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击

清风吟流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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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考成绩据说很快就会出,考完以后同学们才知道,这次月考竟然是本市几个高中联考,据说还要弄一个全市排名,估算今年的升学情况。

    知道这个消息后,大部分同学脸都黑了,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很难发挥出正常的水平,丢脸是丢定了,就是不知道会差到什么程度。

    汪洋几个精神饱满的从网吧回到了学校,原本在早自习上睡觉的汪洋,竟然在认真的读语文,这两年以来还是头一回,之前都是孙政望风,他睡觉。

    “出成绩了,出成绩了,公告栏竟然公布了排名……”

    课间操结束不久,众人刚回到教室,不知谁喊了一句,一时间教室又变的兵荒马乱起来。历次考试从没有过公开公布排名的时候,这次不知老师们是什么意思,竟然在布告栏把全年级成绩和排名都贴了出来。

    汪洋几人来到公告栏前时,这里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挤不进去,前面几个弯着腰一个一个找自己的名字,后面的要么不停的催,要么叫唤着让帮忙看看自己考了多少名,反正已经公开了,爱咋咋地吧。

    “靠,这比中午的食堂还热闹,你看这乱的。”刘星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撇了撇嘴,“想看也看不着了,咱回吧……”

    “走了走了,想看等没人的时候再看吧。”孙政拍了拍汪洋的胳膊,转身就走。

    “看不看的有什么区别吗?你俩真是闲的。”汪洋抱怨一句,要不是两个基友非要出来看看,他对成绩毫无兴趣。

    这不是初中那会,每次出成绩,拿第一是正常发挥,拿第二是意外。如今不拿倒数是意外,看不看的又有什么意思。

    不想刚走到教室门口就遇到王语彤和陈曦,王语彤挽着陈曦的胳膊,不用想就知道是出去看成绩的。

    王语彤看看了最后面的汪洋,微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似乎是有些顾虑。

    “你们去看成绩了?谁第一?”陈曦没有那么多想法,看了眼面前的几人,说话直截了当。

    面对王语彤的微笑,汪洋也报以微笑回应,只是没持续多久,就被陈曦的问话打断。刚要回答,孙政已经抢先一步。

    “人太多了,根本挤不进去,你们也等会再去吧。”每次面对两个美女,孙政的表现欲就怎么也压不住。

    “这样啊,那咱们回去吧。”陈曦拉着王语彤就要往教室走,不想却被后者拉住。

    “离上课还有一会,我们过去看看吧。”说完,转头又对汪洋点了点头,便拉着陈曦往大厅走去。

    汪洋回头看了看两人的背影,搞不懂为什么人那么多还要去,反正早晚能看到,差这一会么。

    “搞毛线,都说了人多了还去。”孙政有些无语,也许女人这种生物,脑回路就是不可以常理度之。

    “我看啊,她不是要看自己的成绩,而是要看他的。”刘星环抱着手臂,用下巴点了点汪洋。

    “我靠,还真有可能,我日……”闻言,孙政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小子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能被这样的大小姐看上……”

    “别乱说。”汪洋瞪了孙政一眼,又指了指自己那双破旧的鞋子,“昨天那顿饭你这么快忘了是吧,你再看看我。”

    听到汪洋的话,孙政原本有些兴奋的脸耷拉了下来,“也是,走吧,别傻站在这了,回去该干嘛干嘛吧。”

    三人不再言语,径直回了教室,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能跨越的,何况哥仨成天看小说打游戏,富家大小姐会看上汪洋这样拎不出任何优点的穷小子?

    教学楼的大厅依然挤满了看成绩的学生,王语彤和陈曦站在外围静静的看着。

    两人的成绩早就有人跟她们“汇报”了,王语彤年级第三,陈曦第六,算是没出什么幺蛾子,两人成绩很稳定。

    “都知道名次了,还站在这里干嘛?”陈曦站在王语彤身边,看着公告栏前的一堆人,有些不解的问。

    “我想自己看看。”王语彤看着面前的人群,并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听了这个算不得解释的解释,看着王语彤固执的眼神,陈曦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想看汪洋的成绩吧?”陈曦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两个人都不是在乎成绩的人,既然别人都已经把分数名次都说了,没道理继续呆在这,又不是高考。

    “啊?”王语彤眼神露出一丝惊慌,“没有,我就自己看看。”

    “得了吧你,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陈曦不屑的撇撇嘴,伸手拉着王语彤,走进拥挤的人群中。

    “麻烦让一让可以吗?我们看一眼就走哦~”陈曦一边扒拉前面的人,一边用那种甜的腻死人的声音喊着,那些被挤到一边的人原本很是生气,谁这么没素质,还插队。

    当看到来人是俩校花以后,原本充满怨气的脸马上换成了笑容。

    “前面的让让,让学霸先看吧……”

    不少同学跟着插嘴,里面的同学纷纷让开一条路,让两个人先进去。

    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贴着几张A4纸,前十名的字体被加粗,十分醒目。

    第一名 夏熙雨 712分

    第二名 郑文斌 708分

    第三名 王语彤 705分

    ……

    第六名 陈曦 698 分

    总分数750分,滨海中学的实力可见一斑。

    “哇,夏夏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考这么高,真是厉害呀。”陈曦指着第一名的成绩不禁感慨道,其实前几名的名次并不固定,经常是你上我下的,王语彤这次是年级第三,但也时常拿第一,后面也是差不多的情况,竞争十分激烈。

    王语彤并没关注前几页纸,而是直接跳到中间几页,目光快速的在上面来回扫视。

    “怎么没有呢?”王语彤自言自语道,已经看了好几遍,并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名字。

    “没找到是吧。”陈曦也隔着玻璃看了一遍,同样没看到汪洋的名字,刘星孙政的倒是都看到了,都排在二百多名。

    “你看到了吗?”王语彤一边继续寻找,一边问陈曦。

    “不用找了,就是没有。”陈曦抱着双手,站到了一边,目光冷冷的看着公示栏,她对汪洋的印象更差了。

    “怎么会没有呢?”王语彤疑惑的抬起头。

    “笨死你了,你全校第三是怎么考出来的?”陈曦很无语,“你没看最后一名是三百吗?意思是三百名以后的就没了。”

    “咱们这边一共一千左右的学生,重点班大概不到四百人,意思就是汪洋排在三百名以后。”陈曦继续解释。

    听了陈曦的话,王语彤这才注意到,成绩单的最后一名确实是三百,不禁流露出失落的眼神。

    “咋了,不高兴了?”

    只见王语彤站起身,脸上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考了全校第三而有什么喜色,反而像是有些失望的样子。

    “走吧,回去吧,要上课了。”王语彤并没理会陈曦的话,拉着她就往人群外走,原本有些兴奋的脸已经染上一层乌云。

    下午,课间,汪洋无精打采的坐在座位上发呆,中午吃完饭,他已经和刘星他们过去看了成绩,成绩单上只有刘星和孙政。

    刘星256名,总分595,算是超常发挥了;

    孙政 279名,总分562,还算正常。

    三人平时成绩差距并不大,刘星稍好一些,汪洋和孙政差不多。

    这次却出乎意料,序号到300截止了,三人明白了是什么问题,很显然汪洋连300名都没进。

    “哎……”看着汪洋双目无神的样子,刘星站起身,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他想安慰一下,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人中,刘星的成绩再努力一下可以稳上一类本科,孙政再努力一下,也是个本科,只是不知道汪洋的总成绩是多少,没法估算,现在去安慰他,可能只会让他更难受。

    “汪洋,张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数学课代表孙晓的大嗓门,一下压过了教室里依然在谈论成绩的乱哄哄的声音。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都转头看向趴在桌子上的汪洋,包括王语彤。

    “找我?”汪洋从桌子上爬起来,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似乎是刚从神游中走出来,似是没有听清刚才的话,需要再确认一下。

    “废话,咱班还有第二个人叫汪洋吗?”孙晓有些不耐烦,她对汪洋的印象并不好,作为课代表,她很清楚其他同学的数学成绩,汪洋数学绝对是班里垫底的存在,在学校里,大部分脸面是看成绩的。

    数学教研组办公室,张俊老师时而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时而眉头微皱,而这些的根源只是她手中的一份试卷,得分那里有个鲜红的数字108。

    汪洋站在办公室门口,右手举起又放下,看样子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只是一直没有进去。

    之前数学老师已经找过他好几次了,每次都是谆谆教诲,并没有像其他老师一样恶语相向,汪洋推测,这次数学成绩肯定又不好,不然老师也不能再次找他,只是数学老师对自己一向很好,这次又让她失望了,唉。

    “同学,你在做什么?”一位女老师,应该是刚从教室回来,见汪洋站在办公室门口,面色犹豫,不由出声询问。

    “啊,老师……”面对突然出现的老师,汪洋显得有些惊慌,急忙解释,“我们数学老师找我。”

    “那你怎么还不进去?”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进来吧,还不好意思呢,考试又没考好么?”

    汪洋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老师,这是你的学生吧,站门口半天不敢进来,要不是我遇到,怕是还站在门口呢。”女老师笑着调侃,“怕挨批评是吧。”

    “怕批评就好好学,过来吧。”张老师接过话,招呼汪洋过去。

    汪洋被那个女老师说的面色通红,听到张老师的话,赶紧加快步子走到后者办公桌旁,喊了声“张老师。”

    张俊老师的办公桌很简洁,一个电脑显示器,一部电话,剩下的空间都被一些教学资料占满。

    看着红着脸站在面前的学生,张俊不由心里有些好笑,这个学生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还是有些羞耻心的,不像有些学生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任你跟他说什么,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怎么?怕我评批你,不敢进来?”

    汪洋抬头看了一眼老师,又急忙低下头,并没有回答,等待老师的下文。

    “怕批评就好好学习,成绩好了自然就不会被批评了。”张老师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这次考的不错,我先提出表扬……”

    张俊故意顿了一下,想看一下汪洋的反应。

    不出意料,汪洋原本紧张的脸瞬间被惊喜取代,是那种心底冒出的喜气,压都压不住的那种,嘴角不受控制的往两边咧,却又努力的控制着,弄的表情很滑稽。

    “想笑就笑出来吧,不用忍着,这次确实有很大的进步。”张俊老师微笑着说道,“你猜猜你考了多少分。”

    连张俊老师也忍不住想调侃一下汪洋。

    “应该及格了吧?”汪洋总算抬起头,对着老师笑。

    张老师见状也不再卖关子,把试卷展开,“108分。”

    自从第一次找汪洋谈话以后,汪洋就在数学上下了很多功夫,就连上语文早自习都是在背数学公式,虽然并没有人辅导他,但一些基本的东西都慢慢掌握了,108分,对于重点班的学生依然是垫底水平,但是对于常年数学不及格的汪洋却是很大的进步。

    “这次确实考得不错,好好保持,但是……”张老师顿了顿,“有些地方还是得批评,你看看这道题,我是不是在课上强调了好几次?你又给我做错了……”

    ……

    张俊老师认真的帮汪洋分析了一遍试卷,汪洋则聚精会神的站在一旁聆听,就这样,一个课间很快过去了。

    “张老师,快上课了,你下节有没有课?”刚才的女老师站起身,手里拿着教案,准备去上课。

    “我没课,你去吧。”张俊对着女老师摆摆手,转头对汪洋说道,“今天就到这吧,你回去上课吧,把卷子带回去,好好看看。”

    说着就把卷子递给汪洋。

    汪洋接过卷子,并没有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事吗?”张老师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学生。

    “那个,老师,能帮我查一下总成绩吗?”汪洋握着试卷的手紧了紧,额头上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啊,你稍等一会。”说着,张老师拉出键盘,打开教学管理系统,输上汪洋的名字。

    “你自己看吧。”张老师把屏幕朝汪洋转了转。

    “哎哟,你这还得努力啊,其他科目也得使使劲了。”当张老师看到汪洋的总成绩和排名的时候,有些惊讶的补了一句。

    知道汪洋成绩不好,没想到这么不好,这还是在数学成绩提升了一大截的情况下,总分515,年级排名319。

    看到成绩,原本因为紧张有些红的脸转眼变得煞白,重点班一共360人,排到这个名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重点班的,原本因为数学进步带来的好心情再次被沉重所取代。

    “谢谢老师,我回去了。”

    “回去吧。”张俊深深的看了汪洋一眼,眼中有鼓励,有期许。

    汪洋踩着上课铃回到教室,这节是张山的课,直到上课铃响起,教室依然闹哄哄的,大都还在讨论成绩的事。

    “都知道自己成绩了吧。”张山站在讲台上,脸笑成一朵狗尾巴花。

    这次在突击考试的情况下,六班的整体成绩很不错,全校前十名占了五个,虽然没有拿到第一,但是平均成绩却排第一名,张山自然是十分开心。

    “这次考试,大家表现都非常好,在此特别表扬王语彤和陈曦等进入全校前十的五位同学,这都是稳清北的苗子,希望大家都好好向他们学习。”张山笑呵呵的看着下面几位同学,嘴巴都要合不上了,一个班出五个清北,谁能忍得住,说出去那是大大的有脸,以后家长见了他,那绝对是笑脸相迎。

    “不过,咱们班还有一小部分拖后腿的,连前300名都没进,我就不说是谁了,是谁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指望你们提高多少成绩,自觉点别给我惹事就行了……”

    张山话锋一转,朝着汪洋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也由春风和煦变成寒霜凛凛,意思很明显,后面那一小撮已经被他放弃了。

    坐在下面的汪洋自然知道他在暗示什么,按全校排名推测,汪洋在班里已经落到五十名以后,倒数十名以内,张山的话犹如一根根针一样刺入他的耳朵。

    汪洋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张山,却正好对上回头看他的王语彤,两人四目相对,不待有过多的眼神交流,汪洋慌忙低下头,躲开女孩的眼睛,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