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治病小能手

尤雷卡牌肥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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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幺一步三晃,迈着六亲不认的脚步回村,回到家把鸡捉进自家菜园子,任由两只鸡自个啄食。

    要说年轻是真的好,一宿没睡,开车,搓麻将,再开车,都是耗精神的活,江老幺愣是能硬撑着。不像上一世,年过半百,连通宵码牌也吃不消。

    先去二哥家,正在院子里晾衣服二嫂一看到江老幺进来,那尖瘦的脸颊愣是挤出褶子,把手使劲往衣服上拍了几下,热情地招呼道:“他幺弟,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进来坐!”

    接着转过头向里屋喊道“志扬,去地里喊你爸回来,你幺叔结款子来了!”

    “妈,我做作业着叻。”

    “你这矿脑壳,耽误你一会还能咋地?”

    江老幺望着侄子磨磨蹭蹭往地里走去,不由得想到,这侄子倒也争气,考上了大学,为村子增了光,可是找了个商品粮户口的丫头后,活成了气管炎。

    志扬在城里安了家,二哥老两口却一直在村子里生活着,70多岁了还在干零活,没享侄子的福。

    “嫂,不能老一天到晚把志扬关在屋子里呀,学习要劳逸结合嘛,一直死读书,脑壳会读坏的!”

    “我就说嘛,打小多机灵的细伢,才上初中,硬是把他小舅喊成表叔,当时他小舅那个脸呀,垮的一下就变了。”

    “对对,没事让志扬去地里帮帮二哥,活动活动筋骨,促进血液向大脑循环!”

    二嫂被江老幺说的一愣一愣的,忙不迭应答下来。

    江老幺经历过形形色色的人,阅历丰富,知道子女的不孝也有父母的责任,一直被呵护的严严实实的,一点家务活也不让子女动手,养成孩子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陋习。

    如果孩子没有及时养着责任心,担当意识,必然以为父母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全然不晓得父母养育之艰辛。

    往往,舍得让孩子吃点苦头才是正确的做法。真正的爱绝不是溺爱,这点,江老幺深有体会。

    等了好一会,二嫂家珍藏的茶渣子泡的水都喝了三杯,才听得声响,不料来的不是二哥,是另几个卖猪的村民。

    原来是志扬跑错田了,跑到别人田里喊他老子幺叔来给钱了。

    索性大家都来二哥家,说的是免得江老幺挨家挨户地跑,一齐来了省事,江老幺也不点破众人的小心思,拿钱不积极那还干啥积极?

    又过了一会,二哥才气喘吁吁地跑回家,宝贝儿子志扬还在后面慢慢荡悠着。

    人都到齐了,开始给钱了。先是说好估的190斤,结果江老幺给出了实重,这可比往年供销社收猪的实诚太多了。

    往年总有村民争着说自家猪养的肥,凭什么和张三家的一个样。这次大伙不再纠结这些小利,结结实实高兴了一场。

    众人乐呵呵的离去时,还说明年的猪也卖给江老幺,自家兄弟可不糊弄自己,比供销社的实在多了。

    在二哥家和一群糙老爷们结了款子,江老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好歹是和爷们打交道,要是跟婆娘打交道,劳心费神得多。

    才回到家,就听到老娘的八十分贝的尖叫:“谁家的鸡呀!跑到我家菜园子啄菜叶了!”

    跑过去才看到裹过小脚的老太太拿着根竹竿在撵鸡。

    “大,鸡是我带回来的,别撵了。”

    “你还有脸回来啊?袁大头了?”老太太作势要拿手里的竹竿打儿子。

    “别别,在这儿了,拿出去显摆显摆的,瞧把你激动的。”

    接过银元,老太太这才作罢,扔了竹竿拍拍手跟着江老幺进了屋子。

    “不着家的混球,再偷老娘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大,喏,给你钱!”满脸黑线的江老幺,心中闷闷不乐,我容易吗?为了让您老人家吃口细粮,容易吗?

    “哪来的?”老太太一脸欣喜。

    “说了你也不知道,去村里买点细粮,吃麸子面硌得慌。”

    “就你精贵!”话虽然这么说,老太太还是欢喜地,双手捏着钞票,出门了。

    过了半晌,老太太还没回来,估计除了买粮食,又在和一群老太太吹捧自家儿子有多厉害,才一天功夫就挣了20多块。

    江老幺心底想到,要是告诉老娘自己挣了快三百块,老太太还不得吹到省城去?

    中午的时候,三姐提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回来了,说是邻村赵二愣子送的,看姐姐那羞答答的神态,感情自己未来三姐夫现在就开始打三姐的主意了。

    就在江老幺撅着屁股去鱼鳞的时候,老太太踩着小脚,抱着一小袋大米,美滋滋地回来了。

    瞥见那袋子的分量,想着老太太连个零头都没花出去,江老幺就想翻白眼,这老太太,就会算点鸡毛账,这舍不得用,那舍不得吃,跟她亲家两个样。

    江老幺听自己媳妇讲过丈母娘的“奇闻异事”,家里没有煤油了,丈母娘为了赶着纳那几双布鞋,硬生生拿吃的油点灯。

    一个是太会算账,一个是太不会算账,这两老太太做了亲家倒也是相得益彰。

    中午的一餐算是美味至极,就加了点盐,加了点去腥的姜丝炖成的鲫鱼汤是如此鲜美。

    “哎呀,你饿死鬼投胎啊,等凉一会再喝不行啊?”

    瞧着幺儿那猴急的样,老太太又是不满地训斥道,刚还在别人面前夸你了,一会就不稳重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睡饱了的江老幺就再也睡不着了,拉着哈子把垫在枕头下的一摞红的绿的钞票重新藏进柜子里。

    点着煤油灯,看起那本皱巴巴的《家猪的几点诊治要领》,配合着书上简易的示意图,江老幺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毕竟上一世这一行干了快20年了,现在捡起来还挺轻松的。

    现在农村喂养的都是本地猪,不容易生病,等到了杂交的白皮猪普及过来,就有这帮二吊子兽医喝上一壶的了,上辈子自己也是因为没治好别人的一头母猪,被讹了一笔,自此改行了的。

    等三姐起床熬了一锅粥,一家人围在一起就着咸菜啃着蒸红薯,喝着稀粥,要不是面对着四周光秃秃的土墙,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还真好。

    吃罢饭,去了兽医站,师傅老王头也没责怪江老幺旷工的事。

    江老幺利索地收拾装备,拿上几盒常用药,注射器,手术刀片啥的就跟着老王头出了兽医站,去划分的村子巡视。

    至于手术刀片,肯定不是杀牲畜用的,这是用来骟鸡骟狗的,老王头治病不行,骟家畜倒是一把好手,熟能生巧,基操。

    跟着去了几个村子,凡是遇到牲畜发病了的,鸡呀鸭呀,老王头就叫人杀着吃了,大点的畜生随便开点药,反正吃不死。

    直到遇到一户人家的怀着仔的母猪不吃食,老王头就直接举白旗,表示自己解决不了。笑话,治死了别人下崽的母猪赔得起吗?

    “我来试试吧!”

    想单飞的江老幺硬着头皮主动揽活了,王老头本想制止,可主人家接了话,就立马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江老幺详细地问了主人家什么时候猪开始不吃食,拉的屎尿在哪?然后穿着主人家的橡胶靴进了猪圈,对准肛门开始给猪量体温,寻找猪身上是否有斑块,一通检查下来,给母猪打了点土霉素。

    叮嘱主人家经常把猪放出去走走,谢绝留下吃饭,打道回府。

    连续去了两天,治疗效果显著,江老幺收了5斤面粉的酬劳,在主人家千恩万谢之中迈开了单干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