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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电话第三次响起来，Zoey彻底被吵醒，她钻出被窝不耐烦的抄起电话就是一通问候，“说了，老子不装修！也不买期货！”
“姐，是我。”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她从床上坐起来，这次是真醒了。
“马上寒假了，到时候带我去玩哈。告诉你，我四级可是一次过，高分拿下！”白星星在那头得意地说，他刚上大一，兴奋劲没过，寝室的同学来自五湖四海，听人家说多了，也想去北疆走走。这不一有点成绩就赶紧来找Zoey嘚瑟。
“你好意思吗？”Zoey语气不好，他俩从小就是双语家庭，她妈和外婆一直都说英语，她和白星星从小到大英语都是学科中最能拿出手的，就这，也被白教授说丢人。
“反正我不管，你上次答应的，姐……姐姐～”白星星又在那头撒娇。
“行了，再烦我一个蹦子儿都别想要。”
Zoey挂了电话，白星星上的体校，平时一直在训练，没时间上网，所以也不知道他姐正在网上被人围攻，Zoey也懒得跟他说。
她伸手在柜子上摸烟，半天没找到才想起被宋载行全部收走了。
那天晚上她哭晕过去后，宋载行抱她回床上，就那么不错眼地守着她，是真哭累了，整整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蒙蒙亮时醒过来头痛欲裂，宋载行又伺候她吃了药。
“你现在做这些，是为什么？”看着他放下水杯。给她掖被角，Zoey沙哑的问，“觉得有愧于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原来他也会这么细心照顾人，以前她怎么无福消受。
宋载行那张俊脸一怔，偏过头直视她，她像个瓷娃娃一样，眼看就要碎了，宋载行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可是有一点，他不想再任由她一个人了。“以后还是我护着你，咱俩跟从前……”
“做梦。”知道他想说什么，Zoey冷硬地吐出两个字，没注意到宋载行一瞬间暗淡的脸色。
“你走吧，我要睡了。”不给他一句话的机会。
闭上眼她模模糊糊地听到瓷碗放在床头声音，应该是粥。接着又去给墨点儿喂东西吃，他大少爷哪这么伺候过人，真难为他了。
他走之前又到房间看她，半晌才在她额角亲了一下。Zoey没睡着，但就是固执地不睁眼，手在被窝里紧握着。
“我做了牛乳燕窝，吃点再睡。”
“吴姨教我的。”
他贴在Zoey耳边轻声说，温热的唇瓣带着他身上的气息在她耳边环绕，Zoey感觉那半边脑袋都麻了。
“待会儿凉了。”宋载行又说，那充满安全感的气息和她一直贪恋的温柔语气又像毒品一样缠绕上来。如果是以前，她准乐得找不着北。
Zoey在心里叹口气，心情复杂且忍无可忍地翻身背对着宋载行。
她打定主意，再不跟他牵扯。
看着她写满拒绝的背影，那个人就这么沉默站着好一会儿，到最后听到关门离去的声音，Zoey又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
不管是宋载行想回头也好，还是真喜欢她了也好，她都不能再走回头路了。她是真怕了。这种粉身碎骨的感情，来一次就够她受的了。
打开手机，上网，准备平静地接受新一轮谩骂，但让她惊讶的是，已经全没了，关于她的那些黑帖，一条都没了。
要不说宋载行一手遮天呢，连带那些骂她的账号，冒出来一个封一个。
他总算做了次人，Zoey想。随后起身收拾打扮一番出了门。
原本事情发生后，她只在各种社交媒体澄清了一件事，就是她得奖画作并非暗箱操作。当然，骂的人还是很多，热度居高不下。
他们根本不在意她的奖项和她美术馆创始人身份，她无非是顶着艺术女神的名头游走在大佬之间捞钱的。他们最想知道的无非是她用什么手段上位，孩子都不用生罪都不用遭就能捞大房子奢侈品。想当初某大网红连生两个孩子都没能被豪门娶进家，现在拿生活费度日。
网络魔幻得很，她见太多了。首富儿子谈个恋爱，都能把女方从素人变小网红，把小网红变大网红，还有一个弱智短视频就能实现财富自由的。
麦麦的商务团队过来帮忙后，她准备了几天就打算抓住这波热度开直播澄清，去到了麦麦的公司。
Zoey是这样的，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回复最佳状态。除去在感情上的一头热，她本身就市侩精明，并且爱钱。
都不用怎么买推广，十几分钟直播就有了两万多个人，好像在这些人眼里，她此刻应该灰溜溜躲起来，居然还敢开直播声明。
——瞬间弹幕就刷满了。
黑子一：“哟嘿，这不是我三儿姐吗，又来垂死挣扎了？”
麦麦的小号在底下：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当小三？你躲人床底下了？
理中客一：“大家根本不想关注她的感情生活好吧，她用不正当手段获奖，被她顶替的人才是最无辜的。”
黑子二：“赶紧退圈吧，别污染艺术圈了。”
“瞧您这话说的，艺术圈有几个好东西啊？还用得着再污染？”
路人一：“长得漂亮就能为所欲为的，也不看看人家背后是谁，都走吧，别在这给她热度了。”
麦麦小号：早就声明了，人家的奖项没一点问题，不看律师函吗？
黑子三：“律师函就是擦屁股的纸，什么阿猫阿狗不能用？来点实际动作呗。还想抓这波互联网热度，滚吧。”
路人二：“插句话……口红颜色好好看，是哪什么牌子啊？”
“我也觉得，是哪家的口红啊有没有知道的，跟她妆容好搭，不愧是学美术的，好会化妆。”
……
Zoey明媚一笑，对着屏幕把额角的头发扯到耳后，“评奖过程中，官方和我的所有联系已经上传给大家阅览了，整体都是透明公开的。至于有说我在评奖期间三次飞日本贿赂评委，我也可以拿出当时我一直在国内的证明……”
她的语气平缓，不卑不亢，讲话条理十分清晰，其中糅合了她本人独特的轻柔和灵巧，是很容易就能让人喜欢上的。
粉丝一：“姐姐好漂亮，姐姐在说什么，不知道，好想亲嘴。（爱心）”
路人三：“鄙人三观不正～姐姐下一本画册什么时候出啊？人品不论，画风我超爱的～”
黑子N：“这世道真他妈邪乎，笑贫不笑娼，他妈一小三你们也能捧臭脚，真恶心。”
麦麦小号：笑Nm，证据拿出来狗东西！人家能自证，你就凭一张嘴？你们互联网法官？你们造谣的都发不了财！
“美女身边都是实力雄厚的大佬，有本事你们也找一个呀，一群嫉妒得红眼的土蚕豆，乖乖在家抠脚吧。”
粉丝N：“记得姐姐不止在微博发过的牵手照，还有一张秒删的背影，真的是男朋友吗？感觉好帅……”
知情人士一：“都别猜了，就是贯城富二代，巨富，背景深不可测，巨舍得给她花钱。”
“我去，这不是小说照进现实嘛！”
“接！能不能教一下怎么谈帅哥啊～”
“说嘛，既然不是小三，就说说你背后那个男人呗。”
知情人士二：“富二代有几个不是肥头大耳浑身酒色财气，帅的被她谈了，你们自己筛筛那几家权贵，脚指头一想都知道是谁，我就不点名道姓了，家里跟他家有生意往来。”
Zoey看得到这些弹幕，面上仍然是波澜不惊，她始终保持微笑，黑红也是红，这还是潘沐星给她的启发。
渐渐的，直播间就有了三万人，大家都慕名前来看这位新晋艺术圈妲己。
直到问口红色号的人越来越多，画风越来越偏离，Zoey就知道这买水军的钱没白花。她心里暗笑，就兴你们成堆骂我祖宗十八代，不兴我捞你们的钱？
“看到很多朋友在问口红色号，我回答一下，是xx的406，我确实经常在用，很百搭的颜色。”Zoey温柔地说。
“谁问你了？”
“来了来了，熟悉的卖货环节，虽迟但到！”
“别给她画面了，一群傻叉上赶着给人送钱。”
“你管得着吗？又没花你的钱，互联网红v兵啊你！”
随即商务的人直接在Zoey直播间挂上了早就跟品牌谈好的链接。
“今天在我直播间，就可以买到哦。然后呢。我再给大家说说那个男人的事～”
出乎意料的，但也在情理之中的，都不用Zoey怎么卖力吆喝，她只是引经据典说了这个颜色跟哪位画家的莫兰迪色系搭边，往艺术上一升华，三万人的直播间总有那没有钱烧得慌的主，以及想听八卦的人，390一支的口红唰唰就卖了5000支。也看得出来，他们对Zoey审美的肯定，以及试图模仿她决心。
美女嘛，从古至今都是爱美人士学习的对象。
麦麦在对面乐疯了，她激动地冲Zoey比个大拇指，又跟助理和工作人员交换手势。照她白姐这么牛的带货能力，她脱离现在这个网红孵化公司出去自己单干指日可待。
心里不由得加深对Zoey的深深崇拜。
“既然大家都想听，那我就说一下。”Zoey笑得温柔，“那个人……我们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对情侣，没有那些人传得那么神，什么在我身上砸了几千万，你们信不信呢？”
“开课吧，姐，这穿搭这谈吐，是我也框框砸钱啊。”
——
“对了，我选香水的眼光，跟我选男人的眼光一样好哦，给你们分享一下，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试试。”
说着Zoey拿出包里准备好的一只xxx牌香水，“我每次约会都会喷，他很喜欢凑过来问……所以我建议你们跟对方见面时，都坚持用同一款香水。”
“就像种心锚一样，他以后闻到这个高级的香味，就能马上想到你。”
Zoey说得面不改色，她自己就是个虚荣心强的人，当然懂得利用一部分人攀龙附凤的心。
弹幕那些女孩男孩唰唰唰的表示认同，链接里上千元的香水没一会儿就卖出去400多瓶。
“神了！”麦麦的那个商务接洽的胖经理抑制不住低声夸，眼里直冒金光，看Zoey的眼神简直是在看财神爷。
妈的，不怕漂亮女人，就怕漂亮女人长了个会搞钱的脑子。
前两天，麦麦和公司高层让他去谈这两个大品牌时，经理心里发怵，因为平时他们公司这些网红，卖的都是些中低端的护肤品化妆品什么的，要不就是小众牌子的女装。大牌不是他们的调性，总觉得找大牌是自找没脸，到时候一份卖不出去还惹一身臊。后来还是老板豁出脸去谈的，前提让麦麦签了对赌协议。成功了给她公司股份，成仁了继续在公司卖身。
果然，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麦麦看着后台屏幕不断上涨到百万的流水金额，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她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就是跟Zoey做朋友。
晚上两个人在一家饭店的包厢涮火锅，麦麦兴奋地对瓶吹，Zoey在看到第三瓶时拉住了她，“行了，这才哪到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