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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一月一日,元旦早晨。
“萧云，你今天不穿校服吗？”刚洗漱回来的李逸辰看到萧云的装束，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今天萧云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下面是黑色的紧身牛仔裤与黑色运动鞋。虽然以萧云的年纪并不合适穿衬衫这种衣服,但萧云发育得比较早,他现在的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所以衬衫穿在他的身上并没有不协调的感觉，反而衬得他更帅了几分。
“怎么样,帅不？”萧云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有些痞痞地问。好吧，这一世,萧云多了一个毛病,那就是臭美，也称自恋。
‘……好看是好看，可是，为什么总是一身黑啊！’李逸辰抽抽嘴角，有些无奈地说道：“帅，帅，就你帅！”
“那是！”萧云眯着眼睛，一抬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萧云，你看你这一身黑衣服，更显得你白了，你说你这样穿有什么企图？是不是想吸引咱班的小女生啊？”李逸辰打趣道，刻意忽视了心里那细微的酸涩感觉。
“反正我就是比你白，羡慕吧？还有啊，我穿成这样可不是为了吸引别人，我这是节目需要！”虽然觉得李逸辰说的话有些奇怪，但萧云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稍稍解释了一下。
说道萧云的肤色问题，萧云确实是一班男生中最白的那个，甚至比大部分女生都要白，这也是其他班的一些人称呼萧云为‘小白脸’的原因之一。为什么萧云这么白呢？因为在萧云还是萧晓璐时，她的皮肤属于十分容易累积黑色素的类型，不管萧晓璐怎么美白都达不到好的效果，也因为这个原因，长得还算英气可爱的萧晓璐算是彻底沦为路人了。这一世，对肤色颇有执念的萧云才不会让自己偏白的皮肤受到损伤，其偏执程度让李逸辰都觉得萧云上辈子一定是个大户小姐。
“节目需要？哦，我大概猜到你要表演什么了。”李逸辰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道：“咱俩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会这个啊？”
“呵呵，你不知道的还多呢。”不知道怎样解释的萧云干脆就不解释了，他披上校服外套，然后对李逸辰问道：“走吗？”
‘不知道的还多……吗？’李逸辰心里有些不好受，但他并不想让萧云发现他的不妥之处，于是他挤出笑容，说道：“再等会儿，我马上就好。”
“嗯。”一会儿就要在班里表演的萧云还真有点小紧张，所以他忽略掉了李逸辰的不对劲。
……
经过昨天的装扮，初一一班的教室已经大变样了。桌椅被贴着墙围成了一圈，形成了一个U字形，空出的地方就是表演节目的舞台了。前后黑板上是板报组特意画的板报，有的地方还粘着气球，看上去很活泼。玻璃上，吊灯上，墙上都贴满了彩带与气球，形成了一种十分浓郁的节日氛围。
一进教室，萧云就看到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笑闹聊天，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径自往人最少的地方走去。跟在萧云身边的李逸辰显然已经了解萧云好静的性子，十分自然地跟着萧云来到最清净的地方，然后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陆陆续续地，一班的学生都到齐了。七点半的校园广播过后，初一一班的元旦联欢会正式拉开了帷幕。
“辞旧迎新。”担任男主持人的闫锦缓步走到教室中央。
“金鸡报春。”担任女主持人的高雯菁也慢步走到教室中央。
两人在教室中央站定，然后齐声说道：“初一一班元旦联欢会，现在开始！”
“……这个开场，也太简单点了吧？”李逸辰有些汗颜，小声地对萧云说道。
“我觉得挺好的，开门见山！比叽叽咕咕说一堆废话强多了。”萧云撇撇嘴。
‘……这个开场肯定是你设计的是吧？’李逸辰觉得自己真相了。
萧云跟李逸辰小声地谈论着，并没有注意到元旦演出已经开始了。
“喝纯白的豆浆，是纯白的浪漫……”第一个上台表演的是秦静文，她为大家演唱的是林俊杰的《豆浆油条》。虽然秦静文学习好，但她可不是个正牌的‘乖乖女’，她追起星来那叫一个疯狂。林俊杰是秦静文最喜欢的歌手之一，所以秦静文演唱这首《豆浆油条》根本毫无压力，她还时不时地对同学们挥挥手，表现得很自然，赢得了同学们的热烈掌声。
“唱得还不错。”李逸辰不爽地撇撇嘴。
“嗯，是啊。”萧云漫不经心地随口答道。
这下，不爽萧云被秦静文吸引的李大少爷满足了。
“接下来是闫锦和陈磊给大家带来的对口相声——《小偷公司》，请大家鼓掌欢迎！”在秦静文结束演唱后，高雯菁走上前来为大家报幕。
闫锦跟陈磊上台后先恭恭敬敬地对大家鞠了一躬，然后才开始表演。
闫锦先开口了：“呀，陈磊，相声演员？”
陈磊点点头：“没错，是我。”
“……”
“呵呵，这俩人讲得还挺可乐的！”听到好笑之处，萧云不禁笑出声来。
“嗯，是啊……”目光全然被萧云笑容吸引住的李逸辰愣愣地随口附和着，现在李逸辰心里只剩下了那双有着美丽弧度的眼睛。
相声表演过后，又有几个同学上台为大家演唱歌曲。
‘唉，为什么大家都是唱歌呢？’萧云暗暗抱怨道。
“接下来是游戏时间。我们为大家精心准备了一些小游戏，希望大家踊跃参加！”在张玥的《波斯猫》过后，高雯菁走上前对大家说道。
“当然，也希望老师们踊跃参加！”闫锦对坐在教室一侧的几个老师露出个坏坏的笑容，使得班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
“第一个游戏的名字叫‘我猜，我猜，我猜猜猜’，游戏规则是两人一组进行猜谜，其中一个人根据纸条上的内容进行肢体表演，另一个人根据表演内容猜测，每组可猜五张纸条，猜对三张纸条上的内容就有奖品哦！”高雯菁说道。
“还等什么呢？想参加的快点来这里报名啊！”闫锦笑着招呼道。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啊。”
“咱们去吗？”
“要不上去试试？”
“……”
“萧云，你想去吗？”李逸辰轻声问道。
“不了，纸条里的内容大部分都是我写的，我去的话就相当于作弊了。”萧云摇摇头。
“哦。”李逸辰声音里有着细微的失望之情。
陆续有几组同学上台参加游戏。表演的同学使尽浑身解数，夸张的肢体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猜谜的同学急得抓耳挠腮，被一些类似‘美女’‘英雄’‘大树’的词汇弄得晕头转向，令下面的同学们为他暗暗着急。总之，这个游戏办得很成功。
“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二项游戏，游戏的名字叫‘我是国王’。游戏规则是先进行击鼓传花，得到花的同学就是国王。由国王到前面来，从‘任务盒’跟‘人物盒’中抽取一个任务和两个任务执行人，然后由两名任务执行人完成任务。每个人只有一次完成任务的机会，希望大家珍惜，不要害羞哦！”高雯菁有些腼腆地对大家宣布。
“嘿，这个游戏还真没听说过。”
“啊，希望别抽到我。”
“听起来不错啊。”
“……”
“好了好了，大家安静。”闫锦朗声说道：“现在，我认命董老师为我们的鼓手，为大家击鼓，大家鼓掌欢迎！”
董淑芬好笑地看了闫锦一眼，然后走上前来，接过闫锦递来的‘鼓棒’——铅笔盒，等高雯菁把‘花’——气球递给坐在教室一侧第一个的秦静文之后，就开始有节奏地敲击起来。
“停！”董淑芬停止敲击，笑眯眯地看着手里拿着气球的周铭宇。
“我是国王了？”有些回不过神儿的周铭宇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道。
“是的。周铭宇国王，快点上来抽签！”闫锦催到。
“好的！”周铭宇快步跑上前，抽完签，看了看，然后大声说道：“闫锦，张玥，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们握手十秒钟！”
话音刚落，张玥脸黑了，闫锦脸白了，其他人爆笑了。
不管参与任务的两人心里有多不愿意，但在大家的掌声鼓励下，闫锦和张玥还是硬着头皮上台，握手言和了十秒钟。
随后的游戏任务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陈磊，任雪戎，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们互相扶持单腿跳半分钟！”
“高雯菁，赵嘉怡，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们互相微笑对视二十秒！”
“……”
“好了，请这次的国王陈磊上台抽签！”闫锦忍着笑意大声说道。
陈磊无奈地看了闫锦一眼，然后走上前抽签，最后一脸怪异地宣布：“萧云，李逸辰，我，我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你们互相拥抱十秒钟！”
“啊？拥抱？”
“谁写的啊？真有勇气！”
“要是一男一女那乐子就大了！”
“……”
‘谁写的条啊？’萧云嘴角抽了抽，无奈地看了一眼李逸辰，却见李逸辰目光呆滞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更无奈了。
‘拥抱拥抱拥抱……’李逸辰陷入了无限的死循环之中。
“萧云，李逸辰，快点上台。俩大男生有什么可害羞的？”闫锦唯恐天下不乱地催促道。
‘闫锦，你成！’萧云叹了口气，拉了李逸辰一下，说道：“赶紧走吧。”
“啊？啊。”李逸辰胡乱地点点头。
等萧云跟李逸辰来到教室中央，闫锦由说话了：“二位，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赶快执行任务吧！”
萧云听了之后嘴角一抽，他看了眼还在发呆的李逸辰一眼，小声说道：“别愣着了。”
‘啊？’李逸辰还没明白过来，就被萧云轻轻抱住了。
被萧云抱住的李逸辰只觉得‘轰’的一下，心里仿佛有什么爆发了一样，然后脸‘唰’的一下就变红了。这使得离李逸辰比较近的同学都低低地笑出声来。
“别忘了倒计时！”闫锦插嘴道。
“一，二，三……”同学们兴奋地跟着起哄，倒计时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逸辰好像受到这越来越大的声音的蛊惑似的，突然反手抱住萧云，偏大的力气令萧云暗暗皱眉。
“……九，十！”同学们笑嘻嘻地停止了倒计时，看了眼教室中拥抱的两人，又聊起其他的事情了。
“走了，放手。”萧云放开了李逸辰，淡淡地说道。
“……嗯。”李逸辰不情不愿地放开了手，声音闷闷地应道。
“好了，请董老师再次击鼓，为我们选出下一个国王！”见萧云和李逸辰走回座位，闫锦连忙说道。
……
李逸辰从来没有这样的去思考一件事情。他沉默着，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了。他思考着，思考着一件令他意外却又觉得十分正常的事情。
‘我喜欢上萧云了？’李逸辰皱着眉，他发现他刚才抱着萧云时有种想吻萧云的冲动，但李逸辰并不认为他是一个同性恋。
‘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可他是个男的啊！怎么可能！？’李逸辰还在胡思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思绪被高雯菁的报幕声打断。
“下面，是本次联欢会的压轴节目。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萧云为我们带来的舞蹈——Dangerous！”高雯菁微红着脸，兴奋地说道。
“萧云还会跳舞？”
“总算不是唱歌了！”
“Dangerous？”
“……”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萧云，眼中满是好奇与期待。李逸辰也看向萧云，眼神深沉，看不出他的情绪。
对于李逸辰的眼神，萧云觉得奇怪，但马上就要表演了，萧云也没有深究。微微深呼了一口气，萧云脱掉了身上的校服外套，从包里拿出早准备好的黑色鸭舌帽戴在头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教室中间。
“好帅哦！”女生们小声议论着，引得旁边的男生郁闷地翻白眼。
李逸辰则定定地看着教室中央那个挺拔的黑色身影，攥紧了拳头。
随着Micheal Jackson的Dangerous背景乐响起，萧云开始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当然，按照萧云现在的舞蹈水平，肯定是无法完全模仿MJ的舞蹈，所以萧云便去掉了一些难度较大的动作，修改了一些国人较难接受的夸张动作，添加了一些造型比较炫目的街舞动作进去，使得这套舞蹈跳起来难度不大但很吸引人的眼球。
“酷！”
“真棒！”
“……”
在萧云表演了一段‘滑步’过后，同学们纷纷鼓掌。而李逸辰则直直地盯着萧云那充满活力的身影，心情复杂。李逸辰一直认为萧云是他最好的哥们儿，认为刚才荒唐的想法完全是错觉，可萧云的身影却直接滑进了他的心里，萧云的一颦一笑都使他无法忘却。李逸辰终于承认，他，喜欢萧云。
‘可是喜欢能怎样？两个男的怎么可能！’看着萧云吸引着人们的目光，李逸辰心里一阵酸涩，但他只能忍耐，他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他跟萧云有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
萧云的表演结束之后，联欢会已步入尾声。
“感谢萧云的精彩表演！请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送萧云下场！”高雯菁兴奋地大声说道。
“唉，可惜，这是本次联欢会的最后一个节目了，联欢会马上就要结束了，大家很伤心吧？”闫锦佯装忧郁的说道，令下面有些伤感的同学又恢复了笑意。
“呵呵，不要伤心，因为你的身边有你的朋友在支持你！”闫锦微微一笑，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请大家一起演唱周华健的《朋友》，让我们在朋友的歌声中，结束这次联欢会吧。”
“这些年，一个人……”
“你没事吧？”已回到座位的萧云悄声对李逸辰问道，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担心。
“……真爱过才会懂，会寂寞会回首……”
李逸辰暗暗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然后假装不在意地继续唱歌。
“……朋友一生一起走……”
萧云看了李逸辰一眼，摇摇头，并没有追问下去，他不想窥探自家好友的隐私。
“……那些日子不再有……”
‘也许，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李逸辰缓缓闭眼，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脆弱。
作者有话要说：《小偷公司》台词
牛：啊，冯巩
冯：没错
牛：相声演员
冯：是我
牛：我真羡慕您的工作。
冯：您别这么说
牛：光动嘴不动手，说完相声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冯：你打算让我们说完相声就见血是吧？
牛：所以我的工作没法跟你您比。
冯：怎么呢？
牛：我们三天两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冯：哦，你参加了拳击运动。
牛：老得玩命呀。
冯：对抗性是强。
牛：风险太大。
冯：那才见精神哪！
牛：提心掉胆。
冯：习惯了就好。
牛：生怕人逮着。
冯：你躲得快点儿。
牛：让人逮着就往死里打呀。
冯：那对方就犯规了。
牛：他管你那个。就前几天6个小伙子把我吊起来打，一边打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冯：怎么骂的？
牛：让你小子偷钱包儿！
冯：不是，你是小偷呀？
牛：你看你这么有文化的人说出话来这么难听，什么叫小偷呀？
冯：那应该叫你----
牛：掏包儿的！
冯：这不一样吗这个？
牛：我真是够了。为了偷这点东西，整天窝窝囔囔，偷偷缩缩。颤颤惊惊，偷偷摸摸活得一点都不潇洒。我真是够了，我后悔我怎么当上小偷呢？
冯：明白了就好
牛：还不如拦路抢劫呢？真的，拦路抢劫抓着就毙，省得这么活受罪。
冯：喂，我说，只要你下定决心改正，我会全力地帮助你。
牛：好心人，有这句话全齐了。
冯：是不是。
牛：可让我彻底洗手不干，他们也不会饶了我的。
冯：你参加流氓团伙了？
牛：谁参加流氓团伙了？
冯：那------
牛：我参加的那叫小偷公司
冯：小偷公司？
牛：全名是小偷金融股份有限公司。
冯：你们这公司有多少人呀？
牛：一百多人。
冯：一百多小偷？
牛：不全是小偷，真正坚持在第一线工作的就我们两人儿。
冯：那其他人呢？
牛：都是领导干部，
冯：你们小偷公司还有领导干部？
牛：哎，你这话说的："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干部带了头，小偷有劲头，小偷没领导，肯定偷不好，不是偷得少，就是跑不了。"
冯：那你们都有什么干部呀？
牛：那干部多了，一个总经理，四十八个副经理。
冯：四十八个人呀？
牛：各管一摊呀。
冯：都管什么呀？
牛：有管行政的，有管业务的，有管组织的，有管宣传的，有管后勤的，有管计划生育的…。。 冯：不是，等会儿等会儿等会儿，你们小偷公司还计划生育呀？
牛：哎，你这话说的，全国一盘棋，我们小偷也不能例外呀。要不人家都计划生育，我们小偷随便生，大偷生小偷，小偷生幼偷，小偷越生越多，好人越来越少，我们偷谁去呀？
冯：你们这也是为了生态平衡。
牛：当然了，这都是上一级的。具体到下一级的的科室呀，分工就更细了。
冯：都有什么科呀？
牛：你就拿这个保卫科来说吧......
冯：不，你等会儿，你们小偷公司要保卫科干嘛？
牛：太必要了，一百多小偷儿聚在一块儿，要没有个保卫科，那公司有点什么东西不转眼儿就没呀？俺们公司贼发，一九九零年一号文件明确指出：越是贼窝越要加强防盗工作！ 冯：家贼难防呀
牛：当然了这都是常设机构，赶上有个中心任务呢，还得增加很多临时机构。
冯：都有什么机构呀？
牛：那多了，你像你到是春节你得成立得春盗办吧
冯：什么？春盗办？
牛：春节期间突击盗窃办公室，简称春盗办
冯：那要是三八妇女节呢？
牛：成立女盗办。
冯：五四青年节？
牛：青盗办！
冯：六一儿童节？
牛：儿盗办！
冯：什么节日都不耽误。
牛：你甭说逢年过节了，今天元旦晚会我们就立个元盗办！
冯：偷这儿来了？
牛：我们主任亲临现场！
冯：你们主任是谁呀？
牛：千万别说，
冯：就告我一人儿，
牛：我们主任是——
冯：谁？
牛：李征！
冯：同志们，同志们，小心点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下手了这个
牛：实际上啊，都是些虚设机构。无干之，这人浮于事，打头好几年就说要精简，头一回精简剩六十来人，第二回精简剩八十多人，第三回下来，一百二十人。
冯：越精简人越多。
牛：没办法，都是拉着关系走后门来的。上级派来了。来了还得当个干部。其实我们这是个业务性很强的单位。。它不是说是个人到我们这工作当干部。外行领导内行，瞎指挥。没个不出事儿的，你说这人行吧，人家上头说不行：说这人儿不行吧，人家上头说行，你这气还生不来。我们那儿流传一幅对联，太说明问题了。
冯：什么对联？
牛：上联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冯：下联。
牛：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冯：横批
牛：不服不行
冯：这还是一代有文化的小偷。
牛：最要命的是要成立一个班子，就下达几千块钱的指标。
冯：那就偷去吧。
牛：谈何容易，你最近是不偷了
冯：那是。我就没偷过我就
牛：你就说呀，偷大件我们人手少，偷小件不值当的。偷了存折不敢取。想偷现金又怕撞上便衣。有时候儿累累巴巴。辛辛苦苦，一天下来偷不了几万块钱。
冯：那就不少了那个。
牛：不是，关键是紧偷赶不上他慢花呀
冯：至于吗？
牛：我给你算算
冯：好，你给算算
牛：我们公司一百多小偷儿吧，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这得花钱吧？
冯：这得花钱
牛：没完没了地到旅游点上学习开会，这得花钱吧？
冯：哦……
牛：这还不算，我们领导干部还要出国考察！你说你一个小偷公司你出国考察什么呀？说是为了学习外国先进的偷盗技术！冯：要说这也是为了冲出亚洲，偷向世界嘛，是不是。
牛：最不能让人容忍的，就是看见其他公司在电视上做广告，我们公司也要做广告！
冯：你们小偷公司也要作广告？
牛：连广告词儿都写好了。
冯：什么词儿呀？
牛："朋友，你想迅速发财致富吗？请参加小偷公司，它可以使您一夜之间腰缠万贯。本公司的联系人…
冯：谁呀？
牛：不宜外传。
冯：电话号码？
牛：暂时保密。
冯：传真号？
牛：无可奉告。
冯：单位地址？
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冯：那哪找去那个？
牛：你是找不着啊，警察可堵了我们好几回。
冯：是吗？
牛：我一看这架式，赶紧写一报告：鉴于风声太紧，建议公司全体人员立即转移！当否，请批示！
冯：递上去了吗？
牛：交给副组长了。
冯：哦，副组长管这事儿
牛：副组长拿过来一看，先画了个圆圈儿。
冯：画圈儿？
牛：这叫圈阅。意思是基本同意。
冯：这就拍板了。
牛：请组长酌定。
冯：还得组长管的事儿
牛：组长拿过来一看，先画了个圈儿
冯：又画一圈儿？
牛：请副科长酌定！
冯：诶呦呵
牛：副科长先画了个圈儿
冯：嗯嗯嗯
牛：请科长酌定。
冯：诶呦
牛：科长先画了个圈儿，请副经理酌定，
冯：嘿
牛：副经理拿过来又画了个圈儿。
冯：这就画五个圈儿了这个
牛：请总经理酌定。 要说办事效率说我们总经理。
冯：是吗
牛：拿过来这么一看，五个圈儿，
冯：啊
牛：明白了。
冯：哦
牛：提起笔来，唰唰地批了几个字。
冯：怎么批的？
牛：同意！
冯：哦！
牛：到奥运会去偷！
冯：那是奥运会吗？
牛：这还没写完，警察呼啦就把我们堵在屋里头。
冯：该
牛：当我戴是冰凉的手铐，我想完了，全完了。我绝望了，我是越绝望越悔恨，越悔恨越恼火。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说，都怨！我这报告！你！民警同志，官僚主义害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