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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兰溪从上次回府之后就相当低调,卫妙雪出了事,对于她来说,当然是有利无害。
安安分分地等着,如此,才能守好自己的小心思。
在她看来,卫妙雪已经绝了入叶郡王府的机会,当然,卫妙雪就算是没有出了这档子事情,也没有资格,因为她配不上高洁的叶表哥。
想着,卫兰溪有些走神,指尖一痛,鲜红的血珠落在她刚刚绣好的帕子上,十分显眼。
就差最后一针,反倒是出了这样的岔子。
她的大丫鬟夏儿惊呼出声,有些心疼。
“姑娘!”
卫兰溪将针线放下,清秀的小脸没什么表情波动。
轻声安慰夏儿:“我无事,不必担忧我。”
说着,将手指放在口中,将血吮尽,果然不再流血。
夏儿松了一口气,唉,这几日姑娘一直魂不守舍,但是照理来说姑娘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这么反常。
是有什么心事吗?
姑娘从小就少言寡语,有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着实让她心疼。
卫兰溪看着已经脏污的手帕,想着把最后一针绣上,再用清水洗,还可以用。
只是手还没抬起来,就听到门口卫亭禾的声音。
“二姐姐,我今日来找你玩,倒是在院子里没看见你的丫鬟,自顾自不请自来了。”
卫兰溪与夏儿对视一眼,才起身迎接。
嘴角挂着淡淡的一抹笑意。
“四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你不来,我也想着这几日去找你玩。”
卫亭禾踏入房门,笑意盈盈,身后跟着秋月。
“二姐姐这样说,我便安心了。”
卫兰溪心中虽然诧异,但也以礼相待,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吧。
虽然她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但是又何尝在另一种意义上,是陌生人呢?
卫兰溪引着卫亭禾坐在桌旁,吩咐夏儿:“夏儿,奉茶。”
夏儿应道:“是。”
说着,走出房门。
卫亭禾就静静看着卫兰溪忙活,眼含笑意,用帕子捂住嘴角。
“倒是我叨扰了,二姐姐不嫌弃最好,这几日府里沉闷,我也不敢乱出门,只能到自家姐姐这里解闷。”
其中深意昭然若揭,卫妙雪有恙,她们自然不能像往常一样寻酒作乐,参加诗会,不然,不就正好碰了卫郡王妃的钉子。
卫兰溪笑而不语,避重就轻。
“若是我能让四妹妹解闷,也算是我的长处,只不过我不善言辞,还希望妹妹包容。”
卫亭禾声音软甜,仿佛与卫兰溪一直是要好的姐妹。
眉角微微上扬:“哪里的话。”
又扫视到榻上的针线,眸子陡然亮了亮。
问道:“二姐姐绣花呢?”
卫兰溪点头,微微一笑。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我的绣工可比不上你。”
卫亭禾杏眸涟涟,嘴里谦让。
“不过是为了消遣,就算是为了送人,看中的还是心意不是。”
卫兰溪不再反驳,反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这四妹妹的嘴,是会哄人,难怪相对于自己,父王更喜欢四妹妹。
卫亭禾转移话题,意有所指。
杏眸闪烁,盯着卫兰溪,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丁点表情。
“二姐姐,听说叶表哥被叶姑母塞了几个通房,每日正苦哈哈呢。”
卫兰溪面色一凝,嘴角露出抹苦笑。
“叶表哥这样冰清玉洁的人,谁伺候他,都是求之不来的事情。”
卫亭禾装作没有看到卫兰溪的不自在,继续说道。
“话说大姐姐爱慕叶表哥,只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叶姑母肯定也颇有微词。”
是啊,谁不想要嫡孙。
卫兰溪点头不语,显然她厌恶卫妙雪,不想提及她。
心中暗想,卫亭禾今日来此到底所为何事,平日倒是不见得她们有多亲近。
夏儿已经回来了,给二人斟上了茶。
一时之间,茶香四溢,香气扑鼻。
卫亭禾笑着品尝了一口。
“好茶。”
卫兰溪解释道:“这还是去年父王给咱们姐妹几个的,平日待客才喝。”
卫亭禾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卫兰溪,显然还有别的事。
卫兰溪心领神会,看向夏儿。
夏儿走出门,将门紧紧掩住,并在外面站岗。
看来四姑娘此次前来果然有别的事。
卫亭禾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抿唇一笑,声音悦耳。
“二姐姐,过几日叶表哥生辰宴,有事请你帮忙。”
卫兰溪何其精明,连忙推脱:“我不过是不起眼的人,哪里帮得上你的忙,妹妹在哪里都是光芒四射,想必能帮妹妹的,可不止我一个选择。”
卫亭禾早已经想到,气定神闲地掩口而笑。
慢悠悠地说道:“二姐姐,此事非你不可,你也一定会帮我,帮我,或许就是帮你自己。”
卫兰溪看着卫亭禾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下有些不安。
面色也沉重了几分。
“四妹妹,就别打哑巴迷了,你就直说吧。”
卫亭禾就欣赏卫兰溪这一点,糊弄不过去,她就会开诚布公,丝毫不拖泥带水。
更何况,还有卫兰溪对叶淮书几近病态的爱慕。
这些都是她笃定的筹码。
“二姐姐,你中意叶表哥。”
是一个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卫兰溪被戳中了心思,有几分慌乱,面色也十分难堪。
她就知道她这位四妹妹不是善茬。
定定看向卫亭禾:“你想说什么。”
卫亭禾不急不缓:“如今卫妙雪已经出局,你的机会变大了,但是叶姑母怎么可能会让叶表哥娶庶女,所以你也愿意做妾。”
卫兰溪不言语,但是卫亭禾的话确实全部猜中了她的心思。
只要能守护叶表哥,她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做妾。
叶表哥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卫亭禾声音仿佛带着蛊惑力。
“但是叶表哥始终不知道啊,有时候,还挺佩服二姐姐的爱意。”
卫兰溪眼眸闪过一丝黯淡,是啊,叶表哥始终不知道。
“但是,若是别人想害叶表哥,二姐姐肯定会挺身而出的,是吧?”
卫兰溪不可置信地抬头:“四妹妹在说什么?叶表哥可是世子,谁敢害他……”
卫亭禾打断她:“二姐姐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就算是在沙场上奋勇杀敌的将军,也会被后宅阴私玩弄,二姐姐,你我从小见的还少了?”
卫兰溪语气有些急切,事关叶淮书,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怎么回事?”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卫兰溪连忙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心里暗暗强调,冷静!卫兰溪!不要着了卫亭禾的道,万一只是迷雾弹怎么办。
但是卫兰溪清楚地知道,既然卫亭禾能亲自找她谈合作,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卫亭禾笑而不答。
卫兰溪着急,继续追问。
“四妹妹,你快说呀。”
卫亭禾好整以暇地看着卫兰溪。
“那二姐姐能帮我了吗?”
卫兰溪快被急死了,深吸了一口气。
一字一顿地说道:“只要牵涉到叶表哥,你说的属实,我自然是愿意帮你的。”
卫亭禾莞尔一笑,美目流盼。
目的达成。
“好嘞,就等着二姐姐这句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