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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落寞的道:“我毕竟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话还没说完,迎春的眼眶就红了。
惜春看着迎春也不劝,见红玉着急的样子,只对红玉道:“你先下去吧!”
红玉不安的下去了,惜春走到迎春面前,细细的道:“二姐姐是今天才知道大老爷这么无情的吗?”
迎春闭了闭眼道:“不是,但先前我只当他心思不在儿女身上,可是现在不一样。”
惜春道:“可是现在怎么了?只要对他有益处,儿女是随时可以利用的工具。”
迎春不敢置信的看着惜春,惜春苦笑一下道:“二姐姐是不是觉得我说的有点过份?”
迎春眼神一闪道:“不!你说的对,其实我心里也是明白的,就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惜春道:“生在这样的人家,就应该知道早晚会有这样的安排,何必自欺其人呢?”
迎春看着惜春道:“我没奢望过自己以后会嫁一个遂自己心愿的人,可就算是顺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至于眼看着是火炕还要往里跳啊!自己不父亲把自己往火坑里推,我也不能不反抗一下。”
惜春道:“二姐姐有这样的主意就好办了,我还担心,你自己不反抗,只一味的顺从,我就算帮你也无从下手呢!”
迎春扬了扬脸坚定的道:“我要是逆来顺受,那天就不会来找你了。”
惜春太喜欢迎春现在这个样子了,微笑着道:“二姐姐打定主意就好,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孙家不能来提亲。”
迎春诧异:“我们能出去打听孙家的事儿,也能把事情散布出来让老太太改变主意,可是孙家来不来求亲,我们怎么能控制的了?”
惜春道:“大老爷之所以在来平安信中提起二姐姐的亲事,怕是想利用老祖宗的恻隐之心,考虑到他在边关,不忍斥责他,这才说的。想来当时要是临走的时候当面说了,老祖宗当面反对,他面子上过不去。”
迎春道:“这有什么关系?”
惜春道:“你忘了孙家为什么留在京中的了?”
迎春道:“家眷进京!”
惜春道:“对!只要找个言官参上他一本,他以后就别想在京中做官了,到时候他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提亲。”
迎春道:“可是他留在京中是父亲从中斡旋,要是参了他,那父亲会不会牵连其中?”
惜春摇了摇头:“二姐姐心还是太软了,大老爷都那么对你了,你还想着他是不是会受牵连?”
迎春道:“我倒不是为了他,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再怎么样我们也是一家人。”
惜春心里暗骂这可恶的旧社会,但面上还是对迎春道:“想来参一个小小的指挥使,不会动到封疆大吏。大老爷如今在戍边,宫里又有娘娘,皇上就算处置孙家也不可能动到贾家,如果动了,那也是因为皇上想动,而现在,还不是皇上动贾家的时候。”
迎春看着惜春道:“你这些见地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皇上现在不动贾家,那是……以后会动?”
惜春收敛锋芒,一笑掩饰道:“总之,二姐姐不要想太多,现在是要把孙家的事儿闹大。让那个孙绍祖没有心思来家里提亲才是最好的。或者……”惜春拿手敲击着桌面,边想边说道:“如果只是因为钱,咱们就把大老爷欠他的钱还给他。”
迎春迫不及待的道:“那我去准备银子,总之不能嫁给他。”
惜春笑道:“二姐姐急什么?那是最后的办法,你要知道,你们之间不只你不愿意,现在还挡着老太太,二太太和二老爷,到了我们真正自己出手的时候,怕也得是大老爷执意要你嫁的时候,书信来回一次近两个月,等真正需要出银子的时候,还早着呢!”
迎春低垂了头道:“我一是担心老太太拦不住,二也是不忍心她们这么为我操心。”
惜春定定的看着迎春,戏谑的问道:“二姐姐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怎么这么急?这不像是二姐姐以往的做派。”
迎春没有反驳惜春,脑海里却出现了景山学院里的年轻先生陈也信的身影。想着想着脸就红了起来。
惜春歪着头看着迎春:“二姐姐,二姐姐!”
迎春:“啊!什么?”
惜春张大了嘴巴道:“二姐姐心里真的有人了?”
迎春慌乱的道:“没!没有!”
惜春眯着眼睛眉眼弯弯的道:“要是没有,那就由着琏二哥哥给二姐姐随便寻个女婿来,只要比孙绍祖强些,老祖宗就会点头,到时候二姐姐想再反对也来不急了。”
迎春一下子急了起来,道:“怎么有随便找一个?”
惜春道:“二姐姐不是也知道了吗?老祖宗托了琏二哥哥在外面帮着物色人呢!人品再好,也不一定是二姐姐喜欢的人。可不就是随便找一个吗?到时候老祖宗一点头,再给大老爷去一封信,也就定了。”
迎春一咬牙,一跺脚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觉得景山学院的陈先生不错。”说完就连脖子也跟着红了。
惜春纵使怀疑也没想到迎春会说出陈也信来。想到那个温文尔雅又憨厚的陈也信,惜春觉得与迎春也算是良配,就是不知道陈也信是怎么想的。
惜春道:“二姐姐喜欢他到了什么程度,是非他不嫁还是还有余地。”
迎春犹豫着道:“倒也不是,只是一得知大老爷来信说起了我的婚事,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惜春知道,迎春能当着她说出这么多的话,已经是破天荒了。这些话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了,迎春的名声也就毁了,看来迎春对她已经不只是普通的信任了,而是完全的依赖,只要自己说出去一个字,迎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惜春道:“姐姐今天当着妹妹说了这样的话,妹妹就试着帮姐姐得尝所愿,只是姐姐要有个心里准备,要是陈也信心里没有姐姐,姐姐可不能往窄了想。”
迎春道:“我与你说陈先生,也不奢望与他能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是一头官司了,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孙家再说吧!”
惜春高兴的道:“只要二姐姐想的开就好。”
“二姐姐想的开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