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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难免一阵尴尬,尹木却故作无知般依旧笑如春风,然后大大方方地把女同学请走,对她表示真诚歉意,“现在你可以在座位上写了。”最后林落归照样捧着本子去外面背书了。
面对厚脸皮之人,无视才是正道。
想来是以前的课室空间确实是大,否则像尹木这么一个‘花花公子’,她怎会一点都未曾察觉!
真是失策,早知如此,第一天她就该和班主任提换座之事,也不至于现在都看不见班主任的人影。
说起班主任……林落归怎么觉得班主任对他们四班的态度……是在放养呢?
“落落,出来聊会天。”
林落归瞌睡瞌到了下巴,听到有人喊自己,往窗口那边一看,宋轶歌正在外面朝她招手。
林落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立马屁颠地跑出去,“你这几天都干嘛去了,都没见着你。”
宋轶歌靠在栏杆边上,看着远方发呆,无精打采道:“还不是因为那次离家出走。家里人把我看得紧,一下课就在门口堵我了。”
林落归微愣,笑了一下,“是该堵。”不把她堵住,指不定她都能跟周野跑的。
“去。”宋轶歌睨了她一眼,“怎么看你比我还无精打采的样子?对了,怎么不见北斯暮?他没和你一个班啊?”
林落归眨着眼睛丢了会神,格外严肃道:“轶歌哥,你家里人把你看得这么严?”
“可不是。”宋轶歌叹了口气,“连手机都没收了。也不让别人给我借。”
林落归立马警惕地四处看了看,没看到偷窥才松了口气。
宋轶歌不客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以为我这么傻?”
林落归拿开她的手,“那你怎么甩掉他们的?”
宋轶歌眯了眯眼睛,笑得特别狡黠,“我说我从厕所窗户爬出来的你信不信?”
林落归:“……那他们要是知道你离家出走是我收留的你,会不会把我丢厕所去?”
“哈哈哈……”宋轶歌愁眉顿展,“你要是被丢厕所,那还真是永远都爬不出来了。”
林落归:“……”怎么拐弯抹角都能让她想到自己是乌龟?
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快上课了,赶紧回去吧。”林落归催她,“我还不想和重点观察对象扯在一起。”
然她刚转过去就又被拉了回来,“急什么,最后一节课小测,这才哪跟哪,老师都让我们自习。”
“那就回去自习。”林落归掰她的手。
一根落下一根又起。
林落归只好放弃挣扎,不死心地问,“宋轶歌,你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找我聊天的吧?”
宋轶歌眯眯一笑,“我们家小乌龟又聪明了点儿。”
林落归轻哼,“你先别急着夸我。你要问我的我一概不知,这事你得找孙文静去。”孙文静背的锅自己不洗,反倒丢她这来了,门都没有。
“落落,你还是太谦虚了。”宋轶歌搂她的胳膊,“乖,告诉我。周野这几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林落归挑眉,“你不是说没有手机吗?”
“我没说不能用座机。”宋轶歌回得那个坦荡。
“那周野这么多同学朋友,你不问他们跑来问我?”
“他们都没你和周野亲近。再说,我也记不住他们的号码。”宋轶歌开启撒娇模式,“这么多天了,我都没能和一个人说上话,落落,你是第一个……”
林落归听得一身疙瘩起皮,忙打断她,“宋轶歌,学校明文规定,在学校不能用手机。”
“那你不也偷偷用了一个学期?”
“现在不一样。住宿生排查严谨,我的手机在我书包里关机一个多星期了。”林落归说完,挤了个迷之微笑,“作为好朋友呢,我不得不好意提醒你,打听消息这种事情,还是孙文静比较擅长,相信我。”
宋轶歌大翻白眼,“文静说了,只有你知道。”
林落归:“……你刚刚还说没能和一个人说上话的!”
宋轶歌一本正经道:“孙文静是姐妹,你是乌龟,不算。”
林落归无语,“宋轶歌,我们今天绝交。”
宋轶歌继续拽住她的外套:“绝交之前请告诉我,周野去哪了?”
“你去百度一下参兵的资料,度娘会告诉你的。”林落归说完,立马就往课室里跑了。
直到回到课室,林落归都还惊讶于自己竟然能置身事外地平静地告诉宋轶歌关于周野的消息。这几日她并非不想追究那个原因,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为什么北斯暮和周野想参兵的想法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她记得某天的夜里好像听过这个词,仿佛在梦里偷听到的一样,那么遥远,又难以令人置信。
尹木见她回来一直不说话,回绝了几个要问问题的女生,敲了敲林落归的桌子,“发什么呆?”
“没什么。”林落归把化学练习册拿出来假装做题。看了十分钟也没把一道题看顺,干脆又把英语课本打开抄写单词。
尹木不经意撇见她的猫字,忍不住提醒,“落归,你的字是用脚画出来的吗?”
林落归蓦然抬头瞪他,“尹木,你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尹木故意捂嘴闻了一下,“我没有口臭啊,不信你闻闻……”
“你无不无聊。”林落归突然吼了出声。
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那一次,还是林落归头一回在班里这么大声说话,后来的林落归回想起来,堪堪就用了一句话做了结论:
当时是北斯暮给了她不当缩头乌龟的勇气。而北斯暮却拿着她的勇气当了头缩头乌龟。
当天晚自修结束后,宋轶歌再次跑来课室里堵林落归,林落归没看到她身后跟着人,宋轶歌说她答应住校,唯一的条件是不能再派人跟着她。
林落归也是这个时候才真正察觉到宋轶歌的家世不简单。不然开学一个多星期了,床位都逐一安排好了,怎么说再安一个床位立刻就能安上了呢?
“中午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宋轶歌还是没能相信。
林落归睨她,“你不都找孙文静确认过了吗?”孙文静下午的时候还跑去宿舍找她‘兴师问罪’了呢。
宋轶歌没接话,只是神色寞寞,像极了一个失恋的人。
晚风尚凉,林落归拢了拢外套,“去操场走走吧。”
新校区很大,八百米的操场,在暮色的浇灌下颇有几分凄凄惨惨戚戚的苍凉感。黄灯垂落,依稀一个人影在跑道上移动,影子由短及长,由近至远。
“听文静说,有一段时间,你和周野每天下课都去操场跑步。”林落归问。
宋轶歌点头,“我体育不好,他帮我提升体能。”
“周野可不是这么好心的人。”他的时间大多都会用在兼职赚钱的。
宋轶歌看了她一眼,“他和我打赌打输了呗。”
林落归哦了一声,“难怪。”周野这么大男主义的人,最怕别人说他言而无信了。
“落落,周野是不是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好心?”宋轶歌突然看着她问。
林落归稍愣,对上她的注视,蹙眉道,“宋轶歌,收好你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