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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粮商队?你们可是探听清楚了?”刘辟将信将疑地说道。
传令兵确定地说道:“将军请放心,这支贩粮商队很大,将近有百余辆粮车,车队绵延近两百余步,我军好几个斥候都已经发现了,而且因为官道上有积雪的原因,车队的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恩,你先下去吧。”
“诺!”
等传令兵刚刚走出府衙大厅,龚都就满带喜色地说道:“子初,这可是天助我等渡过难关啊,只要有了这一批粮草,可以让我们使用两三个月了,熬过这个冬季简直是不在话下,到时我们再组织百姓春耕,然后等到了秋收季节,就不必为粮草的事情发愁了!”
就在龚都展望将来的美好生活的时候,刘辟却是不合时宜地泼了他一盆冷水,说道:“熬到春耕又如何,种子种下去又不是马上就又收成了,到时候还不得挨饿?”
龚都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说道:“子初,难道你忘啦,如今汝南不是来了一个新的太守嘛,这位新太守可是带来了好多的粮食啊,前几日我还听说那个新太守发粮赈灾呢,所以只要熬到春季,气候回暖的时候,我们就出兵抢一些粮食回来不就行了?”
说实话,龚都的想法十分可靠,有效,但是刘辟还是有点犹豫不决,叹声说道:“可是子允,如果我们真的抢了新太守的粮食,那可就是和朝廷公然作对了,万一事情闹大了,到时朝廷的军队一来,我们非但是性命不保,只怕死后还要被世人唾骂啊。”
也许是刘辟说中了龚都的心事,龚都也渐渐隐去了刚刚的兴奋,表情沉重地说道:“哎,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只怪当初被妖人所迷惑,踏上了这条贼船,如果当初到府衙投案自首,就算落得个身首异处,也比如今的身败名裂要好上许多啊。”
“可是子初,如今还有三十几万的百姓要靠着我们养活,如果我们不做,只怕他们……”龚都无奈地说道。
刘辟听罢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而在上蔡十里之外的官道上,陈到正和关张二人,正在官道旁的树林里,静静地等候着。昨天从平舆出发之后,当天下午,刘备军就已经到达了上蔡城外三十里左右,但是因为士卒赶路辛苦,而且当时时辰已然不早,气温也是渐渐下降。为了让士卒保持良好的战斗力,陈到和关羽张飞商议一番之后,就让大军在原地驻扎,好好休整了一番。
刘备军之所以能够如此大张旗鼓地原地休整,那时因为陈到早就调查到,上蔡城中黄巾斥候的侦查范围只在上蔡城的方圆二十里范围内,他们驻扎的地方,黄巾斥候根本就侦查不到。
想想也是,在如今这种寒冷的天气,斥候也只能在白天的时候出城侦查一下,傍晚的时候就要回城了,不然等到了晚上,靠着黄巾那种简陋的条件,还真不一定会不会被冻死。
“叔至,黄巾怎么还不出城,是不是我们的行踪已经被看穿了?”张飞在一旁着急火燎地说道。
“翼德放心,如今时间还早,上蔡城中的斥候只怕也是刚刚出城没多久,你好歹也要给人家回去通报的时间啊,”陈到笑道。
听到陈到的调笑,张飞不禁脸上一红,但是觉得有点气不过,刚想出声反驳的时候,刘备军的斥候就回来了。
“报……大人,前方斥候来报,上蔡城中有一部黄巾已然出城,人数不多,大约在两千人左右。”
“两千人?你们真的没有看错?”张飞大声问道。
“大人,绝对不会错,只在两千人上下,”斥候坚定地说道。
这下张飞疑惑了,只有两千人?那就算是击破了这两千人有如何,上蔡城中还是有将近五万人,根本就只是伤了一点皮毛,如果不能重创黄巾,那还谈什么“一战”降黄巾啊。
还没等张飞问出声,站在一旁的关羽也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疑声说道:“叔至,如今上蔡黄巾只出动了两千余人,那么我们先前的策略不就已经失败了?”
陈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对着斥候问道:“可看清楚黄巾领军之人,打的是什么旗号?”
“回大人,黄巾将领打的是‘刘’字旗号。”
“刘?!”关张二人惊疑出声道。
但是陈到却是神色平定,笑着对斥候甩了甩手,示意他下去。
“叔至,难道说这黄巾将领是黄巾主将之一的刘辟?”关羽惊疑地说道。
陈到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定然是那刘辟没错了。”
“可是这抢劫粮车的小事,也不用身为黄巾主将的刘辟亲自出马的吧,而且就算是他亲自出马,怎么可能仅仅只带两千人马。”张飞一脸不信地问道。
陈到笑说道:“翼德,这粮草对于黄巾来说可不是小事啊,黄巾虽然掠夺了汝南几乎所有的粮草,但是经历年前的黄巾之乱之后,汝南的粮草一定是所剩无几了,况且这刘辟手下还有三十几万的百姓靠着他活着,你说他们会不会为粮草的事情头痛?所以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你觉得刘辟亲自出城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可是,刘辟可是黄巾的主将,怎么可能只带两千人马出城啊?”
看见张飞还是不愿意相信,陈到只好再耐心地解释道:“那就证明我军的行踪掩藏地很好啊,毕竟在黄巾眼里,官道上的只是一支普通的商队,护卫也就只有百余个,刘辟能带着两千人出城,我心里倒是觉得这个刘辟太谨慎呢……”
事实与陈到所说的一般无二,面对内部的粮草危机,刘辟不得已之下只好同意了龚都的提议,而且他还决定自己亲自前去,其实现在汝南真正的黄巾士卒,只是一些年前从长社战场上逃出来的溃兵组成的,非但如此,数量还只在五千左右。只是跟随黄巾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为了方便管理,刘辟这才挑选了一些青壮,才勉勉强强组成了现在的五万黄巾,所以说,现在的刘辟军中实在是没有拿得出手的可靠将领,稍稍有些无奈之下才亲自出城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贩粮商队,刘辟心中升起一丝歉意,但是随即朝着身后的黄巾士卒大喊道:“立即控制车队,不得伤害一人!”
但是看到眼前这近百余辆车的粮食,近两个月来几乎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黄巾士卒,就像是一群看到了羊群的饿狼,拼命地朝着车队的方向跑去。
车队的“护卫”看到眼前这一幅景象,立马作鸟兽散,四下奔逃,消失在雪地里了。
看到没有人伤亡,刘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于是也就上前去检查自己的战利品了,可是当他刚刚碰到粮车上的“粮草”的时候,从手中传来的触感却是让他神色大变。
刘辟急忙抽出自己的配剑,狠狠地刺进装着“粮草”的麻袋中,但是他惊恐地发现,溜出来的并不是谷粒饱满的粮食,而是沙子!
刘辟立马察觉到不正常,接连刺破了好几只麻袋,但是流出来的全部都是沙子,刘辟愤恨地甩了一下手中的长剑,扬声喊道:“立即整队,撤……”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刘备军已经大喊着从“雪地”里冲杀出来,生生打断了刘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