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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好巧不巧,林妍也来到办公室。
见王语彤在这,林妍微微一愣,接着对她笑笑。
“张老师,您知道汪洋是怎么了吗?”林妍转头看向张山,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焦急。
???
林妍怎么也跑来问汪洋的情况,张山脑子里满是问号。
“他家里有点事,请了几天假回家了,你们不用担心。”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妍一眼,张山这才缓缓说道。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事情?”林妍竟然问出与王语彤同样的问题。
这不禁让张山更加惊奇了,眼睛依次扫过两个女生,一个奇怪的念头从脑海中浮现。
难道说……嘿,这小子桃花运可真好。
“说是没什么大事,你们赶紧回去吧,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汪洋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张山故意板起脸,对两个女生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闻言,两个女生脸上,同时挂满了失望。
汪洋都已经把书都搬走了,怎么可能没什么事情,如果只是回家一两天,需要带那么多书吗?
“你说汪洋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出了办公室,林妍低着头,看向王语彤,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汪洋每天都在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可现在林妍脑子里全是汪洋。
“但愿不会吧……”王语彤是一个遇到事情时特别理智的人,她虽然也担心,但却一直在思考刚才张山的样子,他似乎在隐瞒什么。
“唉,但愿像你所说的吧,希望他能快点回学校,早知道中午我就不去吃午饭了,谁知道他会中午回来……”林妍幽幽叹息。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王语彤轻轻握住林妍的手,如一个姐姐般安慰道。
王语彤挽着林妍的胳膊,两个人慢慢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谁也没有言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汪洋的突然离开,让两个人都失了神。
六班教室原本课间安静的现象,此刻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乱哄哄的吵闹声。
之前每个课间由哪位同学讲课都是汪洋安排的。如今汪洋不在,也没人接管这件事。
至于林妍,刘星他们更没有心思
六班小课堂就此暂停。
之前有同学过来提过这个事情,希望作为团支书的林妍能够接替汪洋,但是林妍却说要等汪洋回来。
她根本没有心思再去弄这个什么课堂。
————
一班教室。
王语彤一坐下,陈曦就满脸疑惑的看向她。
去个厕所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吗?
“掉坑里去了啊~”陈曦坏笑。
不想王语彤却是一脸凝重,仿佛根本没有听到陈曦说什么。
“你怎么了?”陈曦放下手中的笔,用胳膊碰了一下王语彤,不解的问道。
“啊?你在跟我说话吗?”王语彤这才回过神来。
“废话,不是跟你说话,是跟鬼说话吗?你到底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刚去找张山了。”王语彤一边拿出练习册,一边语气淡淡的道。
“找张山干嘛呀?汪洋回来了吗?”陈曦更加好奇了。
“汪洋中午回来把桌子上的书都带走了,张山说他请了一段时间的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王语彤托着下巴,望着黑板出神。
“什么?把书都带走了?那他是准备请长假咯?”陈曦一脸不解之色,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突然间要请长假呢?
“你也觉得他要请长假是吧?”王语彤转过头,眼睛紧紧盯着陈曦。
“对呀,不请长假为什么要把所有书都带走呢?就算是你一天能复习几门课?”陈曦反问道。
是啊,如果不准备长时间离开,为什么要带那么多书回去呢。
王语彤没再说话,只是微微叹息,心底却更加担忧了。
————
医院。
住院部医生办公室,汪洋正忐忑不安的站在医生身旁。
汪母的主治医生姓高,是一位资深神经内科专家。
此刻他正认真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磁共振影像,只是越看他的眉头锁得越紧。
“怎么样医生,我妈严重吗?”汪洋已经在这里站了很长时间,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医生却依旧是一言不发。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母亲这个病有点严重啊,怎么说呢,如果运气好,能恢复的不错,如果运气不好,可能哪一天就没了……”许久,高医生总算分析完全部影像,转身看着汪洋,语气严肃的说道。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治疗,但你要做最坏的心理打算,梗塞的部位在脑干部分,我想你也知道脑干的作用,它控制着人体的呼吸和心跳,可以说是人体最脆弱的部分之一。”高医生接着说道。
此刻的汪洋犹如五雷轰顶,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怎么也想不到,几天前还好好的母亲竟突然间变得说没就要没了,这如何能让人接受。
“行了,你回去照顾你妈妈吧,有事情我会通知你的。”高医生站起身,拍了拍汪洋肩膀,叹息一声,接着对汪洋轻声说道。
他看得出汪洋年纪并不大,而这两天汪母身边并没见有其他人看护,说明就只有汪洋一人。
如此年纪经历这样的事情,这不由让高医生心底也产生一丝怜悯之情。
汪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医生办公室的,他并没有回到汪母床边,而是再次来到楼梯间。坐在楼梯上,他把头紧紧埋在双腿之间,嘴唇不停的颤抖着,任由泪水从眼中放肆的流出。
当眼中的泪水已经干涸的时候,他才站起身,撩起衣角,小心的把脸上的泪痕擦干,然后又深呼吸了几次,轻轻说了几句话,确保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反身回到走廊里。
“你……上……哪……”
没想到汪洋刚回到母亲床头,就听到母亲模模糊糊的问话。
虽然吐字依然十分不清晰,但比刚来医院时一句话不能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这让汪洋欣喜若狂。
也许母亲根本不会有事呢?这一刻,汪洋内心再次充满希望。
————
山海紫园。
王语彤因为汪洋的离开心情异常压抑,所以晚上并没有上晚自习,而是和陈曦一起回了家。
王建业又恰好今天晚上没有应酬,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
王语彤抱着一个大大的和送给汪洋那个差不多的熊布偶,窝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小猪佩奇。
虽然马上要十八岁,但她依然喜欢看动画片。只是这会儿她的心思却不在动画片上。
方静云依然低着头,织毛衣。
王文德正戴着老花镜,拿着一本棋谱再仔细的研究,这两天他被隔壁的老头虐的不行,誓要卧薪尝胆,报仇雪恨。
王建业拿着一本《纯粹理性批判》。
许卿见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立马想起她之前的计划。
“彤彤,最近在学校过得好吗?”许卿笑眯眯的看向王语彤。
只是王语彤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眼睛依然直直的盯在电视屏幕上,手却在死命揪着手中布偶熊的耳朵。
“彤彤,妈妈跟你说话呢。”许卿见王语彤不理她,无奈又喊了一遍。
“啊,怎么了妈妈?”王语彤终于回过神,不过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彤彤,你有心事呀?”许卿见王语彤情绪有些低落,便起身坐到她旁边。
“没有啦……”王语彤并不想多说什么,毕竟家里对汪洋还是接受不了的。
“我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许卿对着王语彤神秘一笑。
“什么事?”王语彤语气淡淡,此刻她对许卿口中的事情并无丝毫兴趣。
“我们想请汪洋吃个饭,你帮我们约一下好不好?到时候你也一起来……”
许卿还没说完,王语彤已经把怀中的大熊扔到一旁。
“你们又想干什么?上次的事情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抓着汪洋不放!”王语彤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想不明白,汪洋已经被他们逼的天天躲着自己了,这样难道还不够吗?那究竟还要怎样!
“彤彤,你误会了,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许卿急忙拉住王语彤的手,眼含歉意的说道。
她知道上次的事情,给汪洋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也让王语彤不再信任他们。
“爸妈,你们先停一下。”许卿看向王文德夫妇,又转头,对着王建业喊了一声,“铁柱!”
王建业满脸黑线地放下书,抬头瞪向许卿。
“就上次我说过的,请汪洋吃饭的事情,要不就这周末?”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许卿这才说道。
“行,就周末吧,这样我就不用单独去找汪洋了。还有,那个铁柱,你安排好时间,别到时候缺席,另外注意你自己的态度!”王文德放下手中的棋谱,靠到沙发上,警告的看了一眼王建业。
“知道了爸……”一听到铁柱这两个字,王建业就浑身难受,却又无可奈何,一个是自己老婆,另外一个是自己老子,能怎么办呢?
“上次咱们跟汪洋说的,让他跟彤彤一起去留学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孩子考虑的怎么样了……”方静云扶了扶老花镜,若无其事的说道。
“奶奶!你说什么?!让汪洋跟我一起去留学?!”王语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之前她用几乎耍赖的方式,逼着王建业他们不再管这个事情,但她心里很清楚他们看不上汪洋。
只不过是因为她,而表面上过得去罢了。现在怎么突然要把汪洋送出去留学呢?
“没错,我们是准备送汪洋和你一起出去……”许卿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商量过了,你爷爷奶奶很支持,你爸爸也支持。”
“真的吗?妈妈,你们没有骗我吧?”王语彤脸上瞬间布满了惊喜。
家里能够真心接受汪洋,几乎是她现在最大的心愿了。
“当然是真的,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许卿宠溺的勾了勾王语彤的小鼻子,“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听到许卿的话,王语彤原本惊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以她对汪洋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的。
何况之前王建业曾经那样说过他,他又怎么可能依靠他的力量。
如果他答应了,那就不是汪洋了。
“怎么了?我的小宝贝,怎么又不开心了?”许卿见王语彤的脸色又变了,不由疑惑问道。
“你们不了解汪洋,他是不会答应的。”王语彤转身靠在许卿身上,语气失落。
“嘿,看来老头子还是要跑一趟了。”王文德再次戴上老花镜,拿起棋谱。
他已经见过汪洋很多次,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并不意外。
“爷爷,你不用去了,汪洋已经好几天没去学校了。”王语彤语气低落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汪洋家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但却不知道他到底需不需要帮助,或者说该如何帮助。
“嗯?怎么回事儿?这马上高考了,怎么还不去学校了呢?”王文德摘下眼镜,疑惑的看向王语彤。
“不知道,只是说家里有点事,跟张老师请了假。并没有说,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哦,是这样,那等他回来再说吧。”王文德点点头,然后继续看棋谱了。
以汪洋现在的能力,王文德相信他能够处理好。
“你是在担心汪洋吗?”许卿见王语彤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脸上依然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刚才那种欣喜的表情,却是转瞬即逝。
“是啊,我怕是他家里人出什么事情,他把所有的书都带走了。”王语彤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许卿的头发。
这一刻少女的心思,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把所有的书都带走了?那似乎是要请很长时间的假。”许卿的话和陈曦的如出一辙,这更让王语彤担心了。
“看来是呢,他家里条件不好,我怕他家里有人生病之类的,可他又没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告诉其他人,我就算想帮也帮不上……”王语彤越说心里越难受,眼圈渐渐红了。
“好了好了,你等等看,如果过两天他还不回来,我再帮你去问问,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去他家问一下嘛。”一旁的许卿看着也是心疼。急忙柔声安慰。
“嗯,谢谢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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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宿舍。
因为汪洋的突然消失,虽然这个小圈子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努力学习,但每个人心里都空落落的。
刘星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五十多分。
刚进宿舍,徐达就冲他喊了起来。
“刘星你知不知道汪洋干嘛去了?你看他床上的床垫都没了……”徐达指着汪洋的床铺。
刘星慌忙抬头。
果然,原本整齐的床铺,现在上面只有一条薄薄的床单。
到底是什么情况?先是把书拿走了,为什么还要把床垫拿走?难道是要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