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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以后,汪洋像是换了一个人,不知是因为数学老师的教诲还是因为王语彤的眼神,反正不睡觉的时间比以前多了很多,到现在为止已经一周没去网吧了。原本不喜欢理综的他最近竟然在从头开始学习生物和物理,追着刘星、孙政问题,搞得两人以为这货吃错药了,不过这是好事,两人也极尽所能地帮他,只是因为落下的太多,不是一天两天能跟上来的,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起色。
“绝对是受刺激了。”课间,刘星和孙政靠在教室后面的橱子上,看着座位上的汪洋,后者正在记化学方程式,一边往练习本上写,一边嘟囔着。
“你以前见过他这样?”孙政看着汪洋的背影,问刘星。
“我见过他打游戏、打架,唯独没见过他这么认真学习。”刘星撇撇嘴,从高一认识汪洋,还从没见过他如此认真学习的样子,最多是作业没写完,课间忙着抄作业,跟现在完全是两码事。
“确实是受刺激了,平时成绩跟咱差不太多,上次月考直接跑到三百名以外……”
“不只是这个原因吧,还有她呢。”刘星用下巴点了点王语彤的座位,只是座位上并不见王语彤的身影,“如果有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喜欢我,我特么不考个清北绝不罢休。”
“有道理。”孙政深以为然的点头附和。
“咱们是不是也得加点劲,被他甩到后面还不被嘲讽到死。”刘星向后靠了靠,目光依然盯着汪洋。
“看看吧,这才一周而已,我估计他也就三分钟热度,不过不能被他超了是真的,等会试探一下他,今晚去不去网吧嗨一下。”孙政坏笑,对于好友的改变他是看在眼里,只是时间太短,并不能说明什么。
两人正聊着,见汪洋伸了个懒腰,合上书,从座位上站起身。
“你俩叨咕什么呢,走,厕所,憋死我了。”汪洋见两人一脸贱兮兮的靠在那里,眼神不时在自己身上瞟来瞟去,准是没什么好事。
见汪洋走过来,两人也站直身子,准备去厕所。
“说啥呢,怎么不是好事,我们商量着今晚去嗨一嗨,你去不?”孙政如刚才所言,试探汪洋,如果他不同意,那还真是有可能改邪归正了,如果同意,那一切照旧。
刘星站在后面,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并没有插话。
“卧槽,这还用问,走,憋了一周了。”汪洋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后面的刘星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本还以为他会拒绝。
孙政转头看向刘星,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日,还是以前的汪洋,没变。三人打打闹闹的向卫生间而去。
汪洋因为着急,也不等后面的两人,急匆匆的往男卫冲,不想卫生间突然拐出一道靓影,汪洋避之不及,眼看就要一头撞过去,对面的人也已经被吓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
为了避免两人相撞,汪洋只好用双手一把抓住对方的肩膀,转了一圈缓冲那股冲劲。
“汪洋!”又是一声娇喝,女孩因为惊吓原本白皙红润的脸只剩下白了。
卫生间右侧是女卫,左侧是男卫,教室在卫生间的右侧,如果不注意,从女卫出来很容易撞到从走廊进卫生间的人,据说已经出了很多次撞人事故了,不过因为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学校并未采取什么预防措施,这也就导致事故频发。
“我靠,这又是什么情况?”跟在后面的两人看着前面两人几乎抱在一起,还转了个圈,“跳舞呢这是,可是在卫生间门口跳也不应景啊。”
两人站住脚步,又开始嘀嘀咕咕,“这就叫猿粪啊,上个卫生间都能来个彗星撞地球。”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汪洋可顾不上后面两人的风凉话,放开扶着王语彤肩膀的手,急忙道歉,神色尴尬。
这好像是第二次撞到了吧,还好这次没倒下,不然这么多同学来来回回的,那就太尴尬了,汪洋看着很是无语,为什么总是出现这种情况。
“这个冒失鬼。”狠狠的白了汪洋一眼,王语彤在心里嘀咕。
汪洋见女孩脸上慢慢恢复了血色,应该是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了,“实在对不起啊,我有些着急上厕所……”
“你吓到我了。”王语彤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心跳,脸上又挂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只是眼睛里却闪着一丝狡黠。
“啊?”汪洋被她这样的表现惊了一下,按正常不应该是我道歉,你接受,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吗?
“嗯,我心脏不好,你吓到我了。”王语彤继续装可怜,只是大眼睛里的渐渐浮现出笑意。
“我靠,这是什么鬼,当着大伙的面开始撒狗粮么?”孙政用手抓着胸口,做一副受伤状。在王语彤看来,她是在装可怜,在外人眼里完完全全是在撒娇嘛。
“受不了了,我要走了,你想吃就继续吧。”刘星不管刘星,径直走进卫生间,经过汪洋两人身边时还不忘用只有他俩能听到的声音嘀咕,“吃饱了吃饱了。”
“等等我……”刘星见孙政跑了,也不想继续待着当电灯泡,紧跟其后进了卫生间。
两人的动作并没影响汪洋,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刚才那句心脏不好吸引了。
“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务室看看,我送你去。”声音很着急,语气充满着担忧。
王语彤因为孙政的话,没来的及回应,耳根却因此染上一层红晕,这让汪洋更紧张了,以为是她心脏病要发作了,在他的认知里有心脏病的人,很容易就嘎了。
见王语彤没回应,二话没说,直接在她面前蹲下,“快,我背你去医务室。”
见状,女孩脸更红了,不过心里却充满了甜蜜,这小子还是很关心她的。
“干嘛呀,快起来,我没事。”周围人来人往的,王语彤赶紧把汪洋拉起来,走到走廊边上,避免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
“不用去医务室吗?你不是说你心脏不好吗?”汪洋见女孩的脸更红了,依然担心的问。
王语彤被汪洋的单纯逗笑了,自己一句玩笑话,对方竟然这么认真。
“你笑什么?”汪洋不解的问,去医务室很好笑吗?
“我没心脏病,不用去医务室,你补偿我一下就好了。”女孩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汪洋,眼神里充满期待。
“哦,那就好,没心脏病就好。”汪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大松了一口气,表情也轻松起来,“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做什么都行吗?”女孩眼睛里又换上了调皮。
“额……”这话说的太有歧义,汪洋神色尴尬,无语的挠了挠头,并没有正面回答。
“好啦,不是什么大事,明天不是周末嘛,需要做板报,你写字好看,帮我一下好不好?”王语彤见汪洋有些逃避,也不再调侃,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就这?好的,明天几点?”写几个字对汪洋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晚上不去网吧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早七点我请你吃早饭。”王语彤见汪洋答应,愉快的发出邀请,请人帮忙吃个饭不是应该的嘛。
“不用不用,小事而已。”汪洋连连摆手,他依然没忘记上次吃饭的尴尬场面。
“就去食堂吃,不去外面,就这么说定了啊,明早七点半我在楼下等你。”王语彤无视汪洋的拒绝,直接拍板,料想他不可能爽约。
“哎……”不待汪洋说话,王语彤已经转身往教室去了,留下他一人站在原地,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
汪洋一直小心翼翼的与王语彤保持着距离,不知是天意还是女孩的执着,总是让两个人相遇,如果说汪洋不喜欢她,那绝对是谎言,只是两个人的差距犹如鸿沟,几乎没有跨过去的可能,而面对王语彤的请求,汪洋不能也不想拒绝。
“还在这呢?你不是尿急么。”刘星两人磨磨唧唧的从卫生间出来,见汪洋傻不拉几的站在那朝教室那边看。
“人呢?咋解决的?”
“我靠,憋死我了,回去再说。”汪洋风一般冲进卫生间。
终于等到晚自习下课,因为周末的到来,校园比平时更加喧闹,有收拾东西回家的,有回宿舍的,还有像汪洋这种的,研究去哪个网吧。
校园幽暗的路灯下,三人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一周没去网吧,这应该是间隔时间最长的一次,三人都挺兴奋,特别是汪洋,三人中以他上网的频次最高,只是每次去内心都会有些负罪感,但依然抑制不住想去的冲动。
但今天不同,这一周他过的很充实,现在放松一下也不为过。因为月考的严重失利,再加上数学老师的鼓励,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打游戏这件事,投身到学习中,然而突然的转变也让他身心俱疲,面对无尽的陌生理科知识,仿佛是切开脑袋往里塞一样。
当然,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王语彤,每每撞见她期待的目光,会让汪洋心里产生巨大的压力,总觉的自己不该一直这样颓废,即便追赶成绩好难,但起码努力的态度要有。
想到王语彤,原本正在激烈的讨论着游戏的汪洋突然安静了下来。
“咋了?怎么突然不吱声了?”孙政见汪洋原本高兴的脸变得有些纠结,话也不说了,奇怪的问,刘星也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我可能今晚去不了了……”汪洋面带尴尬,不好意思的说。
“咋了,刚才不还说的好好的?”孙政插嘴。
“王语彤让我明天帮她办黑板报……”
“卧槽,这丫头是盯上你了是吧。”孙政脸上挂着坏笑,“不过她确实是全校男生的梦想,真不知道你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那你今晚不去了呗。”
“我也想去啊,靠,憋了一周了不是,但是她说明早一块吃饭……”
“我日哦……真是……”不待汪洋说完,孙政已经发出一声猪叫。
“以后你一个人出门小心点,我怕你被套麻袋,就这么把校花拐走了,你马上就是滨海中全体男生的公敌……”刘星也跟着龇牙咧嘴。
“关键你还是要啥没啥,怎么人家就能看上你呢。”刘星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女神啊,竟然被一头猪拱了……”孙政捂住胸口,做痛心状。
“滚,你才是猪,你们就不能盼我点好。”面对两个损友,汪洋都想一脚踹死他们。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汪洋思虑再三,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这俩损友,两年以来的相处,吃住玩几乎天天在一起,对于他们已经十分了解,两人不是多话的人,能守住秘密。
“啥事啊,别转移话题啊,还没交代明天去哪吃饭呢。”孙政八卦之心还没被满足,怎么会轻易放过汪洋。
“走,咱们去那边亭子里说。”汪洋四下望了望,指了指花园的凉亭,周围的同学都着急回家,并没有人注意他们,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靠,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在这不能说……”孙政见汪洋神色变得平静,不由更加好奇。
“别磨叽了,走吧。”刘星拍了孙政一巴掌,跟着汪洋朝亭子走去。
学校综合楼后,隔着一条路,是一座花园,花园中间是一处池塘,大概是出于安全考虑,池塘很浅,能清晰看到池底一群群的锦鲤,池塘周围一圈步行道,是那些恋爱少年下了课偷偷幽会的场所,每天晚自习下课都能看到不少过来散步的身影。
凉亭原本应该是最受欢迎的约会场所,只是因为靠近路边,太过显眼,反倒没人,这会却多了三个男人。
“快说吧,说完咱赶紧撤,别人看到咱三个老爷们在这,还不知道咋想呢。”孙政刚走进凉亭就感觉不好,总是有路过的同学若有若无的眼光飘进来。
刘星一屁股坐下,看着汪洋,没说话,只是眼中询问的意味很清晰。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但这事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你们知道了也别跟别人说,不然咱们兄弟也做不了了。”即便是十分了解两个人,汪洋还是很小心翼翼。
之所以想告诉两个人,一是不想瞒着自己兄弟,二是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需要人来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反正现在刘星他们对王语彤也算有些了解了,体育课经常一起玩,一起吃过饭。
“什么事这么严重……”
“闭嘴,听他说。”孙政还没说完就被刘星踢了一脚,只好乖乖坐下。
“你们是不是好奇,为什么王语彤突然对我特别热心?”汪洋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看着坐着的两个人。
“这事啊,快说快说……”孙政刚插嘴,又被刘星踢了一脚,“我靠你别老踢我。”
“你别插嘴,听他说。”刘星指了指汪洋,脸上也难掩好奇。
“你们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回家,我自己下了晚自习去网吧,第二天回来我被人打了。”汪洋回想着当晚的事。
“对,是有这回事,你说你没好意思叫孙政,还呲我……”
“对,那天晚上……”
汪洋简单的把那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依然印象深刻,那天晚上挨得那顿打可真是不轻。
“我靠,那个女孩不会是王语彤吧?”孙政激动的叫了一声,汪洋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
“日你大爷,你能别大喊大叫的嘛。”汪洋简直是无语了,幸好周围没什么人,不然还以为干嘛呢,再加上王语彤这个敏感的名字,那可真解释不清了。
“哎,我一时激动。”孙政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赶紧压低声音,“英雄救美啊,我去,虽然是烂桥段,但确实容易俘获妹子的芳心,难怪她这么对你。”
“是她,那天晚上在水房,她告诉我了。”汪洋看着池塘中的荷花,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么一段,怪不得王语彤对你像是着了迷似的。”刘星也是恍然大悟,“还有那天的饭,现在看来完全是为了请你吃的,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说什么呢,什么自作多情不自作多情的。”刘星这话太见外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她可能真喜欢上你了。”刘星没在意汪洋的话,说了自己的想法。
“嗯,我也觉的,之前我俩都以为她是吃错药了,你这么一说,就通了。”孙政难得正经一次,也认同刘星的话。
“你准备怎么办,王语彤不是一般人,还有陈曦。”刘星说出了问题的重点,“说句难听的,以你现在的水平,真的……”
“唉,这就是我纠结的地方,王语彤谁不喜欢,她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汪洋有些痛苦的捏了捏额头。
面对王语彤,就是刘星两个算是家里还有点东西的,都算不上什么,更不用说汪洋了,如果成绩好也行,上次月考连300都没进,更没脸了。
“照我说,就顺其自然,她就算是天上的仙女又有什么,你又不会害她。”正当两人都陷入沉默的时候,孙政开口了,“再说,她还不知道会喜欢你多久,说不定明天就不喜欢了,你有什么好纠结的,别想那么多,就顺其自然完了。”
“孙政这话对,只要你别伤害她,都不是事不是吗?我们还年轻,以后的事谁知道会怎样,我赞同。”刘星也被孙政无所谓的情绪感染,“人家女孩子都不纠结,你纠结个什么劲。”
“那就,顺其自然?”汪洋试探的问道。
“顺其自然,但是你也得努力一下,不然估计你心底也有疙瘩,没办法,你就是配不上人家。”刘星顺便给汪洋泼了一盆冷水。
“那好。”汪洋吊起的心也放了下来,他其实很怕两人给出的意见是远离,旁观者清,看到的东西自然会比自己多,他的内心是很想贴近王语彤的。
“那今晚的节目是不是取消了?”孙政哀嚎。
“取消吧,咱们陪汪洋努力一次,不然被妹子看不起,再说了,王语彤身边不还有一个校花嘛。”刘星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也是哈,陈曦确实也很好看,虽然比不上王语彤,但是也差不太多。”这种话题绝对少不了孙政。
“我就一说,你可别认真,上次吃饭你忘了,我感觉陈曦比王语彤背景更强,你还是老实点吧。”见孙政那副猪哥样,刘星好意提醒。
“靠……为什么我不是二代……”
“那咱就拼一把试试?看能不能比得上班上那些学霸?”汪洋的眼睛里似乎有战火在燃烧。
“我赞同。”刘星也有些兴奋,一直以来他都处在打酱油的状态,对于感兴趣的科目学的就好,不感兴趣的就随便看看,就这样也能排到班里三十名左右,如果认真一次,也许真的会有惊喜。
“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啥,干呗,大不了不看武侠故事了。”既然汪洋和刘星能改变,他孙政自然也不会落在后面,武侠故事是他的最爱,但也不是不可以放弃。
就这样,原本好玩三人组,要蜕变成学习三人组了,只是有的是因为懵懂的爱情,有的是因为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