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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夫妻，江老幺一般的事情都是愿意和妻子说道说道的，家里的大宗开支更是如此。
“哎呀，你这人真是钻钱眼去了，你都一年赚那么多了，还让李大哥他们赔，太小心眼了，他们辛辛苦苦给你干活容易吗？
再说了，你报警了就行了啊，为什么要送东西，搞得跟行贿一个样。”
“我的姑奶奶哟，规矩就是这样的啊。老李他们不走夜路，不抄近道，压根不会出这档子事啊，出了事肯定要承担责任的。
这年头安保人手紧张，经费严重不足，不是简简单单报了警就了事的。要想及时追回货物，不花点代价不现实。
那是拥军物资，你说话可得留点门，把你老公抓进去了，谁养你们娘两？”
“强词夺理，自己抠门就找借口。就该把你这铁公鸡抓进去好好改造！”
说着张小燕就把头扭向一边，不理这个土财主。
“好吧，我年终的时候给他们多发奖金，把那赔的钱垫补上，行不？好媳妇。”
面对这个善良的傻女人对自己放了个大招，江老幺没辙，只能服软，按照媳妇的意思办事，这才慢慢把她哄好。
张小燕临生产前，一直在乡下待着，没去省城或是县里，这年头路况不好，万一颠簸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产妇是去不了条件好的地方，可架不住狗大户有钱啊，预产期前两天，省城里有名的助产大夫被江老幺重金聘请，来到黄土乡，专门等候小生命的降临。
不仅如此，张小燕怀孕的时候就给乡镇医院捐了笔钱，盖新的住院大楼。
这当然不是白花钱的，医院大门两边的地，被江老幺收为己有了，狗大户打算过些年在这里开超市，建商铺出租。
盖了新的住院大楼，还重新翻修了手术室，就是为了张小燕生产能有个好点的条件。虽然有点自私，但这的确称得上是善举。
怀胎九个月多，肚子里的孩子动静越来越大，眼瞅着就要生下来了。这个时候，张小燕却是患得患失起来。
“军，我要是生了丫头怎么办啊？”
嗨，估计是老太太在媳妇面前嚼舌根导致的，上次她在张小燕面前数着东头西村哪家哪户生了儿子，直接被儿媳怼了回去：“要是生了女孩，我就扔了她，重新生一个行不？”
“生儿生女都一样，我又不跟大一样，她是老古董，思想陈旧。说心里话，我更喜欢女儿了。”
“真的吗，你不会在哄我吧？”张小燕一半狐疑，一半欣喜。
“闺女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嘛，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说法吗，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小情人。”
前半截，张小燕还挺开心，听到后半截就嘟起了嘴吧：“哼哼，那你这辈子打算要几个女儿了？”
瞧着媳妇终于不再紧张，现在的生气也是装模作样，江老幺就轻轻搂着媳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堂屋里三姐她们都在，张小燕被闹了个满脸通红，但也不好再责骂江老幺，怀孕这几个月，丈夫可是精心照料，做菜一天一个花样，变着法给自己找乐子。
想到这里，张小燕也是庆幸自己嫁给这个没脸皮的，上辈子一定积了德，这一世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你真好。”半晌，张小燕嘴里蹦出这么一截话。
“你也好，咱们孩子也好，一家人都好。”小心翼翼扶着媳妇去饭桌的江老幺，这么回应道。
从省城请过来的大夫果然名不虚传，半个月前过来的时候就大概算了下预产期，到了日子，瞧这动静，准没错。
江老幺守在媳妇床前，不时给张小燕喂点吃的，不时搜肠刮肚讲些老掉牙的笑话，尽量让她放松心情。
半夜的时候，媳妇依旧没有睡着，阵痛逐渐加强，羊水也流了出来。在值班室里守候的郑大夫立刻来了，招呼助手将张小燕推进待产室。
江老幺在待产室外面焦急地踱着步子，三姐，赵有量还有二舅哥陪着自己，而之前一直信誓旦旦说要第一眼见孙子的老太太，这会早就趴在床前打起了瞌睡。
产前的检查都是很好的，张小燕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按理说这也肯定是一次正常的分娩，更何况郑大夫是业内公认的翘楚，要是这都能出问题，那就真没辙了。
母女平安，这是半个多小时后护士带来的好消息，一伙人都兴高采烈。
江老幺这个刚当上父亲的男人，这时候也不避讳，进了待产室，到了媳妇跟前，轻轻吻了妻子：“宝贝，辛苦了，是个小棉袄。”
“哎呀，这次随了你的意了，下回咱们生个大胖小子吧。”
张小燕满额头的汗水，青丝沾在脸上，虽然很虚弱，但还是催促丈夫：“孩子在哪儿，快抱过来给我瞧瞧。”
把新生儿抱了过来，让张小燕瞅了一眼。
“哎哟，她哭了，我先抱过去了。”
“好的，你慢点哈。”
尽管女儿的哭声略显尖锐，但在初为人母的张小燕心里，却依旧是最美妙的声音。
可是一旁的郑大夫却皱紧了眉头，抱过婴儿，叫江老幺跟着多来，哭声不对劲，可能有先天性疾病。
……
“钱不是问题，那就拜托了。
……
省城就省城吧，辛苦了。”
这一夜注定无眠。
第二天上午，再次抱着闺女的张小燕着急道：“哎呀，她怎么变黄了啊？将来会不会成黄脸婆啊？”
“新生儿黄疸，正常现象。”
“瞎说瞎说，咱老江家的闺女，长大绝对漂漂亮亮的。”老太太赶紧打住儿媳妇，虽然遗憾是个闺女，但也是儿子的种不是吗？
瞧这小两口欢天喜地的，老太太也跟着高兴，再说了，农村户口第一胎女婴是允许生第二胎的了，小两口还年轻，继续加油呗。
不过转念一想，万一第二胎又是个闺女了？那儿子的万贯家财不都得便宜外人了吗？
看来还是得跟亲家母多走动走动，上回她喊自己去烧香，因为小脚的缘故没答应，下回怎么说也得去。
江老幺不管老太太怎么想，这会正在给在场的各位包红包。
“不不，江先生，我们不能收红包的，已经拿了你的报酬的，再说——”
“拿着拿着，讨个彩头的事，这可不是贿赂，人情社会嘛，老是在意别人眼光怎么活？
普通百姓的红包是要不得的，但我这个狗大户的，当然得狠狠宰一顿。”
“那，那我就不推辞了，令爱的结果，还得一些时间出来。您——”
“没事儿的，让您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