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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战马的血液浇熄了乔林胃里的灼热火焰。力气又回到了乔林的体内。
看着前面还在蠕动扭曲的尸体，很难想象是怎样神秘恐怖的存在才能造就如此邪恶的生物。
乔林扒下那属于罗伊斯的黑色大衣，纵然它浸满鲜血，支离破碎，但依然可以抵挡寒风的侵蚀。
他跨上那之前属于威尔的小犁马，向来时的路行去。也许是得益于自己的驾驶专精技能，第一次骑马的乔林还算平稳。
但面对眼前这无边无际的雪原，他只好把自己的命运全都交付在身下打着响鼻的小马上，期待它可以自己找到回去的路。
盖瑞逃跑前顺手卷走了装干粮的袋子。
乔林只好用再生左轮崩断了黑色战马的一条腿，将其固定在犁马的屁股上，以充当粮食。
不知过去了多久，至少是七八个日夜，冻硬的马腿已经被乔林啃食了大半，而无尽的雪原也展露了它的尽头。
小犁马还在找雪下的草根，乔林则望向远处那如神造物般的冰雪巨墙。
如果说有什么奇景可以担当得起世界边际的名号，那这绝对名副其实。
越是走近越是能感到巨墙的宏伟，乔林沿着雪壁不断探索，直到他发现一个隧道，幽深的通向深处。
走了这么远的路，无论是人还是马，体力都已经透支，乔林的胳膊和腿更是生出了几块冻疮。
他别无选择，如果再找不到有人烟的地方就只有死路一条。
值班的时光总是漫长且无聊的，加萨尼-罗沙打了个深沉的哈气，把身上的黑色毛衣裹得更紧了一些。
就在他眼皮下沉，要小憩一会的时候，一阵踩雪声传来。
加萨尼睁开了眼睛，也许是前些天追查野人去向的罗伊斯队伍，他心想。可铁闸门外那个骑着小犁马，裹着黑袍的人却不是他所熟知的任何一个。
“你是谁，从哪里来？”加萨尼隔着铁闸门问道。
乔林张嘴，说出了一串加萨尼听不懂的话。这让他愣了几秒，然后快速的转头离去。
很快加萨尼就带着一批人回来了“长官，就是这个野人，骑着我们的马。”
弗兰克-贝内特饱经风霜的面孔动了动，他如猎鹰一般锐利的眼睛盯在了乔林身上。“开门，抓住他，把他带到总部好好审问一番，或许会对游骑兵们的频繁失踪事件有帮助。”
沉重的闸门一点一点往上抬起，黑衣人们蜂拥而出把乔林围了起来，几个更是上前把乔林拖下了马。
乔林没有反抗，虽然如果他想，变成狼人就可以轻易的摆脱他们，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乔林急切地需要食物和水，还有能与这个世界居民正常交流的语言。
几个黑衣人把乔林捆了个结结实实。
费兰克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野人会如此配合，但不管怎样，先把人押回去再说。
这隧道漆黑且阴冷，两侧的火把每隔四五支才有一支还在燃烧着，两侧的冰壁还有一个个孔洞，像是某种防御措施。
乔林一言不发，一路上认真听着周围黑衣人的交流，他想尽快熟悉这种语法，如果连语言都不通，许多事情就无法进行。
通道曲折而狭窄，穿过三道上着锁的铁栏后，众人来到了一扇厚实的橡木门前。
弗兰克重重的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外也回应了几声，随后橡木门被缓慢的打开一条缝隙。
乔林看到门外的场景不禁松了一口气，是人类的建筑。
这是一片漆黑老旧充斥哥特风格的城堡，向着橡木门的这面墙壁有着三角棱形的窗户，古朴繁复的雕花，以及高耸的尖塔。
在城堡的主体周围，散落着石头垒砌的塔楼，还有木质的堡垒。
许多身着黑衣的人在其中干着各自的活，劈削木头，打磨刀剑，驾驶马车运送粮食。
费兰克一行人和周围的熟面孔打过招呼，径直朝着城堡中心部分走去。
“我要见总司令大人，有重要的事情。”弗兰克对着守门人说道，让了让身位把被绑住地乔林漏了出来。
现在的乔林胡须遍布，灰头土脸，看起来和野人确实没什么区别。
守卫让开了路。弗兰克回身对手下们点了点头。属下领会他的意思，将绳子递交到他的手中。
弗兰克牵着乔林就走上了木质阶梯，陈旧的阶梯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最顶上的房门被推开后，并不宽敞的屋子展现在乔林的眼前。
一个秃头老人静静的伏在案上，毛茸茸的灰白胡子直垂荡到胸口。
“总司令大人，我在黑城堡的隧道外发现了一个野人，他还骑着我们的小犁马。”弗兰克说道。
那老人缓慢的合上卷宗，抬头打量起乔林，眼光的透澈如年轻人一般。
他就是守夜人军团的第997任总司令，最高指挥官，杰奥·莫尔蒙，也被称为熊老。
作为曾经莫尔蒙家族的族长和熊岛的统治者，他有足够的沉淀和智慧，以及勇气和胆量。
“你的名字。”他用上了野人语，这是一种黏连音很重的语言，听起来就像是在嗓子里卡了一口痰似的。
“你好，我需要食物和水。”乔林再一次尝试交流。
乔林的回答让熊老花白的眉毛一皱。
弗兰克插话道“这野人还挺聪明，想用这种方法蒙混过关，让我们放他走？”他呲笑了一声。
“我们带着他到伊蒙学士那去，这人不太对劲。”熊老对弗兰克说。
虽然弗兰克不知道熊老看出的不对劲在哪里，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伊蒙学士平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城堡主楼内，鸦巢下方的木质堡垒里研究那些记载着大陆历史以及奇怪传说的书籍。每当有守夜人游骑兵外出执行任务受伤时，他也会亲自出手治疗。
作为旧日统治者坦格利安家族的王子，不想参与王位纷争的他毅然来到守夜人军团担任学士。
无论伊蒙·坦格利安有着多么波澜壮阔的过去，现在的他也只是个瞎了眼睛的一百岁老人而已。
在熊老与弗兰克带着乔林过来时，他正蜷缩在椅子上，干枯的手摩挲着一本牛皮封面的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