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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拿出两卷佛经,让两个孩子抄写。贾珩摊开佛经,认真抄写。贾环却坐不住,东扭西歪的,如果不是王夫人在一旁坐着,他早就跑了。
这个时候宝玉在丫鬟们的簇拥下来了,王夫人一见宝玉登时眉开眼笑,搂住他,叫“我的儿”。宝玉躺在床上吃点心,一边和母亲说话,一边看两个兄弟抄写经书。贾珩安之若素,贾环心中愤恨。
掌灯时分,贾珩跟前这本经书已经抄写完毕。贾环那边还没有写完,贾珩主动帮他抄写一部分。
抄写好了,王夫人说自己吃斋,没有留他们吃饭。
贾珩在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妙玉和平儿还在等他。从厨房打来的菜饭已经凉了,这时候天已经冷了,这饭吃下去肯定不舒服。平儿亲自端到厨房去加热,各房的菜饭已经送到,厨房里的大娘已经收拾锅碗了。看到平儿过来热饭,她们都有些不高兴。
贾母、贾政、王夫人、宝玉、黛玉等人在小厨房用餐,大厨房是给下人们做饭的,周姨娘、赵姨娘、平儿、妙玉等姨娘也在这里吃饭。李纨、贾珩、贾环、贾兰、几个姑娘都在中厨房用餐。
同样在中厨房,也有差距。这里的下人们都是看人下菜的,贾兰是长房长孙,自然是放在前面的;几个姑娘深受老太太宠爱,他们也不敢太过分;贾珩、贾环自然就成了她们出气的对象,特别是人品极差的贾环。
平儿陪着笑脸,好说歹说,毕竟平儿在王熙凤屋子里呆过,往日里跟她们熟悉,她们也不好过分,两个老妈子勉强为她们热了饭。
平儿把饭端回来,贾珩吃了。晚上贾珩继续用功。
再说贾环回到自家屋子,赵姨娘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贾环为母亲感到屈辱,他愤恨地说:“母亲,太太为啥三天两头责罚你,父亲也不管。我们离开贾府吧,省的受欺负。”
赵姨娘摇摇头,道:“你这孩子不懂事,竟然要我离开贾府?多少人想坐到我这个姨娘的位置还坐不到呢?”
贾环道:“娘,儿子看到你受责罚,心里难过。”贾环亲近的话让赵姨娘低落的心情好了些,不过她这人粗劣,习惯用责骂表示亲切。赵姨娘嘴里骂道:“呸,你这个没造化的种子!你知道外面弄口饭吃有多难,我有丫鬟、婆子伺候,有这间小院住着,每月月钱二两银子。不用洒扫、烧火做饭,这日子不知道过的多好!你将来屋里大老婆能不骂小老婆?”
贾环想想也是,赵姨娘是贾府的家生子,能够成为贾政的小妾,完成从奴才阶层到主子阶层的转变,足够成为贾府丫鬟界励志的楷模。
正在给赵姨娘揉膝盖的小鹊低着头笑着插话道:“四爷,姨奶奶的这间小院,府里不知道很多人都眼红呢。”
赵姨娘不愿意离开贾府是情理之中。她人生的全部都在这里。赵姨娘继续说道:“环哥儿,你要看长远,忍得一时羞,换来万年安。你虽然是庶子,可是荣国府的子弟圣上都会恩赐官位。再说,家大也大,光是庄子就有十多处。将来你大了,求老爷赏赐几处庄子来管理,不是很好吗?”贾环想想,母亲说的也是,忍一忍,在府内过日子比自己出去闯强多了。
人,谁也不是天生喜欢下跪的,人生的引路人很重要。不幸,贾环遇到了这个一身市侩习气的母亲,于是贾环就跟着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