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天时、地利、人和

予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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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路上霍老爸体恤儿子让他明天带零子鹿两人出去好好逛逛,他和他妈年纪大了不禁折腾再说都去过多少趟了,明天在家歇歇。

    霍岩也不客气,第二天带着零子鹿去消费去了。

    两人都不是爱逛街的人,霍岩是男人的天性使然,零子鹿是后天不足没培养出这一爱好来。

    速战速决给零子鹿买了几套衣服,至于款式和质量,对这种事没啥研究的霍少就一个标准---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他自己的衣服向来秉持这个原则置办的。

    当然以零子鹿穿上确实好看为首要标准。

    至于零子鹿这孩子,自从知道了霍岩的薪水多少后就存着劫富济贫的侠义心思了。

    既然自己打扮起来是他消费当然就该他买单,自己没收劳务费就不错了。

    再说他的钱现在又不归自己管辖,不花白不花,嘿嘿。。。

    当然,自己的小金库可是捂的严严实实的,决不允许别人觊觎!连回霍岩家买的水果都是霍岩掏的钱,更不用说过路费停车费之类的。

    没零钱?

    行,我这多的很,拿零钱换整钱以多换少。

    现在姑娘她包里几乎没零钱了---全变成了百元大钞,单张数量上与零钱数量相等。

    趁霍岩上洗手间的功夫买了根雪糕又换了不少零钱!

    好继续她的高手续费VIP汇兑业务。

    零子鹿跟着霍岩逛来逛去晃悠到了商场附设的金店。

    零子鹿对金银首饰之类的东西没啥感觉,晶光闪闪的欣赏欣赏还可以,至于往身上倒饬就不感冒了。

    记得有一次跟李霞逛街在李霞的撺掇下买了条‘镀白金’的细项链,戴脖子上总觉着碍事。

    洗脸时总觉着脖子洗不干净,来回摘了戴的又太麻烦。

    最后终于弄丢了,好一个心疼。

    虽然只花了她三十块钱,可要是没弄丢的话拿给陶陶过家家装贵妇人也是好的。

    霍岩没买过这东西,四下看了看,拉了零子鹿在一卖戒指的专柜前停下。

    觉着一排排的钻戒看着晶光闪烁挺漂亮,问零子鹿喜不喜欢。

    零子鹿瞅了瞅价签看了看戒指上的类似玻璃的钻石,这小东西这么贵万一掉土里跟玻璃混了哪儿找去?

    不感兴趣的摇了摇头:

    “咱们看看得了,就不用买了。”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买个吧,你不是最喜欢劫富济贫么!多好的机会。”

    说完看着零子鹿笑。

    零子鹿有点不好意思,见他执意要买便四下撒摸撒摸。

    玻璃不能买当然也不能买黄金的。

    那东西,农村的老太太小媳妇最喜欢---掉土里多容易找着啊!金光闪闪的太阳一晃就找着了,她还没俗气到那地步。

    不过,看着玻璃罩子里的一个纯金打造的大招财猫,啧!俗气也不是啥坏事儿哈!

    这小猫若是放家里多么的招人喜欢多么的蓬荜生辉啊!

    她也不怕招贼。

    霍岩一见零子鹿盯着人家那招财猫要流口水的样子,忙打住:“还是我来挑吧。”

    最后两人研究了半天勉强达成共识---一只简单的螺纹铂金指环,样子简单大方又不碍事儿,丢了也不会太心疼。

    霍岩见零子鹿白皙修长的手指套上戒指还不错,勉强同意了。

    可原本想买件值钱点儿的东西的计划落空,所以就觉着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零子鹿一见他那样儿有点好笑也不走了,陪他继续观看还提出中肯的建议:

    “要不咱再买几个戒指?可着我这十个手指造,不行的话还有十个脚趾头,我要是个六指儿就更好了。不过没事儿,这链子,忒细!咱得来条粗点儿的,标准不能比狗链子细了。再把手脚中间全给他连上。走起路来不光闪亮儿还能听响儿,多让人羡慕,回头率多有保证啊!”

    霍岩给她说的啼笑皆非。

    连一边的专柜小姐都乐了。

    两人出了金店,临了零子鹿还瞄了一眼那直冲她招手儿的纯金小猫。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心的?

    出了金店两人去吃了午饭。

    吃完饭一核计,又给霍岩的爸妈以及零子鹿的老爸姐姐陶陶都买了礼物,霍岩觉着把李贵强落下不好,零子鹿勉强同意给他买了件衬衫,其实更想买背心。

    都是霍岩花钱零子鹿消费。

    最后各人的东西都买齐全了,零子鹿看了看问霍岩:

    “你想要点儿啥不,算我送你的。”

    想想又强调了一句“我花钱。”

    铁公鸡陶零子鹿要拔毛儿了。

    霍岩想了一下,他还真没啥要买的,西装衬衫的不少了,领带连买再别人送的也有几十条了。

    要不怎么说夫妻像呢。

    见霍岩摇头好不容易要出点儿血的零子鹿也想到霍岩平时没啥讲究,对生活水平要求不高差不多够用就行。

    “要不我给你换两个轮胎吧,你不是说轮胎该换了么?”

    你就不能指望这女人能有啥浪漫举动。

    霍岩忍不住笑:“心领了啊,公司给报销。”

    公司真是个好地方,可惜自己离开了组织。

    零子鹿瞥见一边有个买中国结之类的小饰品专柜,忙扯了霍岩过去。

    女孩子心性都喜欢看这个,各种型号的火红色的中国结,有的还镶嵌了各种吉祥物,像鲤鱼葫芦什么的,就是没招财猫的。

    玻璃柜子里还有各种珠珠丝线编制的手链和小饰物。

    零子鹿看见一串碧绿的玉石铜钱用红色缠金丝线的绒绳编成紧密相连的一串,红绿明艳十分好看,一问价钱,太贵,铜钱又这么小!

    改天到李贵强他二舅的玉石厂弄块好点儿的栓上挂霍岩车上,看着就神清气爽。

    买了几条绒绳。

    当然,回到霍岩家后给霍岩父母买的东西一律算零子鹿头上,给她撑面子。

    零子鹿留了个心眼儿,给自己家里人买的东西全部放霍岩车子的后备厢里,没让人看见,以免老人说自己不会过日子。

    霍岩虽然笑她小心眼也就依她了。

    零子鹿惦记家里,隔天早上就别了霍岩的父母同霍岩回家了。

    路上两人总结,总的来说此次见面还是成功地!当然,主要是零子鹿同志表现的好:

    “我就说么,还没见过不喜欢我的老人,我跟你说,从小我就特有老人缘,凡是见过我的老头老太没有不喜欢我的,还爱给我好吃的,这孩子多招人爱多。。。”

    零子鹿洋洋得意地回忆她小时候是如何如何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看着零子鹿明媚的笑脸,霍岩忽然觉得生活也明亮温暖了起来,有一股暖流在心里涌动荡漾。

    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零子鹿的一只小手,听零子鹿讲小时候上学的趣事:

    “。。。一看最上面的那扇窗户没擦干净,想也没想地踩着窗台就上去了,用手心吱吱吱地擦了几遍,谁知道越擦越不干净,没办法只好下去找块抹布,结果低头一看,这哪是我们班教室啊,是隔壁二班的教室,趁四下无人注意急忙溜回自己班了,假装啥也没发生。结果,检查卫生的说二班玻璃没擦干净扣一分,嘿嘿。。。”

    霍岩趁零子鹿拿过水瓶喝水的当儿插了一句:“我们元旦结婚吧。”

    “唔。。。恩。。。咳咳咳。。。”

    一口水呛住憋的零子鹿脸通红,霍岩忙用不务正业的那只手给她捶背顺气儿,好不容易把气儿倒顺了拿过面纸搽了搽眼泪才道:

    “我没听错吧,你说元旦结婚?”

    “没错,你看怎么样?”

    零子鹿想了想摇头:

    “恐怕不行。”

    “为什么?”心情忽然没那么阳光了。

    “十二月份有二十多头猪产崽儿,忙都忙死,哪有功夫结婚!”

    霍岩一听也是,改天:“春节前后?”

    “那时也有十多头产崽的,还得育肥小猪更忙!”

    得,结个婚还得给老母猪和猪崽子让路了!那哪儿成!

    “要不你选个日子,必须是五一之前。”

    零子鹿认真想了一下,有点儿心虚地道:

    “好像,好像明年都会很忙!”

    一边产崽一边连续育肥商品猪,又一边产崽一边育肥,猪崽猪崽无穷匮矣。

    霍岩想想也是,这是个不断循环的过程,零子鹿头一年养猪又没经验,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难免紧张忙碌些。

    不过,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他也不能让老母猪挡了他的幸福之路。

    以坚定不容置疑的口气实则有点外强中干地对零子鹿道:

    “这样吧,过完十一咱先把结婚证领了,婚礼到时候我花钱请人张罗,你到时候出席就行,其他的我来办。”

    零子鹿对结婚这事还没有思想准备,见霍岩‘包办婚姻’不容置喙,有点不确定地问:

    “是不是有点太赶,有那么急么?”

    霍岩回给她四个字:“不赶,很急。”

    “可是我要做养殖场,你又要经常出差,这样好么?”

    “没关系,就是你不做养殖场我也一样经常不在家,你也一样要照常工作,所以不用担心这个,你在哪里我们就在哪儿安家。”

    虽然他是实话实说,零子鹿还是有些感动,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首诗:

    家,就是家人,家人在哪儿,哪里就是家。

    那时想起老爸和姐姐,就觉得很有道理。

    如今霍岩这么肯定的说出来,忽然觉得能同他一起生活也许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

    零子鹿一向是想到就做,马上点头:

    “好吧,不过我得同老爸和我姐商量一下。”

    霍岩也赞成,他相信两人都不会反对。

    其实两人现在结婚也不算仓促,零子鹿离开公司之前两人在一起工作也一年多了,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他这么说服自己。

    果然如他所料,陶明月和老人都没意见。

    其实陶明月早就看出如果顺利的话明年上半年两人准得结婚,霍岩每次见面看零子鹿的眼神儿跟陶陶看见零食土豆看见骨头的样子极其相似,估计是挺不了多久必会想办法吃到嘴的,她是过来人,多少了解男人的心思。

    不过霍岩也确实无可挑剔,稳重可靠,零子鹿那毛毛燥燥顾头不顾尾的个性嫁给他倒是很令她放心。

    零子鹿终身有靠自己也对得起过世的妈妈了。

    虽然时间紧张,该有的程序一个也不能省。

    零子鹿不了解如何结婚,陶明月偶尔参加同事或亲朋的婚礼,具体怎么个情形还是了解的。

    趁着十一家里有她照看,让两人先去把婚纱照拍了。列了张单子,顺便让两人把该置办的东西买了。

    新房就在老房子的西屋,就是零子鹿放后备河磨玉和刺猬咳嗽的那屋。

    陶明月又找三路子把房子重新装修,都不用零子鹿操心。

    至于婚礼,则由霍岩全权包办自编自导自演连同制片剧务跑龙套打杂全由本少爷一人兼任。

    零子鹿这女主角顶多算是友情客串。

    陶明月乃协助单位兼副导演。

    零子鹿看着霍岩和她姐高效率地研究拍板她的终身大事,忽然间发现最省心最清闲的就是她了,感情没她什么事儿了!

    霍岩工作多年做事最是务实有效率。

    回来第二天就和零子鹿去拍了婚纱照。

    在影楼折腾了小半天儿,待零子鹿洗掉城墙那么厚的粉拔掉野草那么长的假睫毛收拾出人模样了,两人接茬儿狠狠买了大半天东西。

    霍岩的车子装不下了,他还好些好歹人家是司机,零子鹿可是坐着床单踩着薄被抱着花瓶。

    又打了一辆出租车装着跟在后面一起回来。

    都是一些日常用的被褥毛毯衣物等东西,至于有没有落下的,以后用到时再买吧。

    这事还多亏霍岩强力主导购物方向,不然依零子鹿东看看西摸摸的土包子样儿,估计想买齐全东西两人也甭结婚了---头发都白了啊!

    家电家具等两人都认为不用买,有现成的先用着避免浪费。

    买的东西都堆放到零子鹿的闺房里了。

    至于收拾新房,陶明月计划粉刷墙壁换窗户屋里当初就都贴的瓷砖到不用动,不过厨房得收拾收拾弄个浴间,再按个太阳能热水器。

    西屋没炕,那张床有些年头了,换张新的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零子鹿和霍岩觉得用不着太浪费,木头窗户刷刷油漆也挺好还满有情调可以继续用,其他的按个太阳能倒是挺实用,别的能省则省。

    陶明月中和他俩和自己的意见,有所改动。

    不过一辈子就结一次婚不能太简单了。

    霍岩没空零子鹿不懂,由陶明月全权操办。

    陶明月办事效率也挺高油漆窗户粉刷墙壁安装太阳能打扫卫生三天搞定。

    铺上新买的床上用品被褥等,恩,不错。窗明几净,花团锦簇,满室生辉。

    钱没花多少事儿都搞定,钱也用不着她家花,霍岩早拿了钱给零子鹿,说是娶媳妇用。

    零子鹿马上对比了下他的月工资乘以十二再加上年终N多括符乘以N年。。。啥娶媳妇!根本是娶只老鼠差不多!

    她当人家连草都不吃直接挤出奶的转空气牛了!

    零子鹿没费什么力气娶了个招财猫她姐挺满意。

    陶老爸不但没少个女儿还多个半子,也挺满意。

    家里要办喜事,陶陶乐的飞进飞出到处凑热闹乐的不行。

    土豆:终于不用舔皮鞋了---可以直接睡皮鞋里了。

    亲戚朋友有来往的都通知到了。

    打电话给孙丹妮的时候零子鹿特意问了问她和陶奎松不是定好十一结婚的么,怎么没动静了?

    孙丹妮有点沮丧,陶奎松病了,急性肠胃炎,挂了几个吊瓶,快好了,时间改在元旦。

    得,计划没有变化快,自己这没计划的倒有了变化。

    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也确定了,在县城的一家酒店,方便各方亲友。

    头一天晚上霍岩的父母也过来了,霍岩到车站去接了来,到亲家家里坐了坐见见面,由于之前霍岩自己都安排好了,老一辈的一切俗礼全免。

    晚上霍岩陪父母住酒店,第二天是正日子,两人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不过霍岩送回父母后又摸回来了,拉了零子鹿到没人的地儿献宝似地拿出个大盒子来。

    零子鹿打开一看,直乐得眼冒金星---一巴掌大的纯金招财猫!

    忙问:“啥时候买的?多少钱哪?”

    霍岩不以为然:“这种东西,自己买多没意思,老头送的贺礼。”

    零子鹿听了更乐,拎起小猫左看右摸,吧唧亲一口,这小宝贝儿多可爱啊!

    不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不会是十八K金的吧?

    摸着摸着手指头不小心塞小猫□□里去了,倒过来一看,好么,我说咋有点不对劲儿呢!

    原来是一空心的!

    不乐意了,倒提着小金猫对霍岩道:

    “你说老头咋回事啊,要不就别送,送就送只实心的,也取个实心实意的意思啊,怎么送只空心的,这不是虚情假意么!”

    这空心的跟那实心的比得差多少钱那!

    霍岩还真没仔细看过,听零子鹿一说拿过来一看,还真是空心的,对这玩儿意他也没啥研究,不过既然零子鹿想要实心的就给她弄只实心的好了,准新娘子也没啥别的嗜好,看上只招财猫自己怎么着也得想办法弄来不是。

    马上拿出手机给老头儿打电话:

    “。。。恩。。。是我。。。高兴不起来了。。。是出了点事儿。。。算了,不好意思说,说了您也帮不上忙。。。还是别说了,给您添堵。。。好吧,是这么回事儿,我把你送的招财猫给零子鹿了,谁知人家说了,空心的不吉利,那有送空心的那叫虚情假意,连这点儿诚意都没有以后怎么过日子啊,这婚是没法结了,过一阵子再说吧!人家不干了我还呆个什么劲儿啊!也不能等着人家撵我走啊!我这就跟您销假,明天回去上班。哦,空心招财猫我也给您带回去,您自己个儿留着吧!”

    说完忙把手机拿开一段距离,果然,那头传来老头的咆哮:

    “你个猴崽子,跟我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我可是让人去外面买的正经东西。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你还混什么混!”

    霍岩叹了口气,很无奈地道:

    “乔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零子鹿么?想当初为保护公司财产可是跟歹徒搏斗过的,最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这可是她的财产她能干么?我这一没房二没地的,人家肯嫁给我就不错了,就我赚的那俩钱儿哪够填饱这猫肚子的,您要是买只招财鼠就好了!”

    把个老头儿气的直骂:

    “你个兔崽子,整天惦记我那俩钱儿,说你一句引来你罗嗦一大堆,说要猫的是你嫌轻的还是你,甭废话了,不就是一块金子么,明天我让小宋给你另送只猫去!”

    听听,这就叫财大气粗,不宰他宰谁去!

    霍岩还说呢:

    “那你可快点儿,别误了时辰耽误了我的终身大事儿,

    我可等着你的猫啊。。。”

    零子鹿在一边儿佩服的五体投地,看着霍岩一边面不改色地扯谎暗自庆幸,自己选择跟他混太正确了!

    这比抢银行都厉害,还不犯法!

    老头有点儿不甘心最后搁下句:

    “把我那虚情假意的猫让小宋给我拿回来!”

    妈了个巴子的幸亏是只猫,这要是条牛老子还不破产了!

    不过你小子也快活不了几天了,回来有你忙的,嘿嘿。。。

    从决定结婚到婚礼结束整半个月。

    零子鹿还没怎么样,她姐和霍岩可忙坏了。

    霍岩买完东西安排了酒店就回公司上班去了,婚礼前一天才回来。之前托人领了结婚证,现在两人算是合法夫妻了。

    迎来送往两人忙活了几乎一整天,水都没顾得上喝尽喝酒了,当然,喝的最多的还是霍岩。

    幸亏有几个帮忙招待来宾的帮忙挡掉一部分,不过也够他受的了。

    看了一天熟的生的半生不熟的各色人等的面孔,零子鹿只觉头晕眼花。

    高人杰也来了,神色如常零子鹿也放了心。

    陶奎松和虎妞来得晚去的早没呆多少时间,看陶奎松脸色不是很好,人也消瘦了些,看来病还没完全恢复。

    不过,肠胃炎应该没啥大事。

    在酒店送走最后一拨双方亲友和同事,霍岩让零子鹿先回车上歇着。霍岩自己去同酒店老板结了帐,随后回到车上拽下领带扔到一边终于长出了口气。

    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除双方的亲友,霍岩的现同事和前同事占了一大部分,居然还有远道来的同学。

    两人一大早到现在忙活了一天都有点累了,连饭都没吃上几口,酒倒没少喝,都有点饿了。

    尤其是零子鹿,早上三四点钟就被她姐叫起来折腾。外面请的人来给化装弄发型,穿上礼服后就没怎么动弹过。

    被接到了酒店后穿着高跟鞋几乎站了一天。

    并且一直保持微笑,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僵住了,现在腮帮子还酸着。

    礼仪小姐不易啊!

    现在只想躺床上歇一会儿,哎,结婚还真是个体力活儿!体质差点儿的还得事先锻炼锻炼身体,不然还真挺不住。

    事儿还没完,一边公司董事长秘书小宋还没走,等着要去零子鹿家拿空心招财猫呢。

    原本摊在副驾驶坐上的零子鹿一瞧见小宋,马上来了精神头,凑到霍岩耳边小声嘀咕:

    “那啥,你说老头一有钱人,也不在乎一只空心猫不是?而且,我们就一只猫也太孤单了不是?咱也不能让招财这么飞了不是?”

    靠坐椅上休息的霍岩听了零子鹿一连串的不是后似笑非笑的偏头看着一头花朵的零子鹿:

    “说这么多不就是舍不得给人家么,这样啊,想留着也行。。。你好好表现一下,我一高兴说不定就能让你如愿以偿。”

    零子鹿一听有门儿,马上点头:“你说怎么表现?”

    霍岩也不动,偏了偏自己的一边脸。

    零子鹿想了想,有点儿明白了,凑上去吧唧来了一口。

    立马一口红印印在霍岩的俊颜上。

    现在甭说亲霍岩,就是亲土豆亲山本他们零子鹿也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车窗原本就降着,一边另一车里坐的小宋刚工作时间不长,脸皮还没练出来,看到刚才的一幕禁不住有点脸红不自在。

    霍岩则跟吃了大力水手菠菜似的,疲惫一扫而光,精神十足神色凛然的挺直了腰杆,面容冷峻的冲傍边车上的小宋招了招手。

    小宋不明就里,平时就有点畏惧霍岩,见领导招呼忙下车走了过来,低头拘谨地道:“霍总。”

    霍岩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回去告诉乔总,那只猫就当给我儿子的红包了。”

    说完看也不看小宋,开着车子就走了。

    零子鹿乐的不行直夸霍岩老头子你太有才了!

    这两口子要是不发财纯属怨社会。

    呃。。。

    小宋眨巴眨巴眼睛,想跟上又有点儿不敢,不跟上又没法向老板交代,实在没辙了,只好拿出手机给老板打电话请示。

    把个老头气的:“你给我回来!”

    难道要我一个大老板小气巴拉的跟人家要东西吗!

    没用的东西,小宋,小送!

    合着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应该让老刘去!

    这下好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一个两个的就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己还真没看错人,霍岩这小子够可以的啊。

    不过陶零子鹿这丫头片子更厉害,没几天把小霍撺掇成财迷了啊,有的进没的出,比脑袋跟地中海似的财务总监那家伙强多了,人才啊人才,当初咋就让她辞职了呢?

    。。。霍岩,好你个小子,监守自盗挖我的墙角!

    今天星期六,猪场有陶明月在两人都不用过去。

    最近陶明月一家三口一直住猪场,并且有一直住下去的必要。

    零子鹿和霍岩直接回村里的新房。

    霍岩有七天婚假,同零子鹿一商议,这两天有猪产崽儿,哪儿也别去了,在家呆着接生吧。

    迎接新生活新生命,多好!

    霍岩常年在外打拼也乐得在家泡老婆,至于旅游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于一时。

    老房子早已装饰一新,虽然只是简单收拾收拾,仍给人眼前一亮满室温馨的感觉。

    零子鹿一到家门口车子一停就啥也不管了,开了车门就进院了,进房门的第一件事先把脚上红色细高跟的绒面鞋子甩了。

    奶奶的,这东西真折磨人,谁发明的这变态东西,纯属跟女人有仇。

    脚踩上凉凉的瓷砖地面舒服多了,提着裙子进屋就一头趴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先。

    舒服的直想就这么睡着算了。也不管从车子上往下倒腾东西的霍岩了。

    没一会儿身边床铺陷了下去,

    “累了。”一边给她按摩。

    零子鹿舒服的直想学猪哼哼。

    “那就先睡会儿吧。”

    零子鹿真不想起来,不过想到脸上的浓妆,头上板结的发型还有上面插的花花朵朵,算了。

    零子鹿知道今晚这生米是非得煮成熟饭了,忙叫停:“我要洗澡。”

    霍岩手上未停:“不急,呆会儿。”

    进卧室一看,满地的鲜花五彩缤纷。都是婚庆公司和一些朋友送的花篮,零子鹿很喜欢央霍岩带了回来。

    刚才零子鹿进屋时霍岩就往下搬了,不过没搬完,趁零子鹿洗澡都搬了下来放好。

    零子鹿上前嗅了嗅,恰好是一大束红色的玫瑰,好像是李霞送的。恩,真香!

    霍岩也换了睡衣,拿过大毛巾坐床上帮零子鹿擦干头发又拿出床头柜里的吹风机给她吹了吹,基本干的差不多了,方去冲澡。

    零子鹿给他鼓捣的太舒服了几乎想睡着,不过,还有件要紧的事得确定一下,可不能就这么睡了。

    钻进被窝里等霍岩。。。呃边睡。

    霍岩洗的速度极快,三分钟搞定。

    一手拿毛巾擦头发一手提着个纸盒进屋一看,零子鹿正盹着呢。

    扔了毛巾忙摇醒零子鹿:“起来别睡了,先吃点东西,省得半夜饿肚子。”

    零子鹿本来也没睡实,一听见叫就起来了。

    看了看霍岩拿到床上的纸盒,里面是各色小点心,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还真饿了,拿了一块金黄色的小球球就塞嘴里边吃边问:

    “啥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霍岩拧开一瓶水放一边床头柜上,也坐下来一起吃:

    “酒店老板送的,多吃点儿。”

    空肚子干活没力气。

    零子鹿消灭了几块点心喝了口水,大脑也恢复了运作,有点迟疑不定地问道:

    “那个,你是学兽医的哈?”明知故问。

    霍岩不解:“对,没错。”

    “那个。。。那啥。。。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啊。。。”继续吞吞吐吐。

    霍岩喝了口水也不吃了,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严阵以待:“说。”

    “那个。。。哈,那个。。。啥,你知道吗?”

    这话估计二般人也听不懂。

    霍岩那也真不是一般人面不改色:“好好说,别紧张。”

    零子鹿一看霍岩一本正经就事论事的样子,感觉稍稍好了点放松了些:

    “那个,你知道么,我从小最怕疼,总有病,老扎针,没病死,

    差点儿给吓死,好不容易长大了,还是怕扎针怕疼。”

    霍岩似有所悟:“然后呢?”

    零子鹿小心观察他的脸色不错过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那个啥,我想问问,你一定知道,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很疼啊?如果疼的话你就告诉我实话实说,没事儿,我有思想准备了。我先吃两颗止疼药,我都准备好了,真的,不行的话还有安眠药,真的。”

    直接多吃点儿睡过去得了!

    霍岩没说话表情也没变化,慢慢拿过一边的水喝了两口,缓缓放下水瓶搁到一边的床头柜上,依旧面不改色连眼睛毛儿都不眨一下,然后无比认真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没事儿,别担心,跟蚊子叮一下差不多。”

    呼!她还真没感觉到过蚊子怎么叮人!

    别说蚊子,就是叫土豆轻轻咬一下她还是能够忍受地。

    于是某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放开肚皮吃了个六七分饱喝了半瓶水,还心情不错地吃了根香蕉,半串葡萄,一个桃子两块糖仨大红枣扔进嘴里几个花生粒儿,合着也有个十分饱了。

    事实证明这是很有必要地。

    然后,然后就该人家吃她了。

    怎么说也应该是春光无限花好月圆春宵苦短一类的词儿该派上用场了。

    然而,啥时候你也不能指望陶零子鹿同学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完成作业。

    迷迷糊糊中先是发现蚊子大了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她的认识水平还是小男孩的水平,就是长大了也应该有个比例限度不是?

    然后发现两人不太合适,这硬生生的在活人身上钻个大窟窿还不要了她的小命!

    还说蚊子叮人,这个骗子!

    这人生难免有些困难和痛苦,想想办法或者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零子鹿的字典里根本没忍字!

    于是,洞房花烛夜由第一幕的‘真实的谎言’很快进行到了下一幕‘战争与和平’。

    由于战争初期零子鹿就处于极为不利的地理位置---这地利说啥也没占着。

    天时就更不用说了,月黑风高的还是洞房,洞房,她从此算是知道为啥叫洞房了。

    估计人和也靠不上边儿---没听说有同情新娘子被新郎灭了的。

    天时、地利、人和,不是说得其一者可得天下么?

    所以陶零子鹿的天算是彻底风云变色了。

    当然,侠女零子鹿这盏灯从来也没省过油---我血流成河灾情惨重了你也甭好过!

    尽管一直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没法派上用场,战况还是空前的激烈。

    送你一副小墨镜儿,呃。。。只送到一个镜片;

    再送你一座五指山,呃。。。打的手可真疼;

    来一小钉耙儿,呃。。。没留指甲还够不着了。

    ]这算不算家庭暴力?

    任凭她怎么挣扎抵抗也没能阻止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她也就是一车辙里的小螳螂,被碾的粉身碎骨实属正常。

    终于两军各有伤亡都精疲力尽鸣金收兵偃旗息鼓。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进行到下一幕‘这里的黎明静悄悄’。

    两人白天晚上的忙活,第二天将近中午才醒来。

    零子鹿一向早起,第一个醒了过来。

    浑身上下的不对劲儿。

    逐渐地三部电影在大脑中回放了一遍,不由气的头顶冒烟儿,丫的,还真是从小被糊弄到大啊!

    来呀,过来,阿姨扎针不疼,那个叔叔扎针才疼。然后,哇啊----被骗了!

    没想到过了将近二十年又被一兽医给骗了!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以后的日子是没法过了,简直是水深火热生不如死,这样的日子。。。奶奶的,你个肥蚊子又想叮人了!

    新一轮战争又开始了!

    在不断的边境摩擦短兵相接中增进了了解,某人发现和平才是生存发展幸福之路,由是战争变成了演习变成了全民健身运动。

    这样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

    鉴于霍岩同志在洞房的不良表现---连他自己个儿都觉着心虚,下午没用人支使,自己自动自觉地起床做---晚饭吧。

    一边躺着听厨房乒乒乓乓传来锅碗瓢勺声一边琢磨,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家伙,刚结婚就这么不诚实还有暴力倾向,就这么着蔫蔫的受了自我安慰吃亏就是占便宜以后这便宜能少么!

    可是也不能当真揍他一顿解气。。。

    琢磨来琢磨去忽然心里一动触动了她的一块心病,就凭这家伙的鬼样儿一定还存着私房钱小金库。

    老早她就怀疑了,指不定还不少呢!咱体罚不行不能来点儿经济处罚么?

    可这话自己又不好说,即便说了他又不是心甘情愿的估计还得留后手儿。

    她这儿正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呢,那边霍岩一手拎着小饭桌一手端着个小饭盆进来了,左眼眶上还戴个有点青紫的小墨镜儿,没事儿人似的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地叫:

    “老婆,快起来吃饭。”

    唉,这胜利者就是不一样啊,精神头儿多足!

    回手又拿了两副碗筷,一瞧,零子鹿已经在桌边坐好了,等着开饭呢,虽然脸色不太好。

    忙陪笑盛了碗面条递过去:

    “饿了吧,来多吃点儿多吃点儿,我下的混汤面,闻着都香。”说完递过筷子。

    零子鹿也真是饿了不然还能在床上装一会儿,不过脸色还是不太好,乌云密布的。

    霍岩不知就里,以为她还是在为洞房的事生气,加倍陪了小心。

    他哪知道,零子鹿正为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地变成无产阶级发愁呢!

    唏里呼噜零子鹿狠吃了两碗面条,只给霍岩留了一少半儿。霍岩吃个六七分饱还真有利于健康了。

    吃完了扔下筷子忙去洗床单---这证据可得马上销毁了,不然让她姐看见自己可丢人丢大发了。

    看着簇新的床单这个悔啊,早知道这样弄块饲料袋子铺上得了。

    霍岩见零子鹿绷着脸不搭理他蹲一边洗东西,悄没声儿的吃完收拾过去,碗筷也洗了。拿了小板凳坐一边儿没话找话逗零子鹿同他说话。

    可零子鹿就跟没听见似的哗啦哗啦洗床单就是不吭声儿。

    霍岩琢磨着这样下去可不行,定好今晚回猪场住,到时候零子鹿还是这副德行指不定人家家长怎么不放心呢。

    也不自讨没趣儿了,想了想,大不了提前点儿投其所好,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了。

    这厢零子鹿洗完了床单晾上,回头进屋乒乒乓乓地收拾东西准备回猪场,弄的动静挺大。

    一时半会儿她是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回猪场没准儿能镇住这妖精,一些妖魔鬼怪的不干净东西都怕她老爸,零子鹿心里嘀咕。

    收拾整理梳妆台上的化妆品的时候,零子鹿忽然看见一边一个香水瓶的旁边放着个红色的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