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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句的时候,罗芳看似平静,可她眼睛里还是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闪烁着。
我一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而且还是安慰一个女人。
默默给她把茶水续上,我说:“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就不要再想之前的事儿了,你不是还有女儿吗?”
罗芳点点头:“没错!我爸很早就去世了,然后我妈就改嫁了。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和事,直到有了女儿,我突然发现老天还是眷顾我的。”
罗芳这话,我很赞同。
“我理解你的心情,有了儿子之后,我也觉得他就是我的一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东西,我都能够放弃。唯独我的儿子和我妈,我一定要不能置之不理。”
听了这话,罗芳突然盯着我:“那嫂子呢?”
“她……“
“对啊,你刚才说,不会放弃自己的儿子和母亲,那嫂子呢?你的意思是,如果可能的话,你是可以放弃嫂子的?“
我心虚地一笑。
身子往座椅上靠了一下:“我妻子,是个很独立的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很多时候,我都有点儿跟不上她的节奏。所以……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我也绝对不会当她的绊脚石。”
罗芳点点头:“沈哥,你挺豁达的,这一点你比我强。”
我摆摆手:“这不算豁达,事实就是如此而已。”
罗芳接着说:“你是意思是,夫妻好比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也不是全是这个意思。”我想了一下:“婚姻这个东西嘛,每个人对它的感受都不一样,我的感受,你的感受,我妻子的感受,还有你前夫的感受,都不尽相同。婚姻需要两个人长久的享受,但长相守,却是个考验。”
罗芳的眼神有些暗淡:“没错,长相守,随时随地,一生相守。可是,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见她一脸的落寞,我知道自己说得有些多了。
这时,新加的两斤小牛蛙也上桌了,我指着一桌子菜说:“好了,别想不开心的事儿了,美食当前,别对不起肚子。“
这顿晚餐,我们两个人胃口都很不错。
接连加了两次小牛蛙,肚子吃得饱饱的。
罗芳在前台结账的时候,我顺着前台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这麻婆川菜馆,我还是第一次来。
地方虽然不大,但生意真的还听不错。
不仅一楼全部坐满了,连二楼的包间,也都没有空着的。
一间间往里看,里面是形形色色的人。
在靠近最里面的包间外面,我听到了女人们的笑声,其中那个笑得最欢快的,就是我的妻子陈韵。
“聂总,早就久仰大名了,今天第一次见面,您果然跟我想象中一样,气宇轩昂啊!“
妻子的笑声,就像山间的流水一样。
可我听着,却像有人用刀子一下下刺在身上。
站在门边,透过缝隙我朝里面看去,一个肥头大耳的油腻男子,坐在几个女人中间,谈笑风生,好不快活。
陈韵旁边那个穿着红色格子裙子的短发女人,就是她的闺蜜李茜。
李茜的前夫是个开矿的大老板。
后来那大老板跟自己的女秘书搞在一起了,没多久,就向李茜提出了离婚。
离婚后分给了李茜豪车和别墅,再每个月给他们母子十万块钱生活费,李茜见这条件还开得可以,也就没为难前夫,答应了离婚签字。
离婚后的李茜,一直没有再婚。
其实她身边也不乏追求者,但李茜担心,自己一旦再婚了,前夫会迁怒自己,到时候每月十万块钱的抚养费,一旦打了水漂,那不就太可惜了。
所以,她只恋爱,不结婚。
只见李茜举着红酒杯对我妻子说:“陈韵啊,你儿子上那贵族幼儿园的事儿,可真要感谢聂总,本来一年七万的学费,聂总找了一下关系,一下子就给你降到了三万。“
说着,她看来一眼聂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