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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他仍没回办公室,因为上午,班主任刘立平知道他昨晚喝醉了。在屋一嚷,同屋的几个班主任也知道了。所以,尽管有两个班还有生物课,班主任已提前通知了班长,生物课改上自习。就这样,王喆下午虽然躺在宿舍,也没人来找他。
在以后的几天里,王喆仿佛换了一个人。小脸煞黄,没有半点笑模样。给学生讲课时声音低沉,仿佛在念谁的悼文。
在这几天里,王喆除了给学生上课,就是回宿舍躺着,坐着。他真不想在办公室里和老师们坐在一起待上一分钟。他仿佛已经不是这所学校中的一员了。他见到老师们,很少像以前那样笑脸相迎。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他也很少见到林艳,不知是林艳在有意躲着他,还是确实没有机会见到他。可是在他心里却一点也不想见到林艳。甚至他心刚毅烈的想,最好永远别见到林艳。
他每每回到宿舍,首先坐到床上,背靠着墙抽上一阵烟。有时抽上一颗烟就不想抽了。有时一连气抽上两三颗也觉得不过瘾。有时抽着烟翻看着这几天才从提包里拿出来的相册。他一遍一遍向后翻看着。他的这个相册是他大学毕业后重新收集整理的。这个相册纯是王喆的个人相册。里面的每一张相片都有王喆本人。而且这个相册的排列顺序也是按时间顺序排列的。
第一张相片是王喆母亲在王喆一百天时,母亲抱着小王喆照的。那时的王喆长得虎头虎脑,两只眼睛圆溜溜,大脑袋好像是大捞斗子。光着小屁股看着你发笑。王喆看到自己那份天真可爱的样子,心里特别开心。那时自己心里不知在想什么。笑得那么甜,那么美。他断定,那时的自己一定比现在的自己开心的很。
再向后翻,相片上的王喆,越来越大。从三五岁的幼儿园,到十来岁的小学,从上小学到上中学,最后上大学,王喆的岁数越来越大,相片的张数也越来越多。当翻到这个相册最后一张时,王喆又一次被相片里的那个站在他前排的姑娘吸引住了。他久久的望着她,他仿佛要把她看透,看活,看得她能和自己说话。
他喜欢看她那双几分忧叆,几分温柔的眼睛。他和她在上学时,他只是远远的想着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近,这样细,这样久久的望着她。
在上中学时,他和她虽然在同校,又是在同一个年级,可却不在同一班。王喆一直在一班,那个同学在四班。他只是常听女同学叫她孙玉芹。当有的同学喊她孙玉芹时,王喆的眼睛禁不住朝这个女同学看了一眼。不知为什么,只是这一眼,那是才十二,三岁的小王喆,仿佛被她吸引住了似的。他的眼睛死死看着她舍不得离开。是这个小孙玉芹那些地方吸引住了小王喆。只见这个小姑娘如乱草中的一朵花。粉红的脸蛋是花瓣,晶亮的眼睛放着灼人的光彩,她说着笑着像是空中的响铃,又像是溪水从坡陡不平的山上哗哗流动的响动声。他呆住了。直到上课的铃声响了。小玉芹欢快的向教室跑去。他才迈步向自己的教室跑去,可他的眼睛却仍是紧追不舍的盯着小玉芹看。
从那时起,在校园里,每当看到小玉芹的影子,或是听到小玉芹的说笑声。小王喆的眼睛仿佛是被一根无形得线拖住是的,很快盯着小玉芹看着不离神。有时上课铃声响了。他跑向教室的门口,发现小玉芹也正好走到门口,他便会站在门口,看着小玉芹不肯向里走动。惹得后面的同学催他嚷他。
王喆的父亲是警察。王喆的母亲是医生。这一对父母对王喆的管教是相当严格的。从小学起,王喆的父亲就对小王喆说:“你从小就要像一个革命军人一样,行如风坐如钟,说话斩钉截铁,办事雷厉风行。所以,小王喆又是被父母管教的像个机器人,小木头人一样。母亲对父亲的这一管教方法,也是不反对的。她有时对小王喆的说教又加了一条,她是把孔夫子的名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行,做了一个白话解释。她一再谆谆教导小王喆说。不对的话不要听,不应该看得不要看,错的是坚决不去做。在警察父亲,医生母亲一丝不苟的管教下。小王喆在家的起居,吃穿住行都是有规律的。”
关于他对小云芹这件事上,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是在犯错误,没有听父母的话。小王喆那时的心里就认为,男同学使劲看女同学就是犯错误。不应该看的,你去看了,这就是在犯错误。所以他有时忍不住看了,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死乞白赖的去看。那样犯错误严重了,老师发现了,或是叫同学报告给老师了。那样老师就会批评自己。同学发现了,说给父母了,母亲父亲一定会说自己。教训自己。虽然他们不会打自己,父亲吼起来,有时自己也不敢动一动。
所以,从小学到中学,这么长的漫长岁月,王喆一直是远远的看着孙玉芹,看着她有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从稚嫩到成熟。从美丽漂亮到越来越富有性感,王喆由喜欢到爱,一直到垂涎欲滴。
可能上帝存心要王喆对孙玉芹只是隔岸观花,只是水中望月。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到大学,他与孙玉芹虽总是在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可始终没有一个班同学过。这一点使王喆感到又遗憾惋惜,又倍加庆幸。他遗憾惋惜的这种隔岸观花,水中望月的滋味实在如火种煎熬,苦不堪言。恰如饥饿劳累的孩子看着人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一样。他感到庆幸的是,如果真的孙玉芹和他王喆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那事态的发展真不敢想象。
他也许真的在某个时刻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了非礼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