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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发生地很突然。
大清早,张小燕抱着蕊蕊去镇上吃豆腐脑,自打江老幺拿软乎的东西逐一试了个遍,小丫头就喜欢上了豆腐脑,隔三差五得给她喂一顿。
本来一切都挺平静的,赵老爹也是尽职尽责,远远吊在娘两身后,以备不虞。
蕊蕊吃饱了,在母亲怀里瞪着圆圆的小眼睛,小嘴唇上下扑棱,发出愉悦的咕噜声。张小燕满心欢喜,不时挑逗着闺女,不时和照面的村民们打着招呼,一切都很宁静。
但该来的悲剧还是悄然而至。
宋七金上了银寨保安公司的黑名单,不得已远走他乡,凭借善于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慌忙带出来的一点本金越滚越多。
壮志雄心的宋七金,觉得自己时来运转了,觉得是时候押宝了,在石头城防疫公司发文质疑哈哇哇,形势不明朗的时候,他断定最终哈哇哇能笑到最后。
所以这个眼光毒辣的狠人,梭哈了,把手里的全部现金,变成了一箱箱哈哇哇果奶。
如果没有江老幺的插手,宋七金绝对是个小赢家,凭借他的眼光,大概率,后世的大佬名单里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但是人生中就是没有那么多如果,该来的还是要来,搅屎棍江老幺如附骨之疽,总能坏了宋七金的好事。一番言论,哈哇哇再无市场,宋七金手里的翘手货变成了积压货,明面上根本卖不出去。
这个时候,宋七金还是像小强同志一样,没有完全气馁,跌倒了还想着再爬起来。
正常贩卖果奶受阻,宋七金于是撕掉包装,偷偷地卖,和执法人员斗智斗勇。
一开始,宋七金也是有所收获,就在他感叹天无绝人之路,今后必成大器的时候,又有新的磨难等着他。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卖的次数多了,难免被人盯上。一次突然检查当中,宋七金和执法人员爆发了严重冲突,失手打伤了对方,这下,石头城也容不下宋七金了。
宋七金不是师徒四人,有耐得住九九八十一难的性子,或者说,没有一个保障,受了磨难最终会得到好的结果。
小枭雄没了东山再起的念头,有的,只剩下对自己所有苦难源头——江老幺的仇恨。
没有什么比伤害仇敌家人,更能令对方痛苦的了,尤其仇敌还是一个素有顾家名声的人。
一开始,铁管是径直砸向蕊蕊的,但在那关键时刻,张小燕死死护住怀中的婴儿,结结实实挨了那一棍子,接下来,这个母亲遭受了恶魔无情的毒打。
等到赵老爹赶过来,把宋七金制服的时候,满头鲜血的张小燕,呼吸已经是细若游丝,而怀里安然无恙的蕊蕊,撕心裂肺地啼哭着。
“小军,我们已经安排车把小燕往县城送了,会竭尽全力抢救,你先不要着急,小燕还在,千万稳住啊。”
“我明白,三哥,你,告诉医生,全力抢救,花多少钱,都没问题,只要能把小燕——救活,花多少钱都行!”
最后一声,江老幺已经是哭出声来。
“杜强,马上安排车,最快回合瘦。”瞧着江老幺整个人像糠筛子一样颤抖,闻讯赶来的宋丫头果断给保镖下了命令。
“小军哥,你要振作,燕子姐等你回去了,你得赶紧联系合瘦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过去,银寨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
“对,对,我得振作,电话,电话给我。”
宋丫头把大哥大递给了江老幺,可是江老幺整个人都是慌乱的状态,双手不停颤抖,连拨了好几次都拨错了。
“我来吧,小军哥。”
“0551、280、2807345,对,2807345。”
“乔老哥,能麻烦您,联系合瘦最好的脑科医生吗?我想请他们,连人带设备,立刻去银寨县,医治我的妻子,钱不是问题。”
“钱院长,我希望能雇佣贵院最好的脑科医生,带上最好的设备,立刻赶往银寨,多少钱都行。”
“江先生,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恕难从命,我们是社会公共资源,不是您的私人医生,不能因为您爱人一个人,影响整个科室的运转。”
“一千万。”
“不好意思,江先生,我是医生,不是商人,再——”
“一千万,贵院能买更多的先进设备,能培养更多的医生,能救治更多的病患!”
江老幺打断了对方,这个时候还在跟他谈道德?如果献祭能保障妻子的生命安全,急了眼的江老幺敢全球放蝙蝠。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终于认可了江老幺的说辞。“好的,我们立马安排最好的教授去银寨,谢谢江先生对我们医疗事业的支持。”
在林怀民的帮助下,整装待发的医生们,只用了两个半钟头,就从合瘦赶到了银寨。
一路上警车开道,沿途所有道路公司员工出动,大费周章维持秩序,保证道路的空荡,让这几辆车使劲狂飙。
在没有高速公路的年代,这种响应速度,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谁不羡慕有钱有势的生活了?有钱有势的时候,还真是任性。
合瘦来的医生迅速接手,一场与死神竞争在紧张展开。
脑袋一片空白的江老幺,赶到银寨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手术在下午就结束了,还好,合瘦的医生来得及时,把张小燕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在车上听到这个消息,狗大户没形象地咧开嘴,双手掩面,又哭又笑。
江老幺到医院的时候,媳妇就在那悄无声息地躺着,生命特征尚且平稳,只不过脑电图有些紊乱。
“小军,你来了。”病房外,丈人丈母娘、两个舅哥、三姐两口子、还有老太太都凑了过来。
江老幺点头回应了下,就进了病房,跪在妻子旁边,两只手紧紧握住妻子的小手,就那样静静跪了许久。
“钱院长,为什么小燕还没醒过来?脑电图紊乱是什么情况?”
“江先生,您稍安勿躁,一般像这种大脑受重创的,前期昏迷不醒是很正常的,令正的手术很成功,创伤的修复是需要时间的,您放心,我们24小时监护,最大程度避免意外情况发生。”
既然医生打包票说没事,江老幺也就稍微放心了,是时候处理行凶者了。
“军哥,我爸他们已经把宋七金关起来了,明天就可以送到县城,关进局子里。”
从济蓝赶过来的赵大海,感觉心情糟透了,怎么自己父子俩,这会儿是踩了狗屎吗?接连出错。
“你回去一趟,宋七金“逃”走了。”
“我爸不是说——”
“大海,需要我说第二遍,还是要我手把手教你怎么做吗?”江老幺说话依旧是那么不疾不徐,可吐出的话语让人不由得胆颤。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