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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孝心里恋着林艳,是李子孝心里禁不住的事实。早在校办厂时,林艳的话,林艳的笑,林艳那火苗跳动的眼睛,就深深吸引住了李子孝。不过那时,白志强与林艳眉来眼去,风趣挑逗的场面,容不得他去多想什么,他只能苦闷地看着那一对年轻人幸福甜美的欢笑。直到白志强因为金头事件落荒逃跑后,他的心里好像一下卸去了一块石头,轻松了许多。后来校办厂解散,他与林艳一同来知子营中学代课,他的心里更甜蜜了许多。他想,这样可以天天和林艳在一起,天天和她说笑了,他对这一点相当满足,他只要能见到林艳的面,和她快乐的说笑,心里就是最大的满足。后来听说白志强当兵去了,他觉得,白志强一当兵,离林艳越来越远了,几年时间不见面,那样来说,对自己是多么好的事情呀。那时,他真不知道林艳一直跟白志强来往着书信。林艳对白志强深深的爱恋与日俱增。当白志强复员后,有人说,他把林艳请了去,这时李子孝才如梦初醒,他仿佛觉得自己欺骗了自己,他始终也没有看透林艳的苦心。他一人坐在屋里捶打着自己发木的脑壳,咒骂自己是一个痴心妄想的笨蛋,是一个有眼无珠的傻子,是一个没有一点丝窝的木头人。
当林艳发现白志强带着一个姑娘在大街上走过时,李子孝也发现了。他当时觉得很吃惊,他当时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看错了人。那天他看到白志强带着那个姑娘时,是白志强和那个姑娘下了自行车双双走进了商店。为了证明自己的发现是对还是错,李子孝站在远处死死盯着白志强放在商店门口的自行车。没过多会儿,白志强和那个姑娘并排着走了出来,只见那个姑娘手里拿着两件新买的衣服。他们走到自行车前,白志强推起自行车,那个姑娘扶着他的肩头,坐上自行车朝远处走去。
望着他们背影,李子孝说不清自己恨白志强还是该感谢白志强。好像这两种矛盾的心情在李子孝心里同时存了三五天的时间。
后来,他注意到林艳的面目表情起了相当大的变化。原来总是喜笑盈盈的一张脸,一下增添了许多愁云,原来是烁烁闪光的眼睛,一下变得恍忽忽暗淡无光了,仿佛是明亮的灯泡周围,一下凭空布满了浓雾。她那银铃般的说笑也一下哑然了许多。尽管她还想象以前那样开朗响亮的说笑。可效果却如同响铃的外面,厚厚的包裹了一层棉布。再也不能发出响彻人心田的悦耳之声了。
李子孝深知林艳内心的痛苦,她这个姑娘总是不会被任何愁怨压倒的,可能由于她各方面的强势,身条,面貌,说话,做事,工作能力诸多方面,都是优越于其他人。所以,她总是骄傲的说笑。大气凛然地办事,对待一切都无所惧,无所谓的逍遥态度,这一次意想不到的打击,可能是非常至深至重了些,伤及了她内心的脆弱,她像一株阻断了内髓的鲜花,一下显得不那么灼人耳目的艳亮了。就在林艳处于危难之中的时候,李子孝想冲向前帮她一把,怎么帮助呢?劝慰她不要伤心,不要愁苦,不要贪恋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过去,要振作起来,勇敢地面对未来,未来在你面前依然是灿烂辉煌的。希望你所爱或是能被你所爱的年轻人会有很多的等等。有时,他觉得说这些话对于陷在感情漩涡里的林艳不会有什么帮助,因为自己这些话林艳是深知的。她的这些病态般的表现只是像经受了恶冷霜寒的植物一样,受不了这来天半的突然打击,她需要积蓄热能,她需要时间,同时也需要耐力,挺住,只要不被风寒击倒,就一定会恢复原来美好的状态。
就在李子孝默默无声地在林艳面前时隐时现的时候,就在李子孝想用灿烂温暖的阳光在林艳面前炫耀的时候,这个王喆突然的明晃晃地出现在林艳的面前,而且王喆的表现,使李子孝感到有些吃惊,有些羡慕。这家伙不愧是真正大学的本科生,做出事来不同凡响,相当浪漫,相当时髦。他也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想到给林艳送一束鲜花,并写上几句祝福的话,林艳一定会吃惊,会感动,她的心情一定会好些。可他又一想,那些鲜花也就是王喆给她送去,因为他是真正大学生,他的身份,他的学识,与他的举动是相吻合的。他一送,尽管有些人笑话,但他们会觉得,这个大学生不俗,挺高雅,有意思。可是如果他李子孝,黑不溜秋,土了土气的庄稼老一样的年轻人,攥着几枝五颜六色的花,摇头晃脑,傻笑呵呵地走到林艳面前,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我爱你,我喜欢你”的话,然后傻愣愣站在林艳面前,眼巴巴等着她来接花,那林艳看着自己这样傻乎乎的表现,一定会哭笑不得,她一定会朝自己挥舞着手,高声嚷道:“你犯什么神经呀?学什么洋派呀!我不要你的花,你快走吧!听见没有?耍什么二百五,半套呀!”真那样的话,自己就惨了。好事不成,反而会坏事。
可后来的事,叫李子孝看着越来心里越不悦,有时烦得自己睡不着觉。这个王喆简直被林艳迷住了,天天来到林艳面前,还觉得不过瘾。有时一待就是一个多小时,在林艳面前,除了说笑,卖弄自己,还开始动起了手,这使坐在屋东北角的李子孝看到了心理越来越痛。他不能熟视无睹,忍气吞声了,他不想再煎熬下去了。于是,他毅然决然告诉了教研组长和年级组长。于是出现了校长和主任同时发出不许串办公室的禁令。
李子孝见到王喆和林艳在自己眼中肆无忌惮地说笑,他的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似地,难受的很,脑袋也在“嗡嗡”作响。什么也想不出什么也不想做。可是他也不想离开这里,放弃对他们的监视。他只得无奈地坐在这里苦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