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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在密室中商谈结束后,已是极晚。布奇朵令人给沈瑄歌好吃好喝的上着,便急匆匆的带着人去履行承诺给沈瑄歌的约定去了。
第二天一早,布奇朵就遣了人来,将沈瑄歌带出了别院,门外早有准备好的车马在候着了。
看着眼前的马车,沈瑄歌的嘴角扯起了一丝笑意,布奇朵是善良的,也很细心。大楚民风剽悍,送客时大多准备马匹就是了。
没想到布奇朵还顾念着沈瑄歌身上昨日受的伤,特地准备了一辆马车来给她赶路。
思及此,沈瑄歌也不急着上马车走了,抬起的脚重新落下,扭头看向了布奇朵派来的人,轻笑着问道,“你们公主人呢?我可是为了她要辛辛苦苦赶路回大越,她竟不愿意送送我吗?”
那黑面武士显然不善言谈,一板一眼地回答道,“我们公主说了,她身份高贵,昨日与你同处一室已经是恩赐,别妄想着她来送你。”
沈瑄歌撇撇嘴,这话说的,明显就是照搬了布奇朵的原话,照她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说出这种话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布奇朵若是真心不愿意来见她,沈瑄歌也不好强求,不说人家毕竟是一国公主,就算是沈瑄歌自己,也有必须快些赶回去的理由。
想到段煜卿,沈瑄歌感到有些甜蜜,但只是一瞬间,这甜蜜就被焦急覆盖了。
她被捉走这么些天,段煜卿肯定急疯了,一定在大肆寻找她的下落,以他身边暗卫的能力,不用太久就会知道是布奇朵掳走了她这样一来,以那个男人的性子,怕是会失去理智,不计一切逼迫大楚交人,若是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思及此,沈瑄歌不再执着于让布奇朵出来见她,看了一眼那辆马车,抽出长剑将马与车之间联系的绳索砍断,利落地翻身上马。
看见黑面武士皱起眉头似乎有些不满。
沈瑄歌端坐于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黑面武士,道,“替我谢谢你家公主的好意,只不过,这马车太慢,而我的时间耽搁不起。让她不要担心,这点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不过骑个马,没多大影响。”
说完,沈瑄歌扬鞭策马,飞驰而去。
一直到马蹄声听不见了,布奇朵才从大门边的暗处转出,看了一眼沈瑄歌离去的方向?跺了跺脚,小声嘟囔,“以为本公主稀罕帮你准备马车吗?要不是怕你死在半路上,没人帮我完成心愿,谁会这么费心啊!”
也许是布奇朵的乌鸦嘴奏了效,还真有些人不愿意让沈瑄歌回到大越。
沈瑄歌策着马,马儿跑的飞快,一时间耳中传来的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踏踏的马蹄声,只是,沈瑄歌隐隐约约感到有一丝不对劲,除了风声和马蹄声,这边疆似乎是太过于安静了。
是了!就是太安静了!照理来说,按着大楚和大越如今紧绷的战事,不应该如此安静才对,无论怎么说,大楚的士兵都应该在边境练兵,随时备战才是。
还有这空气中的气味,这一仗打了这么久,就算这块边疆不是主战场,也该有一丝血腥味飘散至此。
可是现如今,这空气中不仅没有血腥味,还清新无比,弥漫着一股甜香。
甜香!这荒郊野外的,除了土就是草和树,连朵花都没有,那这甜香从何而来?
还没等沈瑄歌想清楚就感到一直拿着鞭子的左手有些麻木,她用力甩了甩手,却发现使不上力气。
遭了,怕是中了埋伏!
就在沈瑄歌脑海中闪过这一行大字的时候,右肩上就是一痛,艰难地扭头一看,一支短箭已经没入了肩头,只留了一些箭羽在外。
又是一阵破空声响起,沈瑄歌想也没想,双腿一夹马腹,就往几米开外的山林中奔去,她想着,在这空地之上,她目标太明显,若是这群人下死手,她毫无生还的可能性,如此,还不如进入山林,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可以搏一搏。
沈瑄歌不是不想反击,但是她现在浑身无力,连维持清醒的意识都要耗费许多的毅力,更何况她还要在马上稳住自己的身形。
只是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右肩又中了一剑,断绝了反击的可能,这样九死无生的局,该如何破。
布奇朵给的马倒是好马,就算在山间也灵巧地跳来跳去,毫无障碍,但是这样的颠簸更加快了沈瑄歌体力消耗的速度。
意识渐渐模糊,沈瑄歌无力地扯起一丝苦笑,今日,怕是真的要折在这里了。
意识彻底消失,沈瑄歌坠下了马,刚好跌进了一片荆棘丛中,在意识消失的前一秒,沈瑄歌看见五六个黑衣蒙面的人从上空掠过,追着那马去了。今日若能逃脱,还真是欠了布奇朵一条命啊……
这是哪里?房间?不,我的房间不是这样的……
“姑娘你醒了啊!”恍惚间,沈瑄歌仿佛听见有人说了这样一句话,幻觉吧……
“姑娘你怎么又睡了?”不,这次不是幻觉了,沈瑄歌睁开了眼,涣散的意识渐渐归拢,眼神开始聚焦,她习惯性地转头朝四周看看所处的环境。
一转头竟看见身旁有一个年轻男子坐着,沈瑄歌顿时挣扎着要起来,那男子一间她动作,立马慌了神,将她扶起。
沈瑄歌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竹床上,想开口问面前的男子他是谁,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吓人,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是面前的男子好像看出了沈瑄歌心中的疑惑,站起身给沈瑄歌倒了杯水,解释着说道,“我是一个郎中,是我奶奶把你背到这里的。她说你当时躺在荆棘丛里,她本来发现不了,但是她是背着我去山上采药的,我奶奶双目失明,眼睛看不见东西,想找什么就只能靠摸索,有一味药材只在荆棘中生长,她就摸遍了山上的荆棘丛,这一摸,就在荆棘丛中摸到了你。”
沈瑄歌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用依旧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婆婆现在身在何处?救命之恩瑄歌自当感谢。”
那男子一笑,清秀的面孔上出现的笑意如同水拂清柳,叫人倍感舒心。
他道,“瑄歌,你叫瑄歌吗?你可还有姓?”
沈瑄歌又缓缓咽了口水,这水想来取自山上的甘泉,所以分外清冽爽口。
连喝了几口沈瑄歌才道,“我姓沈,名唤瑄歌。不过姓名什么都并不是很重要,瑄歌还要多谢你们的搭救。否则我此时,可能就已经葬身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