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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的, 是你的哪位朋友吗?”
工作室下班后没有多久, 顾见月就直接回家了,她把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去厨房里煮了半壶咖啡, 这个分量正好够两个人喝,顺便热上牛奶, 把之前没用完的几袋糖包翻了出来,端杯子的时候侧着身体朝外看, 顾云开正穿着一双大脸猫的拖鞋走下楼。
去年的拖鞋已经穿旧了, 这段时间顾云开拍戏不在家,她就按照自己的爱好新买了几双动物拖鞋,不过颜色都太粉嫩了, 不适合男性。虽然顾云开对穿什么样的拖鞋倒是不太介意, 可顾见月却皱起了眉头,暗暗决定等会就去买几双适合顾云开跟正常男性的拖鞋, 免得对方在家里跟朋友聚会的时候因为这些动物拖鞋丢面子。
这些虽然只是无关紧要的小细节, 但是也是人际关系方面很重要的一环,如果别人来做客的时候让他们穿这些拖鞋,女孩子可能还会觉得可爱无所谓,但是在男性客人面前就太丢脸了。
而之前的那些拖鞋都已经被顾见月给丢掉了,这会儿也不能让顾云开换一双, 姑且只能让他先穿着这双大脸猫了。
顾云开打了个哈欠,揉了揉鼻梁,将顾见月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张照片拿起来翻了翻, 若有所思的估计着拍摄角度大概的位置,对方当时大概是在他们桌子左后方的的那棵盆栽旁边,他特意找的死角位置,没想到还是被拍到了,只能说是侥幸心理要不得。
“你说这些照片是有人匿名送来的?”顾云开沉思了片刻,将照片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微微眯起眼睛在脑海里搜寻有可能做这种事情的对象身影。
“是啊,今天刚送到工作室里的,对了,你的咖啡我加点两倍的奶跟糖了?”顾见月有点手忙脚乱的,她撕着糖包在厨房里大喊道。
“你放吧。”
顾云开平静的应了一声,目光在那些照片上游移,几乎是第一反应,他直接就把娱乐圈给排除了出去。很简单,夏普跟温静安即便有手段,他们也不会是第一手线人,就算要买断这个新闻,也理应是让顾云开出钱,而不是这么无声无息的直接把所有的照片都送了过来。
至于其他酒宴上认识的那些名流甚至是合作过的导演跟媒体人们,那就更不可能了。
那些人见钱眼开,无利不起早,这些照片虽然不清晰,但是要从记者手里挖出来也是要费一番功夫的,加上如果是顾云开亲近的人,他们买下来就等于是默认这个人就是顾云开,于情于理都会先通知询问一番,绝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送过来。
假如不是顾云开,而是长得比较相似的某个人,那岂不是弄巧成拙,尴尬了。
既然送到工作室,那么对方绝对是肯定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顾云开本人,所以才会笃定的送到工作室来。如果要顾云开相信那些只打了两三个照面的大佬愿意热心的做一只安安静静无声无息的田螺姑娘,还不如相信温静安是个直男,而夏普是个斯文客气的老派绅士。
既然都不是,又这么确定就是顾云开,那么就只剩下勇者伯伯了?
顾云开已经把自己的关系表里所有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首先绝不会是乔繁辰的示好,这种手段不是那个人的风格;既然是友好的举动自然也不可能是任何跟他有仇的人,这固然不是一项有利的证据,可也是个不小的人情,这个圈子里是没有人会单纯到毫无回报的付出的,。
人是很容易顺着环境变化习性的生物,这一点上比变色龙要更厉害些,因为不适应就会被淘汰,娱乐圈尤为残酷一些。
所以顾云开对这样近乎慈善般的帮助,想来想去,只觉得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勇者伯伯了。
这是大魔王顾云开第一次与这位勇者伯伯交手,没见面也没斗过什么,却隐隐约约随着这份照片感觉到了对方背后庞大的势力。
如果真的是勇者伯伯,那么这份照片固然是个示好,恐怕也同样是个警告。
尽管对简远的出身富贵多多少少有了个初步认识,可是这种能截住记者第一手资料的能力,应该并不只是普通的有钱有势而已吧。再联想到网络上简远毫无任何消息……搞不好不是简远不出名,也不是圈子太难进,而是这个小天使事实上是个白切黑,只不过看起来温顺可爱,其实上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人物。
了不得到网络都查不到一点信息——当然也不排除是顾云开的技术不到家,毕竟他又不是个专业的情报搜索人员。
所以,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顾云开一直以来以为的“lv99的勇者”pk “lv50的大魔王”,而是“lv999的勇者”pk “lv50的大魔王”吗?
普通难度忽然变成地狱关卡。
这个差距会不会太大了!
本来顾云开还以为自己功成名就之后——总之差不多是正当红的时候,简远也混出头了,起码小有名气了一些,双方都确保不会被媒体渲染成所谓谁傍谁的大腿这个时机,他们就能公开出柜了。即便伯伯跟家里人再怎么难缠,也可以再慢慢磨合软化,毕竟他好歹也有了点地位跟名气,就算背景方面有点差别,也不算是高攀了简远。
尽管顾云开的确是没什么雄厚的家世,可是他自己靠着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稳打稳扎,又人气正高,再加上跟简远是两情相悦……
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永远都是残忍的。
“你们打算公开了吗?”
顾见月端着茶盘走过来,还特意在装饰的小篮里摆好了抹茶跟巧克力两种口味的曲奇饼干,她回家的时候特意在路上买的,因为家里许久没住人,没什么存粮了。曲奇微甜,但配上苦苦的咖啡倒是正好中和了口感,顾见月捧着咖啡杯小小啜饮了一口,水还正烫,她一个没留神被烫到了舌尖,皱起眉头下意识吸了几口气,把热气呼出去,这才总算能下咽了。
“还不准备,恐怕要在延迟一些日子。”顾云开有所顾虑的说到,他感觉自己得把对勇者伯伯的印象完全翻盘一次,本来的计划可能要大更改了。
其实说到底,还是脱不开四个字——有钱有势。
明星固然来钱快,却也有很多身不由己,不像行商那么方便,而且在不少商业起家的豪门眼里,明星就算挣钱再多,也是戏子,嫁娶都是明星高攀。
顾云开好笑的想道:自己这会儿要是突然转去商场,说不准代言人的费用都省了,可以自己亲自上场。
这当然是玩笑话,许多事情说来简单,做起来其实哪有这么容易。顾云开现在大小也算是个二线明星,就算没有红到发紫,做不到让任何人记得一辈子都念念不忘,可也没有真的无人问津到如同透明,差不多在圈子里已经是站稳了脚跟,假如当真突然改行从商,那简直就是没头没脑的瞎胡闹。
这个世界的商场是什么样的,金融是什么走向,严密的关系网跟人脉从哪里建立,近来的政策支持什么。重来一次是再从头爬起,还是拿着现在赚的几百万砸进去听个资本主义的响动。商场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进得去的,现实并不是如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说白手起家就白手起家,有了点想法,受到点挫折,伤春悲秋两下就立马能得到认同跟支持。
人想要爬到高处,就要有目标,有计划,除了想法还要钱,两样都齐了就得下技术,有了技术还要看市场什么时候合适,商品能不能造势起来。明星经商倒是在名气上有点儿优势,不过他现在要是转去商业,等于三年积累的人脉全部废掉,光人际方面就相当不利。
同样的想法,第一个人提出是惊艳;第二次提出是补充,第三次就纯属是跟风了。地球不少的产品在这个世界也都存在着,他们也在不断进步着,很多市场跟领域并不是你想进去分一杯羹就能够分到的。
想走得深,想彻底爬起来,不花个五年六年闷头钻研进去,而是直接昏头昏脑的就一脑子扎到里头,钱又不是真的随便叫大风吹过来的,市场上能混下去的没有几个白痴,再聪明的人也救不来这种说干就干的直脑筋。
白手起家的有钱人说钱好赚不是瞎话,因为他已经熬过那个最苦最难的阶段了,只要不把自己往死里作,不吃老本,没有一个钱不好赚的。可即便如此,假使人家比你快一步甚至快半步,你就有可能被逼近吃掉,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老牌子被新产品吞并蚕食甚至取而代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改行到商业需要做准备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假如是三年前还可以拼一拼,但这会儿完全不值得考虑跟花心思转移。
不过按照简远的说法,他爷爷跟爸爸都是德高望重的音乐家,那伯伯很可能也是从事音乐相关的职业,顾云开虽然对古典音乐的圈子不熟,但也知道绝不是娱乐圈的歌坛这种真材实料与不少有颜值的水货混淆在一起的地方。
如果伯伯也是位演奏家的话……
顾云开沉思了一会儿,他跟艺术家不怎么熟悉,以前在商业上倒是接触过几个商人的长辈从事艺术方面的,都是出了名的脾气坏,性格简直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而且大多上了年纪,像老小孩似的,被家里人惯得很是有点刚愎自用,固执己见,不过假使能投其所好,除非是真的是性格过于流氓的,否则一般都会瞬间从岩浆化成春水。
像故意输棋给臭棋篓子夸他棋艺好,购买名画给欣赏画作的老人家,又或者是夸赞书法等等,这些事顾云开为了谈单子也没少干过,马屁跟奉承要恰到好处,不会过于明显的让人生厌。
主要就看能不能摸准脾气。
顾云开觉得自己对这个还是挺有一手的。
可音乐家这种能自己谱曲弹奏的全才能给他们送什么?乐器他铁定没人家会挑,夸技巧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一二三四来,可其他的又都对不上号,难道送已故的音乐大师仅存于世的手稿???
姑且也算是一个想法吧。
顾云开将它记在了心里。
顾见月小小喝了口热咖啡,这会儿温度总算是正好了,她轻轻呼出口气,舌头在牙齿上蹭了蹭,感觉似乎起了个小水泡,她微皱了下眉头,没太在意,而是对顾云开叮嘱道:“那你就要自己注意一些了,这种事不可以再有下次。”
“我们谁也不知道那位神秘人会不会再次出手帮你,这次已经是个提醒了,下次要是再出同样的状况,恐怕就压不住了。到时候先不要说我这边公关会很难做,你自己也要直接跟媒体承认在交往。我能理解你们俩的想法,可是我不希望这件事会变成你事业生涯上的麻烦。之前天宇给你泼得黑水虽然澄清了,加上你平日都独善其身,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才麻烦,要是这会儿在我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被发出来,很可能会被媒体旧事重提,太不利了。”
“你也不想到时候当着媒体的面说我不希望你们对他刨根究底才隐瞒的吧,那你到时候得怎么解释?而且无论怎么说,只要被公开了,你想保护他的打算就全完了。”
之前天宇给顾云开泼脏水说他私生活混乱,而顾云开之后一直表现的相当禁欲,公关澄清之后直至现在,媒体都没抓到他跟任何人的绯闻跟私生活方面的隐私。当一个人表现的越光明,他的黑暗面就会被越扩大,本身明星恋爱就是媒体高度注意的热门话题,因为一不小心很容易就会变成丑闻,尤其是一个向来禁欲的明星演员被传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那形象就会瞬间一落千丈,这就是个极端,就会认为他只是装得道貌岸然,私底下不知道玩成什么样。
好人犯一次错就要受到严重的惩罚,而坏人只要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对坏人更宽容一些,顾云开觉得这点大概也算是阿尔德的魅力点之一,当这个年轻人乖僻又嚣张,粗鲁又无理的对待记者之后,他又表现出对许多慈善公益的热心与善意,人们自然而然就会觉得他这个人虽然是个坏小子,可也有一幅好心肠,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糟糕。
可要是一个向来乐于助人的人突然粗俗无礼的对待别人,那所有人大概都是:啊,没想到他的真面目原来是这样的。
说到底,就是预期值带来的落差,坏人天生在这方面占据优势,因为他们总是在很低的地方。
同理,顾云开假如有了男朋友还说自己并没有打算发展一段感情,那在大众眼里无疑就是用单身圈钱,撒谎骗粉丝的少女心获利。他们才不会管你有没有什么隐私权,是自己没做好保密工作还是狗仔实在无处不在,又或者没必要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私生活,只会认为顾云开是在欺骗大众,多半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说。
可如果阿尔德从糜烂的生活里挣脱出来,找定一个女孩子交往,许多人反而会觉得浪子回头,真是一段真爱。
有时候这种事听起来简直荒唐,更荒唐的是它总是发生在人们身边。
人人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只不过是轻重的差别。
“我知道分寸的,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顾云开也很清楚顾见月在担忧顾虑些什么,假使他们能直接说出顾云开正在交往倒还好,可是媒体必定会追根究底。而顾云开既然默认自己是单身,那就意味着他不能跟任何人过从甚密,假如媒体提出质疑,还要澄清他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
明星就是这种存在。
要么媒体恨不得将其扒光,要么丢在一边无人问津。
而这件事也的确是他欠妥当了,不过毕竟那么久没见的男朋友,一下子脑子发热也是没办法的事。顾云开也很想慢慢准备,好好找个隐蔽的地方,安静的解决一下恋爱的人正常需要的拥抱跟亲吻,可是时间不等人,都怪首都那天为什么突然堵车。
不过这些都不是借口,他得更慎重的对待这场关系。
感情是双方相互的,顾云开自然也是希望自己值得让简远那么忍耐。
这件事暂且算是结束了,顾见月放下了咖啡杯说道:“这次休息倒是正好,我刚好想跟你谈谈最近突然火起来的那个活动,就是渐冻症的那个冰桶挑战,最近不少名人都参与了。我看了一下,火的很快,娱乐圈已经有几个超巨转发了,估计过段时间就会点到你,剧组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月底有个相关这个活动的慈善活动,我这边已经谈好了,到时候你们一起去,我会在门口跟你汇合的。”
“……冰桶挑战啊。”
顾云开神态复杂的想起了地球忽然就席卷了整个网络的那次活动,他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很想参加这种活动,到时候直接捐钱吧。”他不是什么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学了点舞蹈跟武术也没觉得自己金刚不坏了,这个跟演戏其实差不了多少,加冰块的水一桶淋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事后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一样。
工作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可像是这种活动——倒也不能说没有意义,明星以身作则有时候其实也的确是一种宣传,让更多人了解这个方面,吸引到越多的关注,基金会自然也就能得到越多的钱。
顾见月倒是没多感觉怎么意外,她也不希望顾云开跟着淋冰水,不过毕竟身在业界里,有些事是身不由己,像那种暴肥暴瘦的事顾见月还能推掉,可是这种公益活动恐怕会遭到非议,于是忧心忡忡的问道:“这样恐怕会不太合群?”
“这个挑战本身就是为了让大家更关心跟了解渐冻症……”顾云开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道,“算了,群众的确更喜欢看到明星挑战,而且《灯如昼》应该会再宣传一遍,也算是工作,看到时候剧组的安排吧,再不行就淋一桶,还有其他的点名的话就统一捐款了事。”
“嗯,也是个办法。”顾见月皱了皱眉头,倒是真的认真思索了起来,她其实也很矛盾,心里自然是希望顾云开健健康康,可真正拒绝的话其实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且冰桶挑战说实话多少能加点水分,更何况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尝试一下并不是很巨大的代价,她想了又想,最终点了点头道,“那就这么准备吧。”
两人说定之后这些事倒是也解决的很快,顾云开想了想忽然道:“对了见月,你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已故的音乐大师留下来的那种珍贵手稿。”
“好啊。”顾见月点了点头道,“不过你月底要去的慈善晚会本身就是拍卖性质的,明星可能还会卖点自己的衣物或者包包之类的,但是像是其他名人不一定会拿出什么,你也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想要的,说不准就有人会拍卖这种手稿,不过价格恐怕不会太低。还有,拍卖的东西我这边会帮你准备好,你不用操心,要是问起来你只管说保密就行了。”
“这个我心里有数的。”
顾云开点了点头道,他不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冤大头,像是这种东西姑且不说有没有,就算是有,价格其实也是有浮动的,如果远超过他的预期,他自然也不会傻到一掷千金不管不顾的去买下来,这件事可以细水长流,不必急于一时。
两个人都不是傻子,这些事决定下来之后就没什么问题了,兄妹俩合计完了接下来的不少事情才算结束工作,顾云开头昏脑涨的,剧组放假说是休息,其实只是演戏这项工作暂时休息而已,作为演员本身很多事情还要再规划,明星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休息时间。
“对了见月,八月十五你有空吗?”
顾云开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把自己丢在了沙发上,盯着那一排的小恐龙看了会儿,才开口询问道。
“当然啦,那个日子我铁定是要陪着你过的啊。”
顾见月将照片收拾了下决定把它们完全销毁掉,咖啡喝了大半搁在了茶碟上,她漫不经心的挽起耳边的头发回应道。
在顾云开不知道也未曾察觉的地方,顾见月也慢慢在改变了,她变得更成熟,更冷静,更商业,也更……更像菲尼了。那种感觉还没有变,他们俩还是很亲密的,只是顾见月不再像之前那样黏着他,恨不得以他为中心团团转,而是放开来一些的,他们俩既是兄妹,又真正的开始像经纪人跟演员了。
她在逐渐的分开工作跟家人,口吻也不再像以前那么青涩天真。
“怎么了?”顾见月迟疑道,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多少有点不知所措的问道,“我衣服上沾上咖啡还是曲奇了?”
顾云开微微的笑,他端起了咖啡杯轻声道:“没有,只是觉得哥哥的小见月也已经变成睿智成熟的大女人了呢,一下子看呆了。”
听了夸奖的顾见月忍俊不禁,却不像之前会脸颊泛红了,她抿着唇摇了摇头,在顾云开肩膀上捏了下,愉快道:“是啊,阿英自己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说幸好下手的又早又快,不然现在追我可得绞尽脑汁了。”
“慌什么,我又没有说对他有意见。”顾云开听出她的言下之意,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更何况我就算是对他有意见,重点也还是看你怎么想,毕竟又不是哥哥跟郝英在一起,如果你喜欢他,他也没有对你不好,哥哥自然也希望你开心幸福最重要。”
“我知道哥哥最爱我了。”
顾见月绕到沙发后面搂住了顾云开的脖子轻轻蹭了蹭头,她微微屈着身体,忽然开了口:“哥哥……其实,阿英跟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
“什么?!”
顾云开险些站了起来。
“你不是说……我开心幸福最重要嘛?”顾见月懵了下,瞬间把两只手松开来了,对顾云开的转变有点不知所措,“哥?”
顾云开哑然了半晌,他清了清嗓子,又咳嗽了两声,扭过身去看顾见月,严肃道:“我不是反对你,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呢?之前他求婚拒绝了,这次怎么答应了?不是有人说你年纪到了该嫁了受影响的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订婚,什么时候结婚?我甚至都还没有跟郝英的爸妈见过。”
“我们不打算办订婚仪式了。”顾见月转了转手上的戒指,沉默道,“没必要走那个形式,一切从简,结婚只请亲朋好友,不需要特别铺张浪费,我们都已经说好了,他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我这边也不能丢下你,婚礼还不确定是定在什么时候,不用你们操心,我们会妥妥帖帖的办完,你们只需要参加婚礼就好了。”
顾云开这才注意到那个银色圆环,他沉默了片刻,忍不住说道:“这可是你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
“就因为这样,我才不想被媒体搞砸掉,你也知道你现在是大明星了,阿英又算是年轻一辈的杰出企业家,婚礼要是来了记者就全完了。”顾见月坐在扶手上低头看着那枚戒指,像是看一辈子也不够似的,她轻声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我跟你说这件事,其实是想说接下来的这个。”
顾云开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比顾见月的婚礼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样的话,哥哥就能光明正大的带喜欢的人来参加了吧。”顾见月抿了抿唇,轻声道,“反正婚礼麻烦的事情很多,我们可以慢慢准备,好好筛选来宾。”
“就是因为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啊。”顾见月低声道,“所以我才希望我受到的祝福是圆满的,除了哥哥,还有你的恋人,毕竟你们现在已经交往了,我也应该邀请他来的。我谈过恋爱,我知道感情,大学的时候跟郝英谈恋爱,我一直都以为我们很快就会分手的,因为我想不到除了无限包容我的你以外,还会有什么人这么无私的爱我,我也不以为自己能容忍接受另一个人一辈子。”
“可是慢慢就变了,我不知道我们俩以后会不会吵架,对彼此发火,口出恶言,所以我一直都没有答应跟他同居,也不肯答应跟他结婚。”顾见月从扶手上滑了下来,大半个身体靠在了顾云开的肩膀上,轻声道,“可是都这么多年了,快要接近七年了,是时候长大了。如果我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我就不能耽误他,那天他跪下来跟我求婚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所有的顾忌全部都消失了,我清楚的意识到我不能辜负这个陪伴我走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我也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肯定:如果是他的话,我愿意拿一辈子赌一赌。”
“我知道他也是那个,你也愿意拿一辈子跟命运和人生赌一赌的人。”
顾见月伸手抚摸着顾云开的手,她的手小很多,就像是童年兄妹俩手牵手着,被父母带着走向模糊温暖的光明之中一样,只不过现如今只剩下了他们俩,她迅速的眨了眨眼,将那些隐约的泪意眨掉,轻声道,“我之前跟阿英去扫过墓了,爸爸妈妈都已经知道了。”
她轻轻摸了摸哥哥宽厚的手掌,想起了扫墓时撞上的那个年轻人,对方是殡仪公司的人,他们公司有个套餐服务,就是会为坟墓定时间打扫送上鲜花,看起来像是常有人祭拜探望的模样。他似乎是对顾云开记忆很深,还跟他们絮叨了会几年前的旧事,说是有个神秘的男人经常订了服务之后自己来献花,大概一个星期来一次,后来就变成一个月来一次,时间并不规定,他们经常会撞见。
因为是少数定了服务还自己亲自来领花跟打扫工具扫墓的人,为人也很和善,偶尔还会跟工作人员聊聊自己妹妹的事情,所以记得怪清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一直没有来了,自动续费也突然就中止,他们都挺疑惑是不是人出了什么事。
顾见月特意问了问自动续费停止大概是什么时候,工作人员想了想,说大概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如果没意外,那段时候应当正好是解约的时候,顾云开过得很窘迫,还是后来顾见月跟他重新住在一起,花顾见月的存款才勉强应付了过去。
哥哥大概不知道这个套餐已经中止了吧……
所以一心忙碌工作,还以为爸妈的坟墓都被照顾的很好。
这几年是顾云开从低谷努力爬上来最忙碌的时候,顾见月知道他忙得团团转,有时候休息都要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临时改计划飞到各个地方也是常有的事情,还要去健身房锻炼自己的身体,钻研演技,努力进步,跟人脉好好联系关系。
顾见月跟郝英一起打扫祭拜完了,在墓碑前跟爸妈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年来的事情,她想起自己在大学里努力省钱,每个假期都在申请留校住宿,免得产生不必要的开支,错过每个清明,哥哥是不是也像是现在这样,坐在石头上,祭拜完了,说一些生活的家长里短,告诉爸妈自己不是不想来,是要努力读书,没有时间来……
之后顾见月干脆给顾云开之前的账户冲了一笔钱,让工作人员记得定时更换鲜花。
下一次,就是一家人一起来了吧。
我已经找到阿英了,哥哥也有了喜欢的人。
现在事业也都蒸蒸日上,过得很好。
顾见月在风里回头看,父母墓碑都快看不清楚了,送上的鲜花被风刮跑了花瓣,那些浅色的花瓣漂浮在空中,像水中的一条条小鱼,畅快的游动着。
思绪回归,她轻轻枕在了顾云开的肩头上,握紧了他的手,柔声道:“爸爸跟妈妈一定也会为哥哥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