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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几人又路过一家书肆。
徐小可顿住脚，朝里张望了两眼，“娘、阿奶，我们进去逛逛，该给大哥他们买笔墨纸砚了。”
周氏几人心底发怵，也朝里瞧了几眼，里面顾客全是衣着整齐，长衫及地，又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衫长裤，明显不是一个层次。
徐阿奶：“可可，咱之前不是说暂时不买笔墨纸砚？下个月初还要交卤料定金钱怕是不够用！”
其实心里直打鼓，总觉得这种地方太高大上，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呃，先糊弄过去，以后让娃们自己来！
徐小可一点没察觉出他们的心思，一手拉住徐阿奶，一手拉住周氏往门里钻。“也不一定买，先看看价钱再说。”
踏进门却发现周老爹和二娘没有跟上，疑惑地回头看向他们。
两人不由自主后退两步，脸上尽是尴尬，“那个，你们进去逛，我们在门口等！”
说完就转过身，背对书肆门口蹲在街边。
“外公，婶子，书肆里有桌椅可以免费坐，你们进屋等吧？”
两人也不转身，使劲摇了摇脑袋，挥手示意她们自己进，不用管他俩。
徐小可一脸莫名其妙。
“娘，要不你陪可可进去，我也在外面等？”周氏轻声开口。
徐阿奶瞪大眼睛，媳妇，你怎么能丢下婆母自己先逃了？
要死一起死，要丢脸也一起丢脸！
“那不行，你是孩子娘，你不进去谁进去？”
说完，拽着周氏和徐小可的手几步走至柜台，与柜台后掌柜的视线撞上，立马又缩了缩脖子。
书肆掌柜不动声色打量几下，看穿着应该是乡下人，不过竟然进了这门，家中应该是有小辈在读书，心中大致知道应该将几人归入哪个档次。
看向长者笑盈盈开口，“三位，是来买书还是买纸笔的？今儿中秋节刚好到了一批大货，若是卖得多，可以打个折！”
乡下人读书不容易，只要遇到他一般多少要优惠一些。
谁料老人家偷偷瞄他两眼，但很快又低下头，身子往身边小姑娘后面一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问她，别问我！
掌柜的嘴角僵住，视线不由落到徐小可身上。
跟身旁的大人一样，小姑娘也是一身粗布麻衣打扮，身高不足四尺，在柜台前露出一个小脑袋，不同的是小姑娘兴致勃勃，满脸好奇，正左右四处打量，跟两个大人一点都不一样。
徐小可感觉到阿奶在后面戳了戳她的小蛮腰，这才抬头看向掌柜。
“您、您打算买什么？”大概很少跟这么小的姑娘做生意，掌柜一时有些语塞。
徐小可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大叔，我家哥哥弟弟马上要启蒙了，能不能看下启蒙书籍和一些便宜的笔墨纸砚。”
掌柜见她口齿伶俐，需求清洗，心里也欢喜，转出柜台领她到了一面木墙面前。
墙上最高处贴着“蒙学用品”四字，左侧小半位置列满了三四柜子的书籍，有新有旧，右侧四个格子分类摆满了笔墨纸砚四样。
“小姑娘，你看看，这些都是比较适合初学入门的产品，旧书从左到右1至2两银子不等。”
抬手指了指柜子下贴着的长纸条，上面隔基本就是一个数字。
“新书稍贵，价钱1两5钱往上不等。”这一排书下同样有一张长纸条指示价格。
徐小可一看就明白，这不跟现代书店差不多吗！
又看了笔墨纸砚那半边柜子，同样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数字标明价格，仔细比对就能知道价格。
徐小可点点头，“掌柜的，能让我们自己先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小姑娘随便看，选好了拿到柜台，大叔再给你优惠一些。”
实在很久没碰到这样落落大方的乡下丫头了，印象深刻。
徐小可抽出新书看了看，果然是一些识字的启蒙书，比如三字经、千字文、弟子规、百家姓之类。
不过看着好像不是印刷的，应该是学子抄写，排列很整齐，但是个别字迹还比较稚嫩，甚至有抄错的地方，留有一星半点污渍。
又抽出一本旧书对比了一下，竟然也是抄写的！
徐小可眉头一凝，难道这个朝代还没有印刷术？
不同咋舌不已，抄本旧书都要一两出头，普通农户半年积蓄只能买一本怎样的书，难道上学堂这么难！
“可可，书太贵了，咱们现在买不起！”
徐阿奶早在掌柜介绍价格时就吃了一惊，直到四周没有外人才在徐小可耳边嘀咕。
徐小可点点头，“阿奶，这些书也都是学子抄写的，以后咱家买一本回去，让大哥他们自己抄两本，当做练字。”
徐阿奶和周氏这才反应过来，家里三个小子都要读书，啥都要至少三份，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哎，前两天拜师的时候还觉得凭目前自家情况已经算上小富，结果连供几个娃上学都成困难。
徐小可朝右走几步，看向笔墨纸砚。
首先是毛边纸，只有两种样式，泛黄的500文一刀，稍白一些的要1两银子一刀，不过尺寸比较小，也就相当于现代八寸对开的书本一样。
周氏倒吸一口气，忍不住感慨，“那咱家三个男娃，每个月光纸钱岂不是都要几两银子了？”
她可是知道，纸张属于快速消耗品，每人每天至少好几张打底，若是想练一手好字，一天几十上百张那是要的。
伸手摸了摸怀中的钱袋子，还挺沉的，可怎么觉得已经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徐阿奶同样肉疼不已，催促着可可再看向笔、墨、砚。
咦，毛笔价格还挺实惠，便宜的才大几十文钱，一般价位也就两三百文，况且一支笔仔细用还能用挺长时间。
墨和砚台稍贵一些，放在入门这个柜子的，也才一百文到五百文不等。
徐小可疑惑，不对啊，不是说古代砚台都是可以传家的，这也太便宜了！
将这面墙打量完之后，眼光移向屋里的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