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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内院里大家的开心不一样,身在外院的贾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最后终于忍不住,把探春叫到外书房。
见到探春他满脸的不满,开门见山的把探春一顿训斥,“我说过不让你做那个什么火枪,你不听,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探春诧异:“父亲是在说女儿做错了吗?敢问父亲,女儿错在哪里了?”
贾政急道:“你是年幼无知啊!你当这是什么好事儿吗?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学个女红,学着管一理内院,也就是了,你还想当个女将军是怎么的?你现在弄个火枪队,帮着南安郡王去打仗,你不知道你自己的伯父,也在西北边关吗?你这么做,让朝中同僚怎么看我们贾家。”
探春道:“女儿当初想见伯父,却遭到了大伯母的阻拦,后来也与父亲说过,可是父亲怕担责任,不敢帮女儿面圣,女儿觉得,这件事于朝廷有利,这才说与南安郡王府的公主的。”
探春没有说世子,她担心以贾政的古板性子,不能接受她与世子有交集,报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还是不说的好。
贾政道:“我不叫你做,就是怕你分不清形势,你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懂得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我们府里与南安郡王交好,也只是正常的官场上的往来,南安郡王虽然带兵在外,但是家眷都是京都。你帮他建火枪队,稳定边防,这就涉及到江山社稷了。到新君登基之前,一旦南安郡王站错了队,整个贾府都得跟着受牵连。”
探春心里冷笑,父亲这是担心自己连累了她,就道:“父亲放心,女儿这个安和县主是皇上封的,不是哪个皇子封的,将来无论哪位皇子当了皇上,我们也只是臣子,女儿也只是做了一个臣子的本份,固国安邦是每一个臣子的责任。女儿虽是闺中女子,但是为国尽忠,何错之有?”
贾政道:“你这也太出风头了,我们家承袭国公府到了这一代,奉行的也是中庸之道,你这强出头的性子,早晚会出大事的。”
探春知道,贾政这是害怕而已。探春道:“父亲,大姐姐被送进宫去时,父亲有没有想过太过于招摇了?”
贾政道:“你们能一样吗?她可是这府里的嫡长女,进宫当女史也是皇家的规定,她当上了皇妃,那也是后来的事儿。你不好好在府里做你的小姐,出去抛头露面,你想过这府里小姐们的处境吗?你二姐姐婚期在即,下面还有惜丫头,再往后还有巧姐。你的名声要是坏了,她们都要受影响。”
探春皱了眉头道:“父亲要是不愿意女儿这样做,可以回绝了皇上的圣旨,皇上要是收回成命,女儿无话可说。”
贾政:“你……”
探春淡淡的道:“女儿要回去陪老祖宗用晚饭了,父亲如害怕,就自去请皇上收回成命吧!”说完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转身离开了。留下贾政怔愣在原地。
探春从贾政的外书房出来,侍书就发现她的手都是冰凉的,忙上前搀扶她,探春轻轻挥开侍书的手道:“我先回园子里了,你到老太太屋里说一声,要是老太太问起来,不必瞒着,直接把刚才的情形说给老太太就是了。”
侍书答应着,看着探春自己走了,她走的每一步都很坚定。贾母知道了贾政与探春说的话,先是生气,后来也理解了,就道:“他担心也是正常,只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不必太过害怕了,你去三姑娘那传我的话,既然皇上的圣旨都下了,就让她安心的做事,不要辜负皇上的信任。”
当晚,探春去了惜春的屋里,惜春正坐在桌前琢磨着新的花样子。见她来了,惜春撂下笔,做了一揖,笑道:“给安和县主请安了。”
探春嘟着嘴道:“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被老爷骂了一顿。”
惜春听了并不意外,只道:“他害怕了?”
探春点点头,把刚才贾政的话说了,惜春冷笑一声道:“这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的?”
探春道:“皇上的赏赐都下来了,而且这也是我喜欢做的事,当然是要继续做下去。”
惜春点点头道:“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做吧!”说完看着探春的脸色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赵姨娘回来?”
探春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坚定的道:“不接!”
第二日,探春毫无征兆的收到了很多的贴子,有王公贵族府上公主郡主的,也有朝中大员家中夫人小姐的,有要上门拜访的,也有邀请探春赏花。
王夫人一时手忙脚乱,后来不胜其烦,直接把贴子一股脑的给了探春,让探春要去哪里提前知会她一声,她派人安排车马就是了。
探春最后也只答应了南安郡王府的公主,她是要借着公主的邀请,去府里送新式枪*支的图纸,其余的全都回绝了。
湘云先遣人送来了贺礼,黛玉、迎春亲自过来祝贺。宝玉这两天则是苦不堪言,本想来给探春贺一贺的,却被贾政要求在外书房读书。
宝玉只得派袭人去探春处说了处境,并真心实意的祝贺。探春欣然接受了,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的父亲怎么就那么胆小。
李纨听说了探春受封的事后,面上还是淡淡的,她院里的两个丫头,素云和碧月小心翼翼的嘀咕着什么。
李纨道:“有什么话,大声说出来。”
素云道:“大奶奶,三小姐被封了县主了。”
李纨道:“知道了。”
碧月上前道:“大奶奶,我们不去贺一贺吗?”
李纨沉思了一会儿道:“你去把我之前戴的那份镶玛瑙的头面拿来。”
素云诧异:“奶奶,那个也太贵重了吧!”
李纨道:“再贵重,我也用不到了,何况那东西不像是金的银的,有价有市,那玩意要是碰到喜欢的才值钱。咱们的三小姐是个有眼光的,送给她戴正好。”
碧月把玛瑙头面拿来给李纨看,李纨看着怔愣了半晌,才道:“素云,送过去吧!”
素云答应着,拿着装着头面的盒子往秋爽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