墨发。
“只是觉得你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
“你还不是一样。”宁少卿厥了厥唇,也不甘似弱。
“啊?”陌千雪一愣。
“你醒时,像一只牙齿锋利的小老虎。”
牙齿锋利?!
陌千雪情不自禁往宁少卿的脖颈处看。
天气热,盖得少,扫眼就看到宁少卿胸口上几个清晰的齿痕,陌千雪有些不好意思。
尴尬间却是佯怒道,“胡说!我比老虎要凶残得多,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被我抓住什么把柄,若是再有什么极品出来叫相公……”
语毕,陌千雪的眼神从胸膛往下移,盯着某处妙点,不怀好意。
宁少卿看着这样的陌千雪,嘴角慢慢弯起一道漂亮的弧线,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明亮的眸底有一股克制不出的喜悦朝外流泻。
这是陌千雪第一次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醋意。
上次,她表现的全是生气。
是一种自己的东西让别人占领了的气愤。
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醋意,宁少卿忍不住翻身压倒。
陌千雪一把将他推落,她今天还有要事要办,才不跟他在床上鬼混。
“雪雪……”宁少卿又伸手来搂。
这一声近乎撒娇。
陌千雪全身一震。
然,却是用被子快速的裹住自己,转头,“再不起床,下次不许进房。”
宁少卿没有过多的纠结,起身下床。
天色不早,他也要早些回宁家,有很多事好处理呢。
要是能快点娶进门就好了。
因为有宁少卿在房中,只要陌千雪不召唤,里面有再大的动静,外面候着的初一十五几个丫头,都不会主动敲门进屋伺候。
宁少卿穿一身雪白单衣在镜子前坐下,拿了一把梳子递给陌千雪。
“帮我梳头。”
陌千雪一愣,“从前没这习惯啊。”
在王家村里,从来都是她先起床,然后再转身进屋他已起了床。
最多就是端点水来伺候他,洗个脸漱个口之类。
“今后就有了。”宁少卿挑眉轻哼一声,“雪雪就要入门了,你得学会怎么伺候好自己的夫君。”
“美得你!”虽是笑骂,陌千雪却还是接过了梳子。
陌千雪一手握梳,一手握发,梳理通顺,便将宁少卿的头发束成了一个马尾,系上了束发的丝带,笑道:“好了!”
宁少卿无奈,并不回头,却自镜子里瞪着陌千雪,“就这么简单?”这种形象,让他如何回宁家?
陌千雪摊开手掌,极为无辜的说道,“我只会这个。”她是真的不会好不好。
宁少卿对着镜子瞧了瞧,故作委屈的皱眉,“那就这样吧,以后再……”
一语未毕,忽听外面传来争执之声。
陌千雪也听到了,两人同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