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九字终言

天喃地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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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彭飞虽然真的是逃课出来的,却也是悄悄地跟着夏微后头。要不是中途的那场瓢泼大雨绊住了他们的脚步,他们早就追上夏微了,也不至于直到最后听到夏微的惨叫声才赶去!

    彭飞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在想搪塞何嘉的说辞。

    此刻他的脑子转得飞快,最后编了个连他自己都差点相信的借口。“看到刚才那个女人了吧?那是我爸给微微安排的心理医生,可微微一直没有答应就诊。如果我们告诉我爸我们神叨叨得跟踪微微,不就等于帮微微告诉他微微真的有病么!”

    何嘉仔细一想,觉得有理,便不由自主赞同地点了点头。一个人受到重大的精神打击后,似乎是应该进行什么心理创伤治疗的,但有谁愿意主动承认自己心里有病?对于刚刚失去唯一亲人的夏微,彭鹜做了这么一个安排,也算体贴入微了。

    “微微好可怜……”何嘉的目光依旧徘徊在病房门口,由衷地担忧着夏微的境况。夏微承受了那么多,摒去那些流言蜚语不说,又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还亲眼目睹了血淋淋的凶案现场!她只想让夏微早早振作起来,并让她知道她并不是无依无靠了。

    “好了,走吧。我们和微微的东西还在教室呢。”彭飞几乎是半强迫式的,才将何嘉带出医院。

    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夏微,那非彭飞莫属了。凭着对埋藏在夏微柔弱外表下的那一份坚韧的了解,他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那些空穴来风地流言蜚语压垮。如果她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也不会那么毅然决然的融入他们其中。所以说,彭飞不相信夏微会精神失控。

    至于孙洋——

    彭飞想起夏微在课堂上轻声叫出的名字,心里不由暗忖,难道夏微的失常跟死去的孙洋有关吗?可随即他便轻摇了一下头,似乎要把这个可笑的想法给驱出脑外。

    孙洋已经死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不会给一个不相关的人造成麻烦吧……彭飞的心中有那么一点的不确定。可夏微究竟为何如此混乱不堪,这一切还是等她醒来,再听她解释吧!

    父子连心,彭飞这么想,彭鹜也是这么打算的。事实上,一切的优先权都掌握在彭鹜的手中,也可以说他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当他和白卉进入夏微的病房内,丁医生便给他们呈现了一幅了不得的画面!

    吊瓶下,夏微正熟睡。丁医生走到她的病床前,伸手拉开病服的袖口,露出夏微的半截手臂。那瘦弱的手臂上竟布满了紫红色的淤痕!

    淤痕一道一道的交错,丑陋得好似被乱鞭抽打过一般,杂乱无章,且分外鲜明!

    看到这一幕,彭鹜和白卉都是悚然一惊,尤其白卉更是全身一凉,细看她裸在外面的手臂竟泛起一层寒粒!

    丁医生紧接着又说:“这是护士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的,不止手臂,她全身都是!”

    似乎不相信他所说的,白卉看了一眼肃默不语的彭鹜,算是无言的请示。不待他给出答复,她便冲到夏微的病床前,翻开她的衣领,看到更惨不忍睹的景象,不由吸了一口冷气!

    “关键是,看她的脖子。”听丁医生这么一说,彭鹜和白卉的视线都落在夏微的脖颈上,在错落交织的淤痕中找到两处不同寻常的痕迹来。说它们不同寻常,是因为它们的形状跟其它淤痕的形状极不相似,不是条条道道,而是斑点状。虽然细小,却并不难发现。

    彭鹜和白卉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虽然他们都没说出来,心里却无比明白那意味着什么。而丁医生似乎对整件事也是了如指掌。

    “是咬痕。”丁医生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哀乐,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了般,神情也尽是麻木。

    “微微跟那东西接触了?”白卉忍不住道。说完,她看向彭鹜,眼中尽是不安,并屏住呼吸静待答案。

    “……应该不会。”彭鹜起码知道人体如果直接受到伤害,是会流血的。如果夏微真的跟白卉口中的“那东西”面对面接触了,便不会全身而退了。可要如何解释她这一身的淤痕呢?

    “我虽然没有检查她全身的伤痕……”说到这,丁医生显得颇有些不自在。虽说医者无忌,可他这个单身男子还是把男女之别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他伸手擦了擦鼻头,继而重新将手收回白大褂的口袋中,继续说道:“我可以肯定的是,夏微身上的伤和孙洋身上的伤一模一样!”

    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事物,离奇的是夏微身上竟会浮现出孙洋死时尸体上所带的伤痕?!实在诡异得不同寻常!

    “你确定?”从始至终,彭鹜的眉头都不曾舒展。他一边担心夏微的安危,一边又要纠结事情的来龙去脉,焦头烂额也想不出个究竟,便不由怀疑起丁医生的推测。

    “别忘了,孙洋的尸体是我验的。”学识有限,可丁医生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患者也许可能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痕很丑陋,在他看来却是富有特殊意义的记号,他是不会忽略那些记号的。“我已经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们了,剩下的全看你们了。我还有其他病人,先走一步了。”

    彭鹜点头同意,其中也带着感激。

    丁医生走后,他便一屁股坐到床边,看了一阵面色依旧苍白得让人心疼的夏微,接着又满怀愧疚地将脸深深埋在手掌里。他并不是对夏微心存愧疚,而是对夏微死去的奶奶——他没能代替她老人家好好的照顾夏微。

    “鹜,不要太自责,微微她会没事的。”白卉半拥着他宽阔的肩膀,目光遣绻地看着这个愁眉不展的男人,想要把全身的力量都借给他似的。

    白卉的安慰似乎没有起丝毫作用,看着神情中似乎有着一丝挣扎的夏微,彭鹜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想起夏微奶奶临终前对他的嘱托,他至今心有余悸——

    若夏微,行歧路,杀无赦。

    九字终言,好似午夜梦回的杀人预告,一直盘桓不去。可对微微,他怎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