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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御轻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只是,作为一国太子,他竟是为了一己私欲放弃国土江山!轩辕烨虽是面色岑冷,未露怒色,心中却浮起丝丝嘲讽。
这是怎样的一个太子?国难当头,匹夫有责,而庄御轻这个太子却是这番思想。他从未想过会遇上这样的情况,也未曾料到庄御轻这个太子会存有此等念想。
国都没了,何来的家?
“庄太子,南枫国的子民对你而已,只是草木吗?”
轩辕烨的目光冰冷凄厉,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嘲讽,西林邑城只怕快要受不住,邑城一破,北漓士气大增,只怕西林想胜绝无可能。
南枫若是就此放任,淳于烈会在十日之人攻下!一旦南枫得手,西林如何能逃得过?千算万算,没有料到庄御轻这个太子,会不顾江山!
那次在山坳,若是那个女子未死,灭掉的,终是只一个东楚!
轩辕烨心中黯然,夺了她的骨灰又如何?只怕是威胁不到淳于烈了,据前线捷报所传,北漓将攻打西林全权交给睿王淳于毅。
他的手中确有骨灰,只可惜,那人根本不信楚龙已死!
“轩辕兄,天鸿大陆统一与分裂对百姓来说,不是那么重要。但凡能获一个明君,让天下太平,百姓安乐足矣。淳于烈登基虽只有两年多,他在北漓百姓心中却是一个圣君,看天子脚下离城,或是边境罗城,无一不是繁华更甚从前,他,会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庄御轻仍是面带笑意,没有轩辕烨的沉重心情。
身在帝王家,并不是所有人之愿。血亲兄弟暗算嫁祸、追杀设陷,这种互相残杀早就让他将一切看破,这次守住南枫又能如何?
凭着淳于烈的野心和毅力,天下一统并不是奢想。
“庄御轻,我现在有些后悔跟你取消婚约了,你……不错!作为一个纨绔子弟,能有这样的思想,实在难得!你这不是放弃南枫子民,只是将战争危害降到最低处,这是为了百姓好。一味地战下去有何意义?无非是百姓流离失所,城池血流成河!”凌雪突然站起,走到庄御轻身旁,随手搭上他的肩膀,“有觉悟,是个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
“你少来!装什么男子气概?”
庄御轻故作鄙夷地扫了凌雪一眼,伸出一个手指厌恶地推开她的手臂,“男女授受不亲,你若是反悔,踢了楚逸尘,我还可以纳你为妾——”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即使反悔也不可能吃回头草,你这窝好草,还是等着别人来吃吧!既然联盟无望,咱们早点启程,轩辕太子气色不好,还是多休息吧。我想,淳于烈这个人没有软肋,要与之一战,只能是硬拼硬。”
凌雪就视线投向上座的轩辕烨,那一身紫红锦袍是如此惹眼,好比他俊美超凡的脸,只是,此刻的他却像是一尊蜡像,没有任何表情。“轩辕烨,你让自己过得太累了。”
这只是第三次见轩辕烨,却足够让她去了解这个人。
这样一个冰冷内敛的人,何时能为谁一展笑颜?他的太子身份建筑在无数的痛楚之上,如今面临国难,只怕又是一番挣扎吧。
“雪儿,不得无礼,这里是西林太子府,你怎能直呼太子名讳?”
庄御轻皱了皱眉,故作责怪,伸手将凌雪一推,“明日一早再启程,客栈不必太子府,即是轩辕兄盛情相邀,咱们就在此歇上一晚。”
拒绝大概会在轩辕烨的意料之中,可说完就走,有点不给情面。虽然有楚逸尘在旁,要离开不难,可在西林地盘上,不能不给轩辕烨面子。
与军队为敌,不是智举。
凌雪微微一笑,明如皓月的眸子微微一弯,投向轩辕烨。
“那就叨扰太子了,那惜云阁的景致倒是不错,比客栈强多了。”她直视轩辕烨的双目,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待庄御轻侧目时,她已然转身离去。
“轩辕兄,雪儿天真顽劣,希望多多包涵。”
庄御轻扔下一句话,急匆匆地追上那抹雪白的身影。“雪儿!雪儿,你跟他是旧识吗?为何我觉得你看他的眼神……”
庄御轻的声音越飘越远,轩辕烨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却将这一段莫名的提问刻在了脑中。那个陌生女子的眼神、谈吐、气质……都像极了一个人。
她方才的眼神是示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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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林太子府的惜云阁。
凌雪一身白衣立在月下,见到轩辕烨,她心中有些酸涩,虽只有几面之缘,她却未曾见他笑过。只怕这些年来,他的心情都未曾舒畅过吧。
“你究竟是谁?”
黑暗中走出一抹身影,是她意料之中的紫红锦袍,轩辕烨,居然懂她的眼神。如此聪慧睿智之人,处在这样的困境,着实令人有些心疼。
“我是谁并不重要。”
凌雪迈步走向轩辕烨,“明知道那个骨灰有问题,为何还要留下?凭你的能力,守城不难,这场战事虽然一定会有结果,你却有足够的能力将过程延长,为何放任无用之人去守邑城?你在城中埋伏了什么?你是打算让北漓的人,有来无回,全军覆没在邑城?”
这一路走来,他们三人选择了近道,却是有意放慢速度。
楚逸尘有他的黑鹰送信,一路汇报各处战况。她知道,轩辕烨定是在城中做了手脚,紧守邑城几日是为了怕淳于毅发现有诈。
她猜测,邑城很快会破!
从西林各处运往邑城的火油和火药不计其数,轩辕烨是打算牺牲一座城池吗?这是下下策!毕竟,要迁徙所有人,并不容易。
“你是淳于烈的人。”
轩辕烨没有反驳,只是淡然地说出他的看法。这一句,似乎当初也和楚龙说过。这两个女子,的确有相似之处。
“我姓凌,单名一个雪字,是凌氏宝藏传入,来自玉落山,不是任何一个国家的人。”
凌雪意味深长地望着轩辕烨,“轩辕烨,这么多年以来,你的心中除了这西林国的国主之位,还有过什么?邑城不小,提前撤离百姓定是会打草惊蛇,你只会在破城前让百姓撤离,所以,你已经打算牺牲半数百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样做或许是可以保全西林,不过,你会失了民心,纵使赢了战争,也是输了。”
这是她和楚逸尘推敲出来的,不过,看轩辕烨的神情,已经证实。
轩辕烨仍是没有开口,他的话似乎一直不多。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尽在咫尺的女子。她不是为了某个人来警告他,更不像是指责他的做法。
她那炙热的眼神,是在关心他?
“轩辕烨,那个骨灰罐里装的,一定不是楚龙。火化当场有琉璃宫的人在,有淳于毅的人在,有程南在,若是连区区一个骨灰都保不住,未免太无能了。更何况,谁都清楚,那个骨灰对淳于烈的意义。”凌雪淡然的表情隐含着一丝温暖,那是一种信任。
轩辕烨不禁有些发呆,眼前这个女子若是真的来自关外的玉落山,怎会对他们的事如此熟悉?她熟络的语气和亲切的目光,就仿若近在身边的友人一般,令人无从怀疑。
“我说完了,轩辕烨,保重!希望他日有缘还能见上一面。”
庄御轻虽然有意留下,不过她和楚逸尘一致认为此地不宜久留。轩辕烨不是善人,况且,时机不对,西林太子府,并不安全。
只不过,单从轩辕烨此时的态度来看,他已经决定放他们走了。
即使他想留,也是留不住,况且,拿庄御轻做威胁也未必有用,南枫皇子恨不得除去这个太子。所以,轩辕烨只能放弃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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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南枫泰城。
换上女装的凌雪跨出了客栈,这一路快马加鞭赶来了这里,只为了早日见到她的印度阿三。楚逸尘在进入南枫境内便抽身离开。
让他亲眼目睹曾经爱人的身躯投入别人的怀抱,有点不人道,于是,凌雪放他回了百草谷。庄御轻踏进国土之后便有人接应,哪怕南枫只剩一个京都桓城,他的人马也可以将他安全送入,与桑炙护送的南枫皇妃会和。
所以,此时的凌雪,只是孤身一人,她拒绝了庄御轻的提议,留在泰城见她要见的人。
泰城境内,各处已经换上了北漓的旗号,军队已然进驻城中。淳于烈御驾亲征,定然未曾离开。凌雪跟着两只貂儿一路走到了现龙客栈,嘴角缓缓扬起。
淳于烈莫不是替她照顾了这两只宠物?那家伙凭什么笼络它们?只怕除毒药外,便无他物了吧。
手掌一缩,将藏于袖中的药丸捏碎,她迈进了酒楼。
还好,他还懂得低调,虽然不肯待在军中,却也没让军队将这个酒楼包围。因为战争原因,酒楼中只是三三两两地坐了几个客人。
凌雪的目光迅速一扫,没有淳于烈,也不见那两只貂儿!
不等小二招呼,她飞速上了楼,朝着雅座区走去。难道是她想错了?养这貂儿的不是淳于烈?“这位姑娘,二层已被杜爷包下,您不能——”她还没走几步便有小二冲出来拦住了去路。
“杜爷?是肚子的肚?还是杜康的杜?本姑娘上来不为喝酒消费,只是来找我的宠物!”凌雪扬眉一笑有意将音量放大,同时,两个小黑影从一处包厢飞速逼来,却是乖乖地落在了她的一只手臂上。
“哪来的刁蛮女子,竟敢出言不逊!放下我主人的貂儿!”
一个熟悉的男音响起,凌雪抬眸望去,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是流殇!那么,里面的人,除了淳于烈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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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小草无能,多了三百多字还是没能让他们见上,就明天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