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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简简单单的浅了一些,而是真正的只剩下了浅浅的印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那时的心情,凤澈一直都记得。
就好似被人当头淋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从外一直凉到了心里。
他苦涩的笑了笑,原来终究不该是他的。
故而他才会在参加完玉儿的成年礼之后,便悄然遁走,这一走就是一百多年。
这一百多年里,凤澈也会收到凤凰山的消息,自然也知道,她在凤凰山等了他一百多年。
说不心疼是假的,不管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总归是他亲手带大的,一点一点看着她从营养不良的小凤凰,牙牙学语的小团子,变成了现在亭亭玉立的妙龄少女。
可每当想起三生石,想起上面上浅浅的仿佛随时能断开的印记,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
眼看着一百多年过去,玉儿依旧没有半丝要放弃的迹象,他这才不得不现身,用了这么一个最最蠢笨的办法。
想起玉儿临走时的神色,以及她说的话,凤澈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他缓步来到床榻旁,看着床榻上的被褥,脑中浮现的却是她在因为被子失去了他的味道,而抱着痛哭的模样。
凤澈鬼使神差的拿起被子的一角闻了闻,入鼻之内,已满是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凤澈忽的就红了耳根,连忙放下了被子。
看着床榻上的被褥,他沉默了许久,而后抬手用法术清除了所有。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法术过后,屋内再也没了玉儿的气息,唯有书架上那个玉简,昭示着她曾今在这里生活过。
对于玉儿的回来,瑾儿没有感到半点意外,他搬来了好几坛极意酒,递给了玉儿一坛,看着她道:“身为青龙与朱雀之女,你不能为了一个男人失了体面。但身为我萧瑾的妹妹,你可以为他大醉痛哭一晚,今天晚上过后,就别再想他了。”
玉儿接过酒坛,看了萧瑾一眼,仰头连饮数口。
瑾儿看了她一眼,也拎起了酒坛。
两人你一坛我一坛,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喝着。
过了许久许久,玉儿忽然抱着酒坛嚎啕大哭,瑾儿低叹了一声,放下酒坛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哭吧,哭完就忘了吧。”
玉儿哭着道:“哥,你说他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我明明那么喜欢他,从小就喜欢!”
瑾儿叹了口气:“我还想问,为什么我这么英俊潇洒,就没有女仙来追我呢?明明我要什么有什么!”
玉儿抬头看他:“哥,你就不能安慰我下么?”
瑾儿一脸无辜:“妹,我也是需要被安慰的人啊!”
酒一坛一坛的减少,兄妹两人的话也越来越多。
玉儿:“从今往后,我只搞事业不要爱情!”
瑾儿:“那太好了,麻烦你来当这个帝尊,我去寻找我的爱情!”
玉儿:“男人都是浮云,唯有修为和实力,才能让我快乐!”
瑾儿:“修为算个屁!再厉害也抵不过四大神兽,可你看看,他们最后不都找了伴?可见,爱情才是归宿!”
玉儿:“哥,你好歹是帝尊,能不这么恋爱脑么?”
瑾儿:“你连恋都没成功过,为啥看不起我这种想要恋爱的?”
玉儿:“我成功了一半!”
瑾儿:“嗯!只成功了你自己的那一半!”
玉儿:“总比你连自己那一半都没成功的好!”
瑾儿:“喝酒吧,喝酒使我快乐!”
兄妹二人一会儿喝酒,一会儿互相挤兑,一会儿瑾儿又看着玉儿默默流泪。
天将破晓,两人终于都喝醉了,玉儿在昏睡过去之前,低低道了一声:“哥,有你真好。”
瑾儿抬眸看了看她,难得的贴心:“哥一直都在。”
宿醉过后,玉儿当真没有再提过凤澈,也再没有提过君君这个称呼,好似几百年的执着依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而凤澈亦不曾提过,只是偶尔会来到三生石旁看上一眼,看着那越来越浅的颜色,沉默不语。
眨眼便又过数百年。
四大神兽久未露面,上界渐渐开始有传说四大神兽已经去了神界,亦或是已经陨落。
凶兽开始试探着外出横行,瑾儿身为帝尊变得更加忙碌。玉儿见状主动请缨,带兵镇压凶兽。于是上界再无玉儿,却多了一位颜玉仙尊。
只是镇压并没有让凶兽们收敛,反而让它们更加确信四大神兽已经彻底消失,于是它们变本加厉,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尤其是凶兽之首的饕餮最是让人头疼,无人见过它的样貌,没没一地被吞噬一空,众人这才得知它曾经来过。
玉儿同瑾儿商量之后,决定去混沌之地请颜姝他们出山震慑凶兽,还上界一个太平。
然而他们的老爹,四大神兽之首的青龙萧寂寒,在听明白他们的来意之后,却道:“我们四大神兽的职责,原本只是镇守天地四方,防止天地倾斜生灵涂炭,之所以之前管那些事儿,是因为那时我是帝尊。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要学会自己解决。再者,你娘要安胎,没空。”
玉儿和瑾儿又去寻了白虎玄武,然而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是的,都一样,因为喜玲和烛蓉也怀孕了。
瑾儿皱着眉头道:“怎么,怀孕还搞批发么?”
四大神兽不愿出手,他们也只能自己解决,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饕餮去了魔族,与魔族联手了。
魔族缩在魔域已经许久许久,他们倒也没有一上来就开打,而是很礼貌的派了个魔过来跟瑾儿谈判,要求扩张魔域版图。
魔族一向野心不小,加上饕餮撑腰,一口气竟要了好些地方,瑾儿自然不可能同意。
那魔族使者看着瑾儿轻蔑的笑了笑:“那就请这位年轻的帝尊,准备迎战吧,哦对了,忘了跟您说,我们魔尊现世了。”
丢下这话,魔族使者就走了,留下玉儿和瑾儿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玉儿对瑾儿道:“我带兵去魔域边界守着先,你快些做安排,这次魔族来势汹汹,仙魔大战已经无可避免。”
瑾儿点了点头,看着她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莫要硬抗,不敌就退知道么?”
玉儿闻言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自寻死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