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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随后醒来的老爸洗漱了,老头也吃不下东西,零子鹿沏了浓茶给他提神。
中午爷俩加上陶陶一起吃了午饭。
下午零子鹿她姐陶明月回来了,零子鹿一打听,陶陶她奶奶得的是腰托儿,初期比较轻,大夫推荐一种手术疗法说效果比较好,老太太怕疼不敢做,只好拿了些药再辅以按摩,慢慢养着吧。打麻将是不用说了,悠着点吧。
从明天开始李贵强得天天带他妈去县城按摩,也算有了正经事做了。
她姐还带回一个好消息,猪肉价格涨了两角钱,据说还得涨。
零子鹿早知道了,没啥可兴奋的。
但陶明月可不同,一直替零子鹿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下点儿。
晚上隔壁陈大爷偷偷摸摸的来了,零子鹿正奇怪,陈大爷进门就说:
"零子鹿啊,你待会儿赶紧去取小狗崽儿吧,你大娘她妹子和侄儿们明天都要来抱狗崽儿,我一算不够,还有至少两只的缺口,咱们多年的邻居,怎么的也得给你一只,我这是背着你大娘来的,呆会儿你就过去,别说我来过啊!"
陈大爷又叮嘱了零子鹿几句就走了。
原来,二十多天前陈大爷家的小狗欢欢产下三只小狗崽儿,零子鹿看着可爱就要了一只,定下满月后来取。
谁知小狗这么抢手,提前有人来要了。
先下手为强。
陈大爷走后不久零子鹿就过去了,陈大娘正好出去了,就报信的陈大爷在。
零子鹿挑了只大的抱了回来。
路上想好了名字就叫花花,衬着小狗一块黑一块白的软毛,很贴切。
回到家零子鹿想起忘记问小狗的性别了,坐房门口翻来覆去的看也没看明白,问正烧火煮青玉米的老爸:
"爸,这花花是男生还是女生啊?"
陶老爸扫了一眼,就看出了公母。
不过自打上次白骨精事件后,陶老爸深感自己跟不上时代了,说话小心了许多。
不过,还是觉得零子鹿说话不靠谱儿,这狗崽儿还不满月,跟学生那扯的上边儿,有所保留的道:
"是男娃。"
零子鹿噗哧一声差点儿从门槛上跌下去,忍了笑道:
"爸你真幽默。"
不过既然像她爸说的是‘男娃’,那原来花花的名字就不太好了,得重新起一个,但是零子鹿觉得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花花公子、花花大少、花花太岁可不都说的是‘男娃’吗。
至于女娃,花姑娘是小鬼子的□□叫法,听起来不太好。
零子鹿端详着小狗半边黑半边白妖蛾子似的小狗脸,犯了难,到底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第二天一早,李贵强不知从哪儿弄了辆小面包车,载着他妈到零子鹿家接陶明月一起去医院给他妈治病。
这是从李贵强被零子鹿打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零子鹿倒没啥,看他仍是不顺眼,李贵强有点不自在,他妈则没给零子鹿好脸色,车都没下。
陶明月要带着陶陶一起去,完事了要给陶陶买衣服,陶陶长得跟野草似的快,衣服都见小了。
零子鹿忽然想起昨天老爸叨咕着左脚跟儿走路有点儿疼,对她姐夫李贵强道:
"带上爸一块儿去检查检查吧,爸左脚跟儿疼的厉害,趁轻儿看看也好治。"
回头姐俩给老爸换了衣服鞋子,陶老爸也上车了。
老头也不客气,直接上了副驾驶座把贵强妈挤后排去了。
昨天晚上下了点儿雨,乡村土路有些泥泞,车子容易打滑,李贵强想搬块石头放车子后面,说得压压车,免得甩腚。
零子鹿一听心里不高兴了,让你带上爸你就甩腚,一指墙头上那块曾经砸过她脚趾的红褐色的大石头对李贵强说:
"我说姐夫,你就拿这块石头吧,我怎么瞧着里面都像有河磨玉的样子,你就顺道去你二舅的玉石厂给剖了,再给我拉回来,咱可说好了,一个渣儿都不能少哦!"
小样儿的,折腾折腾你,甭以为我姐原谅你就没事儿了!
送走老爸,零子鹿回身一眼看见昨晚抱回来的小狗儿,胖乎乎的肥短可爱,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趴门槛上向外看。刚才被陶陶一通□□,身上那小毛跟雀巢似的。零子鹿一边弄了点儿米汤给它,一边顺着它毛茸茸的背。
名字还没想好,要不叫小李子?小贵子?小强?零子鹿有些恶劣的想着。
一上午,零子鹿抡着大板锹配了十袋饲料,足有一千多斤,累得浑身是汗,一边擦汗一边直后悔:
想当初,一个多么多么壮的劳力放在我面前,而我没有好好珍惜,现在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你说,给我配几吨饲料吧!
累死你个丫的。
简单吃了口早上的剩饭,零子鹿拿起上面别了支圆珠笔的本夹子,跟车间主任似的开始巡视生产车间。
现在零子鹿有母猪五十六头,已有三十九头配了,处于妊娠期,另外十七头不出一个月估计也都能搞定。
这些日子可把希特勒和比尔累坏了,零子鹿特意给它俩加了营养,每天每猪俩生鸡蛋几根黄瓜。
零子鹿有时怀疑是不是吃啥补啥?
零子鹿挨着个儿的猪栏看了一遍,对着本子核对了一下配种的日期姓名头数和产仔窝次,以及即将成事的猪的情况,逐一记录在册。
回屋又算了算帐,自己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那几个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不算未来疫苗和猪生病的投入,只算猪每天的口粮钱,就支持不了仨月了。
零子鹿心情沉重,再过不到仨月就有猪产仔了。到时天气转凉,一没产房二没产床的,这猪若在猪栏里产仔,只怕人手少不好管理,到时损失起来,一个弄不好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产房先不说,只这三十多个产床就得至少两万多块钱,到哪儿去弄这笔钱啊!何况每个产房,产床也没地儿放啊,产房花的钱可就不是三万两万的事了,至少得个五七八万的,老鼠拉木杄,这是大头啊。只要解决了这两样,到时猪产仔一个多月后就可以卖猪崽儿挣钱了。
可是,钱呐钱呐,钱到用时更恨少。
零子鹿越算越闹心,越算越上火,一个头两个大,四脚朝天躺炕上,那个愁啊!
趁着老爸不在家,脸皱得跟包子似的,愁眉苦脸。
也曾想到过到信用社弄点儿农业贷款,侧面打听了一下,这种农业贷款春放秋收,用于农民春天买种子化肥农药的。像零子鹿家所在的村子一没果树二没其它支柱产业的种地为主的情况,每户也就是个几千块钱的小额贷款,杯水车薪不顶事。
零子鹿从来没接触过这些事,当然不了解内情,其实每年国家对养殖业在财政上都给予了极大的支持,但到了地方情况就比较复杂,问题也比较多,陶大勇一家良民几代也没出息过个能耐梗儿,朝中无人,哪里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了,没人支持也是图呼奈何!
零子鹿心里烦闷,躺着躺着就睡着了。也没睡安稳,稀里糊涂的做着梦,梦见自己又回到小学的时候。
那时候在学校里她最爱干的活儿是倒垃圾,那时她们学校的垃圾都统一倒到校门外村子口的一个土坡下,时间久了土坡被填平。
那时候的垃圾不像现在什么脏东西都有,不过是些废纸铅笔屑沙土粉笔灰粉笔头之类的。
零子鹿每次去倒垃圾常常能从里面淘着彩色粉笔头、铅笔刀、一小块儿橡皮什么的,有一次居然还找到一角钱,那时一角钱能买两根冰棍儿。
从此零子鹿热爱上了这项劳动。
常常找借口帮人家值日,然后去倒垃圾。为此没少让老师表扬,还当上了生活委员,更有理由光明正大的参加到垃圾的劳动了。
零子鹿梦到自己又去倒垃圾,习惯性的扒了扒垃圾堆的土,不得了,一下子露出好几个白闪闪的硬币来,有一角的、五角的还有壹元的!这能买多少根冰棍儿啊!那些粉笔头橡皮什么的根本不理了,挨着个儿把钱捡了起来,又扒,还有,又捡,再扒,还有,再捡,而且面额越来越大,最后零子鹿硬币都不捡了,只捡面额大的纸币,手都拿不过来了,一看旁边有个印着xx饲料公司字样的饲料袋,一把扯过来往里装钱,装啊装,捡啊捡,装了捡,捡了又装,很快弄了一大袋子,实在装不下了,拿脚踹了踹,踩了踩压实,又捡。
直到满满噔噔的实在装不下了,看看垃圾堆上也只剩些硬币了,只好作罢。
不过袋子太重,两手拿不动,又从垃圾堆上抽出根粗树枝来,心道这垃圾堆可真是个宝山,要啥来啥。
用树枝细的一头穿过袋子口的上沿,蹲下背过身去把树棍抗上,一使劲站了起来,钱袋子就势撅到了身上。
零子鹿晃晃悠悠迈步往前走,这钱袋可真重啊,不知道能有多少?可不能让老师和同学知道!不知够不够买产床盖产房的?那些硬币都捡起来就好了!蚂蚱也是肉啊!
零子鹿正往家歪歪扭扭的走着,忽然地动山摇,妈呀,地震了,零子鹿一个没站住,摔趴倒地上,后背钱袋子压得快喘不过来气了。地还在摇,站是站不起来了,挣扎着往前爬,怎么着也得把钱运到家呀!
零子鹿正在地震中背着一饲料袋子的钱往家爬,就听她外甥女陶陶使劲喊:
"小姨,小姨,快起来,快起来,咱有钱拉!"零子鹿心道这小鬼头消息怎么这么灵通,我刚捡着钱还没到家她就知道了!刚想叫陶陶过来帮忙,她姐也喊上了:
"零子鹿,零子鹿,快起来,快起来!"零子鹿心里这个气啊,陶陶也就罢了,姐姐你这么大的人了,连这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也不知道过来帮忙拉一把,没看我正趴地上呢吗!
还没等零子鹿发表意见,被人抓住大力摇晃,清晰的触感传到大脑,终于迷迷瞪瞪的醒了。
发现自己趴炕上睡着了,沉掂掂的,回头一看不是钱袋子!陶陶正趴上拽她呢,她姐也坐一边推她,相较于那娘俩的兴高采烈,零子鹿则蔫头耷脑的,都都囔囔的爬起来:
"干嘛啊,睡一会儿都不行。"
陶明月急道:
"睡啥睡,别睡了,零子鹿你这回可发了,你姐夫拿你那块石头去剖了,还真是河磨玉,我还以为你蒙你姐夫呢!"
零子鹿刚睡醒,大脑还有点混沌,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她姐在那儿絮叨半天才明白到底发生了啥事儿。零子鹿的第一个反应是,这脚趾没白挨砸,猪粮有了产床产房有了,妈呀,连养猪崽到大肥猪的钱恐怕都有了!
一个兴奋,跳下炕就往外跑,差点儿被门槛拌个跟头。
原来,一早李贵强搬石头压车时也以为零子鹿故意气他,并没当回事儿。
给他妈按摩完了,陶老爸后脚跟骨质增生当场做了针刀,都忙活完了,几人先到李贵强他二舅家。
贵强妈给他二兄弟带了不少自家出产的青菜和山野菜。正好他二舅也在家,见陶大勇也来了,非留了他们吃了午饭,吃完饭陶明月就先带着陶陶到距李贵强二舅家不远的商场给陶陶买衣服。
买完回来几人告辞出来,他二舅送几个人上车时不经意的瞥见车厢后面的压车石,仔细打量了两眼,没让李贵强走。
上车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对李贵强道:
"强子,这石头谁的?"李贵强见问,想起零子鹿的话,现在他对这小姨子可是竖心儿旁的,应道:
"我小姨子零子鹿的,她还说是河磨玉,让我找你剖了呢!"二舅原以为他们不明白这石头,抱了一线希望,谁知被李贵强一语破灭了幻想,略为失落的问:
"就是你那个养猪的叫零子鹿的小姨子?"李贵强点头,陶明月听了心里不得劲,干嘛在零子鹿前面加个养猪的形容词儿啊!
二舅叹了口气:"这零子鹿还真是个有造化的,凭我这几十年跟玉石打交道的经验看,这还真是块河磨玉!"
说的大伙儿都吃了一惊,齐齐凑上去打量这据专家说是河磨玉的石头。
心理作用,还真觉着这石头似乎真有点儿不一样,瞧这形状,瞧这颜色,瞧这个头儿,多像河磨玉啊!
于是,李贵强又拉着石头和几个人一起去了他二舅的玉石厂,用机械按测量后画好线剖了开来。
众人一看,都移不开眼了。
只见粗糙的石头外壳内一汪碧水似的玉石,似有波光粼粼,看着就觉着清静凉爽!
据李贵强二舅估计卖个四十来万没问题。
在场人都傻了。
还是陶明月先回神,二话不说,拿出给陶陶买的红色运动服就给两块孪生玉石兄弟套上了,一块穿衣服一块穿裤子,还有一条牛仔裙铺车上,把两块宝贝疙瘩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与来时扔上来的待遇不可同日而语。
陶陶见了在一边儿跟祥林嫂似的直嘟囔:
"那是我的衣服,那是我的裙子。"
她妈陶明月心情大好的安慰她:
"宝贝儿别着急,眀儿个让你小姨给你买几套更漂亮的。"
回来时李贵强也以生平最认真最小心的态度开车。
红灯停绿灯行看见黄灯停一停,小坑跨小包骑大坑大包绕着行。长这么大从未这么一丝不苟的遵守过交通规则。
务必使这几十万的宝贝毫发无伤的到家,他小姨子可说了少一个渣儿都不行!
几天后零子鹿卖了宝石,由李贵强二舅牵的线,卖给了一个据说‘巨款’的收藏家,卖了五十万。
几年后零子鹿听说涨了十倍!
零子鹿发财了,西河村的人都听说了。
本来在玉石主产区谁个得了块什么玉石并不算啥希奇事,有人得到过几吨重的,零子鹿这只能算小意思。
引起轰动的原因在于,西河村离主产区矿脉几十里地,远着呢,至今村里还没什么人发现过这种宝贝。
西河村位于一条河的西岸,东岸是河东村。这条河不知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至少村里人都不知道。
早年河道挺宽,有三四米的样子,遇着雨水大的年头能宽出一倍以上,这些年渐渐的枯竭只剩一米左右的样子,河水也不如以前清澈。
零子鹿家距河边不远,至打得了宝玉零子鹿就对这条河留了心。
据她爸说这些石头是多年前他和零子鹿她妈从河边搬回来的,想盖房子用,零子鹿毕业后盖房子打基础时用了一部分,这是剩下的。
零子鹿当然不会想去扒房子,她想的更远。
关于矿脉、这条河的走向...隐约觉得这么大一块石头在这个地方出现绝非偶然,应该有些内在的关联,关于地质一类的知识零子鹿也没啥概念,现在忙,得空查查资料吧。
零子鹿一下子成了西河村的大款,不少人存了傍的心思。
以前不大走动的亲戚朋友骆绎不绝,都由陶老爸负责招待,反正她老爸这些日子由于做了针刀不宜经常走动,有人陪着说话就当娱乐吧。
零子鹿懒得理他们,一边干活儿去了。
不过跟她老爸定了原则,借钱的一律不借,以前有点情儿的给孩子拿几百,以前躲老远的,免谈!
确实有困难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至于得不得罪人,零子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给陶陶存了五万块钱,十年死期,作为将来上大学的教育基金。
给她姐买了辆小踏板摩托车,上下班方便。至于李贵强,在这次事件中表现良好,除口头嘉奖外还奖励部手机。
所谓人心不足,李贵强虽不太满意也不敢说什么,收了手机聊胜
于无。
零子鹿觉得不错了,到现在她还没买过手机呢!
并且,零子鹿趁机买了东西去看望生病的贵强妈她姐的老婆婆,理由则是多方面的。
老爷子本是通情达理的,热情招待了零子鹿。老太太没说什么但也没给零子鹿脸色。
两家算是正式恢复邦交。
至于陶老爸,老头不好打扮也没啥业余爱好,就好喝两口儿。当晚零子鹿就打了两壶好酒,陪她老爸喝了一盅。那个难喝呀,零子鹿就不明白了,为啥大部分男人都爱喝酒?
钱是万恶之源。
零子鹿至从有了点万恶之源,她家就不太平了。
先是她家大门口和院墙上的石头是眼见着少。
零子鹿好笑,还真以为她家出产宝石呢!
不过她自己也没好哪儿去。剖开玉石的当天晚上就伙同她姐她老爸把院里院外的石头翻了个个儿,但凡看起来有点儿‘面善‘的都送不住人的西屋了,有十几块之多。
弄得她姐直笑话她,这天上掉的馅饼不能总砸她一个人儿吧!
说归说,就凭零子鹿现在这运气,还真说不准。说啥就帮她干啥吧。借钱的更不用说,该得罪的都得罪了,反正原来也没交下,零子鹿也不在意。
当然事情远没有结束。
晚上来偷外面石头的,零子鹿也不理他们,但眼见着自家的院墙越来越矮,零子鹿不乐意了,拿过一块纸盒板上书‘借石头的请还砖头’,扔墙头上去了。
来撬门压锁的零子鹿就不能不管了。大声呼喝吓跑了两拨就长了个心眼儿,在屋里门后竖了根两米来长的榆木杆子,又打跑了两拨,实在是不胜其烦,心里想着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啊!
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好。
零子鹿法子还没想出来就出事了。这天零子鹿去县城看粉碎机和搅拌机刚回来,正想换了衣服好干活儿去。
呼啦一下来了五个人。领头的零子鹿看着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她爸陶大勇认得,心里打了个突,七上八下的,忙打招呼:
"这不是二利子嘛,今儿个怎么这么得闲到这窜门儿?"
零子鹿一听也知道是谁了。
以前听人说过,这领头的是村主任李贵生的侄儿――李宝利。从小就不学无术偷鸡摸狗,上小学时就跟人大人打麻将,据说打的还挺油。长大了更是吃喝嫖赌坑蒙拐骗。
前几年听说坐了几年牢,具体因为啥事就不知道了。此人由于长得黑而矮胖,黑道人送外号’土豆粒子‘。
是镇上有名的大地痞。
土豆粒子进来也不客气,往炕沿中间大大咧咧的一坐,拿起陶老爸递来的香烟就抽,其余四个人也各找地方坐了,不用人招呼。
土豆粒子不紧不慢的缓缓吐了口烟圈儿,斜楞着小耗子眼儿睨着陶大勇道:
"陶叔,你大侄儿今儿来没别的,前几天听说大叔发了财,想跟你老沾点儿光儿,你吃干的让大侄儿喝点儿稀的。这不嘛,你老也知道,我自从打局子里出来一直不顺当,做买卖这两年也赔了不少。债主要钱老婆孩子花钱,你侄儿我是没活路了。你老帮我一把,将来我发达了也忘不了你老!"
表面上话说的挺客气,但那态度和语气透着一股满不在乎横了吧唧的无赖劲儿。
零子鹿在一旁也听明白了,这哪是借钱哪,分明是要钱抢钱!
心里生气,不过没表现出来。不等她爸回话抢过来道:
"高攀一回叫你一声二哥吧,我是零子鹿。说实话,钱是有几个,可用处多着呢,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又没个支撑门户当家赚钱的,这用钱的日子在后头呢。所以实在对不住,让你白跑一趟了。"
李宝利听零子鹿说完,冷冷地斜剜了零子鹿一眼,仍旧看着陶大勇:"你老是一家之主,我的事儿你老一定听说了,唉,人穷志短哪,您就帮我一把,不然,我再出点儿什么事儿你老一定也不好过,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好说什么了,你老看着办吧!"
说完貌似悠哉地吸着烟。这小子耍上无赖了。
陶大勇心里还真没底了,这是个惹不起的主儿!
零子鹿气坏了,光天化日的,这跟抢有啥区别!
真是欺人太甚!
眼珠儿转了转打量了打量另外四个人,其中一个壮实些,一个跟猴子似的瘦,另两个微胖,但看起来不太壮实,四个都一副吊儿郎当的鸟样儿。一群混混。
这时陶大勇在土豆粒子的无赖威逼下已有点儿退怯,转头向他闺女征求意见:
"闺女,你看..."
零子鹿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今天恐怕不能善了,索性捅破了天大闹一场,说不定以后就太平了!
所以见她老爸问,也不回答,把眼一瞪,恶狠狠地道:
"要钱不是不行,行!不过――"顺手一把抄起门后的榆木杆子,冰冷地扫了五人一眼,没一点儿温度的继续说道:
"今儿个谁有本事竖着出去,咱再商量,否则,免谈!"说完杀气腾腾地盯着李宝利。
李宝利没想到遇上个更横的。
他是底层社会打滚多年的老混混儿,泼皮无赖的没少打交道,女人也是各种各样的见过不少。也耳闻零子鹿打李贵强的事,但李贵强那废物一向入不了他的眼。所以只道零子鹿耍耍泼虎虎人而已,不过纸老虎一只,没啥了不得的。
但,他还真不敢明目张胆的抢,性质立马变了啊,容易出事儿!气氛一时有点儿疆。
陶老爸见了有点替零子鹿担心,忙打圆场:
"你看你看,这,丫头竞胡说,你二哥还真能跟你计较啊,别拿个棍子出来吓唬人,收起来收起来!"
零子鹿不为所动,冲她爸道:
"爸,你先出去,这事儿您甭管,天塌不了,谁也甭想欺负我们爷们!"
没等陶老爸说什么,李宝利把烟使劲儿往地上一扔,冷声道:"行,妹子厉害,今天算我白来,咱走着瞧!"
说着就往外走。
零子鹿哪能就这么让他走了,否则以后更没太平日子可过了!
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
"想走,没那么容易!"
"呦呵,还想练练!"
零子鹿没理他,一把把她老爸推到门外,自己整个人堵在门口,交代她老爸:
"爸,拿上门外的垛叉,谁跳窗叉谁,咱这是正当防卫,不犯法!"
犯不犯法零子鹿也不清楚,先给陶老爸打打气倒是真的。
说的五个人心里凉嗖嗖的。
陶老爸不愿惹这些人,虽然知道零子鹿会两下子,毕竟一个姑娘家对着五个大老爷们,怕零子鹿吃亏,忙去取了垛叉想回头再劝劝零子鹿。谁知零子鹿把门从里面栓上了,陶老爸心里急得什么似的,急忙跑出去从窗户看里面的情况,倒真成守着窗户等着叉人的了,至少在五人眼中是如此。
这时早已经铁了心要教训这群人渣的零子鹿已经动手了,抡起手里的榆木棍子虎虎生风,毫不留情的向五个人招呼过去。
这棍子在别人手里是棍子,在零子鹿手里那可是少林寺的棍子。
天下功夫出少林。
这次又与揍她姐夫不同,这些人是见惯了打架斗殴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着了他们的道儿,那可就亏大发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零子鹿是打叠了十二分精神,运足了二十分的力气,下了黑手的!
屋中窄小,零子鹿占着手里棒子长的便宜,五个人又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一时间竞都挨了好几下。急了,想抓住棒子,怎奈零子鹿运棍如风,打到即走,又舞的密不透风,地方小,反倒多挨了几下,哪里抓的住!躲又躲不开,混劲儿上来了,心道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啊!有的抽出身上的匕首或西瓜刀,向零子鹿扑来;有的拿起柜子上的瓶瓶罐罐儿向零子鹿砸来。
一时间屋里刀光剑影碎片横飞,乒乒乓乓稀里哗啦不绝于耳。
把陶老爸吓坏了,大声的呼喝找人帮忙!
零子鹿全神贯注沉着应对,身子灵活的左躲右闪上窜下跳,手里的棍子更是神出鬼没,横扫竖砸,五个人竟是一点便宜也没占着。
五个人若真是存了拼命的心思零子鹿还真危险。
但,由于心理上潜意识的轻视,五个人战术上虽然重视起来了,发了狠,战略上仍然轻视,没有意识到对手的强大,不值的拼了老命去打。所以让零子鹿如庖丁解牛,有了游刃的的空间。
窗外的陶老爸看她闺女跟电视里的武打片似的,在刀光瓶罐中闪展腾挪,来去自如,一颗心稍稍放下了点儿,没想到,她家零子鹿还是个侠女。
不过,这酒盅酒壶酒瓶以后可不能放柜上了,太容易让坏人利用!几分钟后,零子鹿心里有了底,拼了所有的力气手中棍子速度更快。这李宝利哪曾想遇上了个硬茬儿,但仍心存冀望,还真不信今儿个就出不了这个门儿了!
一声大喝打了个呼哨儿,另四人会意,同时不要命的向零子鹿冲去。零子鹿心中冷笑,晚了!
另两人本就是架秧子起哄跟着来壮行色的,哪会拼命,见事不好早慌了手脚,蹦上炕就想跳窗户逃跑,哪里来的及!
零子鹿一人背后一闷棍,先后趴炕上了。
零子鹿心里有数,知道只是晕过去了。
零子鹿家窗外站了不少人,还有增加的趋势。
她老爸一见零子鹿那棍子打趴下了人,可吓坏了,这要闹出了人命可就坏了,吓得冲他闺女就喊:"闺女,闺女,差不多就行了,啊――"
"爸,放心吧,没事儿!"
说完拿棍子捅了捅疼的脸色煞白的李宝利:
"我说,你是让警察来把你带走呢,还是怎么呢?"
李宝利等一帮地痞也是吃过亏的,能活到现在就说明伸得也屈得。如今被一个小姑娘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不服气也不行。形势比人强。
自己上门敲诈在先又是个有前科的,一但人家报了警,恐怕一个弄不好,哥儿几个又得折回局子里再蹲个几年也说不定。
脸色难看地道:
"但求妹子看在乡里乡亲的分上给条生路。"
零子鹿听了,冷笑道:
"你还知道乡里乡亲?盗亦有道,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这算混的哪门子,倒来为祸乡里了!哼,说得倒可怜,只怕今日给了你们生路,明日你们便来阴的,不给我生路了!"
李宝利几人马上保证断不会如此不仗义。
零子鹿想了想,道:
"这样吧,同一个镇住着,我也不想做的太绝,你们每人写一篇保证书,若日后我们家有什么事,我也不赖你们。怎样?"
看五人一脸为难,又道:
"不写也行,那就每人打个五千块的欠条吧,日后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就要你们还钱,怎样?"
五人更苦,他们若有钱,还到她家来挨揍?
零子鹿也想到这点:
"不打欠条也行,你们五人每人给我家做一个月的短工干一个月的活儿,怎样!"估计以后连安装产床再盖产房的,体力活儿不少。
五个人简直欲哭无泪,怎么遇着这么个煞星!这以后是没法在这混下去了。
李宝利还想说什么,零子鹿啪的一拍柜子:
"给你生路你还挑三拣四,若不是我心肠好,早把你们送派出所了!一句话,要死要活,痛快点儿!"
五人只好同意最后一个提议。
零子鹿怕他们说话不算数,找来村主任李贵生给做担保,每人欠她家一个月的活计。
李二一看有他侄儿在,气得老脸通红又羞又愧。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害人终害己。
五个人被李贵生领走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没‘竖着’出去吧。
虽然几个人进来时没几个人注意,或者说看见了也假装没看见。闹的动静这么大,走出去时场面可是很壮观。
一见这镇上有名的大地痞都被收拾的这么惨,想是人家以前留了余地。自此哪还有敢上门寻事的,偷石头的也销声匿迹了,终于过上了太平日子。
当然,零子鹿战士在此次战斗中也不是毫发无伤,额角不知被什么刮到,划了一条小口子,流了点血,因为有头发挡着别人没发现,被她姐的火眼金睛看见了,好一个心疼。
不日,她家墙外也忽然多了不少红砖,足够把院墙砌起来了。
这天吃过了晚饭没事,零子鹿正在教陶陶折纸兔子,忽听土豆奶声奶气的‘汪汪,汪汪‘叫了起来。
原本零子鹿打算叫它黑白花――一个猪的品种的,考虑到叫起来比较费劲,一个弄不好会变成小黑,跟罗铁山变成了罗铁一样。
其实零子鹿更想叫它财源滚滚*广进财源恭喜发财之钱多多,怕一般人和小狗都记不住?。
而且,狗命短,一旦人家问:你们家财源滚滚*广进财源恭喜发财之钱多多怎么没了。
多不吉利!
又给土豆粒子一闹腾,决定就叫土豆了,一个土豆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土豆滚出来。
而且土豆这俩字叫起来省事,舌头在口中一跳就出来了。名字起小点儿,也好养活。
零子鹿听见土豆的叫声,惊喜的抬头朝门口望去,看看这土豆的吠给了谁?
背光,看不大清,只觉来人很高,不一刻就进了屋,一看竟是霍岩!
一边正抽烟的陶老爸见了,忙招呼他坐下,一边叫厨房里正洗碗的大女儿拿饮料。
零子鹿忙起身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凉开水,霍岩比较喜欢喝凉开水,倒了一杯给他。
这时陶明月也从厨房出来了。
早想见见这禾大壮一号了。
零子鹿给两人做了介绍。
陶明月自从前两次霍岩来没见着一直惦记着这事,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似乎奔她家零子鹿来的,不过人没见着她也不敢肯定。
今次见面一打量,外表气质都不错,更为重要的是看起来出乎意料的成熟稳重,很可靠的样子。
别说,毛毛燥燥的零子鹿找这样的倒挺合适。
大家坐在零子鹿家外屋的小圆桌旁,傍晚的凉风从屋后的菜地里吹来,穿堂而过,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