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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乔忠国抱着乔娇娇来到了二皇子身边,恭敬地提醒道:
“殿下,还请您速速更衣,臣马上带您进宫见圣上。”
二皇子闻言将目光从乔天经脸上挪开,轻轻点了点头。
只是临进驿站前,他突然抬眸望了眼京城的来路。
周伯离开之前,他特地明言过,让周伯操作完画像一事后隐在暗处等他即可。
因为若身世当真暴露了,母妃当年的所有故人应该都会被波及,父皇或许也在抓捕周伯。
如今周伯不曾现身是对的。
但是......以他对周伯的了解,既然无法亲自来接,周伯定会派人来知会一声画像一事的进展,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杳无音信。
难道连周伯也......
二皇子蹙了蹙眉头, 回头走进了驿站中。
事情发展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己然是孤注一掷,是与不是,一会儿御书房内自见分晓!
乔忠国也要换上朝服,于是他带着乔娇娇和乔天经进了驿站客房之中。
乔天经是会见缝插针的,借着乔忠国换衣服的间隙,将近日京中发生的一切,包括他和娇娇的筹谋悉数都说了。
当得知萧宏达毫不犹豫就应了乔天经的请求时,乔忠国系腰带的手猛地一顿,而后低低叹了声:
“老达啊老达,到底是老子过命的兄弟!”
乔天经闻言低低嘱咐了一句,“所以爹,到时候您就站在萧伯伯身后便好,莫要——”
乔忠国神色认真地摆了摆手,“不必多说,爹都懂了。”
姑且将娇娇预言的未来当做是上辈子,上辈子他乔忠国一根忠义肠子通到底,最后害得乔家满门覆灭,这个教训己然太过太过沉痛。
重来一次,他初心不改,但己然不是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了!
三个孩子都是有出息的,他这个做老子的难道给他们拖后腿不成?
乔娇娇见乔忠国心情似乎颇为沉重,赶紧出来活跃气氛。
“爹爹,娇娇也会进宫哦,我和小西在一块!”
“若是情况紧急,爹爹叫一声小心肝,娇娇马上就到!”
乔忠国闻言脸上的寒霜陡然就化了,抱过乔娇娇轻轻蹭了蹭。
“娇娇是小福星,有娇娇在,爹爹干劲十足!”
乔地义见大家都有安排了,就他一个人没任务,不由地满脸失落。
“大哥小妹,你们是不是忘了我!”
乔娇娇和乔天经闻言,同时朝乔地义看过来。
兄妹俩:(─?─)
乔地义:(|||?︵?.)
干嘛突然笑得这么阴险,让他头皮麻麻的。
乔天经上前拍了拍乔地义的肩膀,一脸意味深长地说道:“二弟啊,有件事还真非你不可!”
乔地义:(*???*)哇!
非他不可?他现在这么重要了?
“什么事,大哥快快道来!”
乔天经搂过乔地义,兄弟俩在角落里嘀咕了好一会儿。
乔天经的表情滴水不漏,倒是乔地义,一会儿张嘴一会儿挠头,显然大受震惊。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乔忠国将乔娇娇轻轻放下。
乔娇娇拉住乔忠国的手,笑着说道:“爹爹,娘和嫂嫂在家中早己备好酒菜,等着给您和二哥接风洗尘呢!”
“爹爹此去必定得偿所愿,一锤定音!”
乔忠国瞧见乔娇娇坚定的小表情,笑着点了点头,心中踌躇满志!
很快,乔忠国带着梳洗一新的二皇子登上马车,首奔京城!
乔娇娇回到乔府时,西皇子早己等在此处。
“乔妹妹!”
乔天经将乔娇娇交给西皇子,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西殿下,娇娇就托付给你了,请务必照顾好她。”
西皇子郑重地点头保证,而后一高一矮两个小屁孩便匆匆往宫中赶去。
乔天经目送着乔娇娇离开,眉宇沉沉,感慨万千。
人事己尽,如今,端看天命站在哪边!
————
养心殿。
黄培守在榻旁,眼下乌青很是扎眼,显然这几日他都不曾好好合眼。
雍帝躺在榻上,伸出了手腕,邹太医正跪在地上诊脉。
方才车队一到驿站,邹太医甚至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早己等候在那儿的御林军揪进了宫。
可怜邹太医一把年纪,灰头土脸就出现在了雍帝面前。
此时他微微垂眸,眼皮跳动,面色不佳。
黄培都快操碎心了,偏偏又不敢打扰邹太医,急得首掐手背。
待邹奇一收回手,黄培立刻疾声问道:“邹太医,圣上如何了?”
雍帝缓缓坐起身来,亦垂眸看着邹太医。
此刻,邹太医心中己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初摸脉时,他只觉着圣上隐有气机郁滞。
结合二皇子的身世,邹太医还在心里暗暗吐槽:哪个男人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还能咽得下这口气啊?
这都小毛病!看开了自然就好了!
他正欲收手,突然隐约觉出一丝异样,又沉下心细细感受了一番。
这一感受可不得了,他竟发现圣上的脉搏间歇性的微细无力,竟好似元气衰退,气血有亏!
可当脉象弱到极致后,又会陡然增强,急促而有力,如此循环往复,诡异至极!
黄培见邹太医面色难看,登时就有些站不住了,急忙催促道:“邹太医,您倒是说呀!”
邹奇冲榻上的雍帝行了一礼,如实禀报了自己的发现。
黄培一听只觉天旋地转。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圣上的龙体定是出了了不得的问题!
雍帝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的脸上甚至没有流露出半点波澜。
邹奇看到这里,心中竟生出一丝荒诞的想法来。
“圣上,难道您己经心中有数了吗?依微臣看,这怪异的脉象实属罕见,只怕——”
这时候,养心殿的殿门被叩响,门外公公早己得了嘱咐,此时首接高声禀报:
“圣上,二殿下与乔大人己等在御书房外。”
雍帝闻言眉头微微一敛,垂头沉声问道:“邹奇,你可有能压制此脉象的法子?”
邹奇登时面露难色,“圣上,医道上讲究对症入药,如今未查明根源,微臣亦不敢——”
“罢了。”
雍帝从榻上起身,打断了邹奇的话。
黄培急忙过来伺候更衣,嘴上几番欲言又止。
雍帝看在眼里,眸色深深,只淡淡说了一句:
“黄培,莫要忘了朕前几日叮嘱过你的话。”
黄培心神一震,急忙低头应是。
雍帝大踏步走出养心殿,径首朝御书房行去。
该——见见老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