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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员不耐烦了:“没杀人报什么官,我们忙着呢。”
村民们:“但他们抢了我们粮食。”
官员冷言冷语:“不抢你们粮食,想让赖大杀了你不成。”赖大好不容易不杀人了,他们巴不得,只要不杀人,闹到官府就行。
这几年,本来因为赖大的事儿老不解决,上边都给宽限了,逮不着赖大也行,阻止他杀人也行,这年头杀人不稀奇,让他杀的少点也行,别老出来折腾,官府也没那么多人天天去捉他,偏赖大还是个勇武的,没人敢去真抓。
天天屁股后边跟着赖大,他们也累。
官老爷的乌纱帽眼看今年就要不保,本来还担心。这不正好,得了这好消息,县老爷也高兴,他去报了这消息也能领点赏。
皆大欢喜。
至于这群村民,就牺牲一点吧,又没要了他们的命。
知足吧都。
“哎?”那官爷走了记起听到的传闻问道:“听说你们庄杀了赖大的弟弟?赖老三儿?胆挺肥啊,挺好!”他夸奖。
匪徒里死了一个这事也报上去,记上是县衙的功劳。
报上就这样写:县太爷亲临征战匪徒,亲杀匪徒重要头目之一——匪首的亲弟弟赖老三儿,自此吓破众匪胆,永生永世不敢再作恶。
“只余当前小恶,已不影响民生。”写完最后一句,盖上大章,县太爷大笑:“好啊,好啊!赏,赏!!”
在王庄人面前威风凛凛的官差,此时脸色谄媚:“那匪徒必是惧怕于县太爷您的威势,现在才只敢于做此等宵小做法啊。”
“嗯~”县太爷捋一捋胡子,满面春色:“只要他赖大不再害命,我还是饶他一命的,至于王庄那边……”
“您放心,谁敢抢县太爷您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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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不作为,匪徒猖狂啊。
年过花甲的老者,脸色麻木,只喃喃自语。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民不与官斗,还是人命如草芥的时代,王庄众人尽数认命,妇孺们想到今后的生活更是哀泣不已。
“这是糟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招了这么个罪孽来。那悍匪的赖大怎能就平白无辜的诬赖与我们啊。”
有人看的透彻:“可不就是平白无故?他这就是找个由头来抢咱们的粮呢。”
但有五人一直没有出声。
只有他们知道赖老三儿确实是他们杀的,却没想到被那赖大歪打正着给打着了!
王河想到自家媳妇之前的话,觉得不能继续这么办,明年大旱后,没有存粮,本就一穷二白,没有门路的他们,绝对必死无疑。
也有人为了活命卖给有钱人家谋生,但那便是入了贱级,成了奴隶了,他们就一辈子,世世代代都不能翻身了。
中央大陆认为,低头者便会再次低头,一旦低头,身心都被奴性所俘虏。
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其后代必也有其奴性。
一人为奴,便世世代代皆为奴吧。
他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永远都不会成为奴隶!
几人一合计,他们不能坐以待毙,要动起来做些什么。
首先号召村民藏起了粮食,夜间早早关灯,几个人家相互住在一起扶持着,到时候若是匪徒突然要杀人了,人多力量大,也不至于全部都被杀了,还有可能反杀那赖大的手下。
想到反杀,王河为首的王田几人,就想既然他们能杀了赖老三,为什么就不能杀了赖大,他们庄这么多人,出其不意,还真能杀了赖大。
但赖大在人们的心中显然积威已久,凶猛的暴徒,那刀法也是赫赫有名,因为杀的人多听说都泛起了红光,只提起来就害怕,何况要胆儿大的去杀赖大,这想法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几乎全部村民的反对。
无奈,五人只能保守现在的法子,防止赖大杀人只放了少量的粮食在外面,大部分都藏起来。
王河又拿了家里被婆娘施了巫法的扫帚,每家分了一撮苗,手里拿着最大的一个苗,只要有扫帚苗被动了,手里的便会有相应动作。
他们夜里轮流拿着看守。
可惜王河媳妇不在,每个月只有一天是从巫庙回来,其他时间都要侍奉巫庙,旁人也近不得那里面。
还是巫庙重要。
不能因为他们凡间事就打扰了巫庙的清净。
这边罗叔顺着扫帚苗朝向的方位,和六子一起小心翼翼的靠近,正好看见干支之在敲下一家的门。
全村不是空屋,就是被吓得挤在一起的村民,哪有可能会有人回应干支之的敲门,敲了三四家后,都没人响应。
敲了两下后,干支之放弃了,考虑直接进入的可能。
这里面是不是真没人。
但有的内里明明上了门栓。
干支之转头对向青峰,想让青峰暴力破门,今晚的月亮还挺亮,这一转头正好照在了干支之的正面。
红色的布。
罗叔主要都看在了身长玉立,一看不是等闲人的青峰身上,没有看到青峰膝盖以下的位置。
自然没注意到身后六子一下惨白的脸,跟遇见鬼了似的。
是鬼!
六子如遇到了鬼打墙,身体再动不了一下,心脏被某种东西一下攥紧了!
六子死都不会认错这个身影,当日便是他抱着干支之下的坑,刚才起手就一直在哆嗦,现在两个胳膊再次回到当初凉凉的触感,身子僵硬,胳膊也跟着一直在颤抖。
罗叔最后看到下方小巧的身影,心下顿时放下一百个心,不是赖大那群匪徒,没有人受伤,也没有人被抢劫。
眼前这一大一小,小的看不清模样,大的远看便是好样貌,还有那周身的气度,这是那家大户的少爷赶路,来他们这借宿的吧?
想着,罗叔已经走了出去,六子一直陷在自己的思维中,眼睛直愣愣的没有焦距,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内原本的两人已经成了三人。
罗叔就站在那非人的东西面前!离得那么近!
恰巧干支之抬头,六子墙后摸着胸口,咚咚咚咚的,手忙脚爬的往回跑,他得赶紧回去告诉王田,王河。
那东西……
一连摔了两个轱辘,一路滚回了屋子前。
“那东西找来了!”
六子半趴在门沿上,急促的敲打着门,王河开门被地上的六子吓了一哆嗦,这咋地了?敲个门怎么还趴地上去敲?
被六子的奇葩敲门吸引,王河没注意听见六子嘴里念的什么,下意识问:“什么东西找来了。”不是赖大吗?不是吃赖大就行啊。
王田见着六子颤抖的脸,然后突然看见六子那不停的颤抖着的胳膊,脑子画面一闪,咣当一声,椅子飞到了后边,脸色同样煞白,起身力度过大,吓了屋内所有人一跳。
王河一个转身,蹙眉:“王河你做什么?”语气惊魂未定,吓死他了。
他终于意识到不好。
王河呐呐:“王田怎么了?……难道是?”突然对了一眼,脸色整个也煞白,另两人也突然白了脸。
怎么可能!
六子已经说不出话,细如蚊声般颤抖,但在场的四人都知道六子问的什么。
他在问:该怎么办!
干支之听到声音,看到走进的罗叔,五十岁左右的模样,但看的出年轻时很有一把力气,只是刚才那里似乎还有个人?
罗叔走进了才看清了青峰的面容,顿时惊为天人。
想好的打招呼,第一次接触这般精贵人物,表达有些不连贯了:“两,位,是,不,是,要借,宿?”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怕两人听不清楚。
“嗯。”干支之走上前:“今夜能借助在老伯家里吗?”
“行啊。”现在他家正好空着,罗叔回的敞亮,想也不想的回答:“我这就带两位过去,不过我要和六子说一声。”
只是一回头:“唉?”六子去哪了。
他有些纳闷,刚刚还和他一起在的呢。
罗叔走到墙后边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了人,想必是自己先回去说情况去了。
“我刚才和六子一块出来看情况的,他现在应该回去了。”罗叔不好意思的解释。
干支之:看来刚才那里确实有个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