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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
反复得回想了几遍沈默的说话,郭天懋长出了一口气,叫来了亲兵吩咐道:“火速派人去朱元璋家中及各处搜寻,若是见到他,立即扣押!”
亲兵一点头,领了军命正要去办,却又被叫了回来。www.Pinwenba.com
“若是见不到人,也派人在他府上留守……嗯,小心绕过元帅,通知邵荣将军。命其带人将朱元璋的一干亲信先行收押,待我回头处置。如有反抗……许他杀一儆百!”
“小的领命!”虽然对这个命令还有些疑惑,可是亲兵还是坚决得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希瑞啊,朱元璋那事我可以听你的,哪怕父亲回头怪了我也无妨。”郭天懋遥望着对岸的篝火轻叹道,好象那火光幻化成了沈默的脸庞:“只是,你究竟要往哪儿走,自己可曾想得明白?你那靖安军如今与官兵斗到这般田地,只怕是要改改名儿了罢。”
淮河的北岸是一个被淮河包嵌着的河套区域。南北深四五里,东西宽约七八里。虽然免去了两翼受到攻击的风险,可是横宽竖短,一马平川,并不算得是太有利于防守。
好在沈默也不为守住这么大的一片空地,所以,他只在正面设了主要防线,由近卫营防守正面之敌,而两翼交给了毛贵统率的徐州军来防守,只埋设了些大菠萝地雷作为协助。好在虽然横向较宽一些,却也不过七八里的距离,并不太有利于大军团的迂回,只需要防住可能的偷袭与突进便好。
黎明之前正是最黑暗的时刻,秋风清凉而干冽,拂在人脸上,带来一阵阵紧绷的爽意。还没轮到上船的难民们有些还在眼巴巴得等着,有些己经疲倦得睡去。不时得,一些呜咽声轻轻响起,悲痛之中竟象是还有些惊喜的意味。没有人会奇怪,也没有人去关心。经历过了这一场逃亡,大伙儿都知道,那些是失去了的亲人,在梦中又回了来……
草棚中的沈默倚靠在周若儿的怀中,享受着她温软的怀抱。己为人母的周若儿,少了几分娇俏却又多了一些温慈。望着白日里领军叱咤的夫君,正偎在自己怀中闭着眼儿养神,心里一时有些骄傲,一时却又有些心疼,正是百感交集的时候,却看到一旁的香柱己燃到了尽头!
“官人,时辰到了。”周若儿轻轻抚着沈默的额头,唤醒了小睡中的夫君。
“唔……?哦!”沈默艰难得揉了揉眼,痛苦得站了起身。
望着草棚外黑不见指的天空,沈默醒了醒神,从怀中摸出了一只玉嘴铜头的烟斗,塞了些烟叶进去,点燃抽了起来。新收新晒的烟叶呛劲十足,可总算是彻底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抽足了一斗烟,磕出了烟灰。沈默这才走了出去。外面的空地上,鬼脸带着一百名飞虎队员,己经集合完毕,正整装待发!
毛贵正巡查着两翼的防线,看到鬼脸率着百名队员,悄没声的上去了一条船。虽然不知道沈老爷安排这些人的去向,也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可是毛贵却知道,这些人是在为了自己手下这些军民出去拼命。他安静得看着那一个个傲气凛冽的飞虎队员敏捷得跳上船去,想象着带着这一班虎气冲天的悍卒,纵情厮杀的情形,一时间也是有些痴了。
感受到毛贵的目光,鬼脸拧着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在面具后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然后向着送行的沈默一挥手,这才跳去船上。细长的鱼尾船终于启程,逆着淮河向上摆动起了尾巴轻快得游去……
天色墨黑,官兵大营安静无声,赶了一天路的元军正享受着最香甜的睡眠时光。而此时,中军大帐中的蜡烛犹在亮着,门外值守的卫兵按着刀柄,借着帐外的火把警惕得四下巡望着。
脱脱坐在案前,正低头看着濠北的地图。身边的一碗清粥,己经放凉,结出了厚厚一层的粥皮。半夜时候,快马送来的回报正扔在一边。那上面是彻里不花的情形……
三万大军伤亡了两千骑军,两千步卒,居然还攻不下一个码头!最令脱脱震惊的,是对手仅不过是一支五百人的家兵!
沈默……这个名字,脱脱有些印象。安丰路曾经发了私信提起过此人:聚丁为伍,私炼火器,只是尚未有劣迹查明。当日脱脱只以为不过是又一个占地为王的乡绅之流,没想到,现在居然也成了气候。
看到彻里不花的伤亡数字,脱脱并不认为他在有意拖违军令。彻里不花一向滑脱,肯把他手下四千骑军拼掉一半儿,这己算是难得的出力了。可如此来看,沈默此人能以五百之军,伤亡四千步骑!只怕来日或为大患啊……
即是彻里不花没能截住徐州军的去路,有这半天一夜的时间,按着常理,徐州军的主力怕是己经大半过了淮河入了濠州。是继续追剿,还是得胜回朝,这才是脱脱眼下想要确定的。
“丞相,前方探马急报!”帐外的亲军传来声音。
“带进来!”
一名探马干裂着嘴唇,被人送了进来。看着他一身的风尘,脱脱只是点点头,轻声道:“前方军情如何?”
“禀丞相!”探马跪倒在地回道:“骑军前锋己追至濠北,距彭赵残部不过十余里。步军前阵己过五河,距骑军前锋三十余里。”
“嗯,濠北尚有多少红巾残匪?可曾前去试攻?”脱脱在地图上点了点,找到了前军骑步军的位置。
“前锋昨日傍晚赶到濠北,连夜派出探马前去查看,却遭遇火器,伤了数人。蛮必先将军命百骑出动试攻,竟遇火器猛击,当即回转,所派百骑回来之时己不足五十!”
“一次冲锋,便伤亡过半?!”脱脱猛一瞪眼,忽得扶案起身道:“是什么样的火器?”
“这个小的也不曾清楚,眼下只知有的是在地下突然爆开;有的是突火枪一般发射铅弹,可发射之时却是几乎不会装药间断!还有一些是投出来的爆雷,炸开能伤人能伤马,端得是厉害。”说着话,来人又从怀中掏出些东西,双手奉过头顶道:“这些皆是敌军用来伤人的物事。”
脱脱一挥手,便有亲兵接过来人手中的布包,呈了上来。
一片麻布上面,沾满了己经变成暗黑色的血迹,里面包裹着的是几只发扁的铅弹,还有几片铜片,形状没有规则,还绽着毛刺,细细看来,上面还挂着些血迹与肉渣。
“这些都是从受伤的军士身上取出的?”轻轻掂起一片铜片,脱脱皱着眉头把它扎在自己身上,想象着它是如何在一声爆响之后,飞刺进入军士体内的。
“正是!”来人嘶声道:“小人同乡也中了一片这样的铜片,当时撑着回了营,却终是收不住血,己经……去了……”
“唔……”脱脱面色阴沉得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看着手中的铜片。下面跪着的信使和一边站着的亲兵生怕惊扰了脱脱的思绪,皆不敢作声。中军大帐中,忽然重归了沉寂……
东边的天色,终于蒙蒙得透出了一些光线,把漆黑的夜变成模糊的一片灰白。这一晚,终于没再有元军偷袭,也让提心吊胆了一夜的毛贵长舒了口气。虽然元军就在左近,可深沉的夜色带给人的压抑与不安,却总算是随着慢慢露出头的那一轮红日消散了去。
这个时候,邵荣正向着在城门上镇守了一夜的郭天懋禀报着情形:“禀大将军!城中四下搜过,不见朱元璋身影。他府中昨日便有人回来过,取了些军器银钱,还带了李根走。朱元璋的其它亲信也都不在营中。属下问过城门的守卫,除南门未曾问过外,都未见过朱元璋!”
“嗯?有多少人不在营中?”郭天懋沉声问道。
“除朱元璋外,尚有二十四人不见踪影。”邵荣显然是查得实在了,半点犹豫也没有,张口便答道。
“二十四人!这么些人难不成能飞了去?”郭天懋冷哼一声道:“只怕是……”
“大将军的意思是……南城?”邵荣也早有怀疑,这时候接口道。
“哼,这孙德崖还敢偏帮朱元璋,到时且看沈默怎么收拾他罢。行了,这事且放下不提,昨夜徐州军的人在城里可算老实?”郭天懋一声冷笑道。
“还算是听从安排。彭大与赵君用昨晚与元帅和孙德崖一起宴席。只是……末将听说……”邵荣想了想却又道:“那彭大倒还好说,赵君用却是和孙德崖有说有笑……象是对了眼儿了。”
天色终于大亮起来,轻轻挣脱了也儿真睡梦中的怀抱,徐横财走出帐外,望着守在洞口的白莲军们一脸的倦意,有些不忍道:“这一夜竟都不曾换班么?”
值夜的是徐横财的亲随,现在己领了百夫长的小驴儿,呵呵一笑道:“昨日攻得甚急,弟兄们都辛苦了。教他们好生睡上一觉,今日才有力气再攻。咱们不过帮手守夜,也不算辛苦。”
“嗯,好样儿的!”徐横财拍拍小驴儿的肩头笑道:“今日我会叫洪兴再增些人手过来,寨子里还有些火器也一并带过来,这韭山洞打破之时,片甲不留!”
听着徐横财的夸奖,小驴儿只是疲倦得笑了笑,己经累得没了气力说话一般。
见他这样,徐横财便一抬手,扬声道:“来人!接替小驴儿看守洞口,其余人等起身进食。进完早食,全力攻打华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