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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黑,小花手提木剑走回了居住的小院。周年早早便在这等着她,见她回来,神情有些疲惫,连忙问道:“怎么了”
小花愁眉苦脸:“张道长教我的剑法好难啊,我学了三个小时,练总纲都背不下来。”
周年:“你也听秦公说了,这剑经才是剑修真正的宝贝。既然是宝贝,那自然比你以前学的剑法要难。”
小花点点头:“张道长让我把总纲记熟之后再去找他,可是我们又不会在这里长住。”
周年想了想道:“这的确是个问题,虽然张道长也不是主修剑道,但是你前期修习这剑经少不了他的指导。”
见小花略显疲惫,周年便让她赶快休息,自己也回到了屋内。在床上盘腿坐下,没有修炼任何功法的他感觉许多时间都被浪费了。但是体内经脉干枯,丹田如一片旱地,没有海量的灵气滋养恢复,自己怕是无法在已灵气修炼。周年渐渐入定,进入冥想状态养养神魂也好。
这一日,武陵山上阴云绵绵。整片天空都黑压压的,武陵山主峰的金顶之上,一座面积不大的殿观在那最高点矗立着。
今天因为雷雨关系,武陵山也暂时不对外开放,这主峰的至高点上,此时只有三人站在那殿前。
“这便是雷火炼殿?”周年看着眼前不大的小殿问道。
张道长看着漫天的雷云点点头道:“没错,今日雷云积蓄,气势甚大,已经好几年没有这种天象了,真是天意啊。”
周年放眼望去,只见那天上的雷云已经从浅灰色转变为深灰色,其中似乎在酝酿这巨大的力量。
张道长:“周年小友,你准备好就可以进去了,天雷随时会降下。”
周年点点头:“我进去真的什么也不用做吗”
“没错,进去后全力守护自己的肉身和魂魄,不需要任何行动,你动的越多,越会给雷火炼殿造成一种你游刃有余的错觉,那反而会召来更为强大的雷火!”张道长肯定的说到。说罢,只见他双手一挥,那雷火炼殿上端的一圈铁架被隔空撤下。
随着铁圈的消失,雷火炼殿上竟然竖起来了丝丝闪电!
“这铁架是建国后为了防止雷火炼殿能量溢出造成损坏而布置的阵法。我已将他撤下,雷火炼殿正式开启。你踏入的那一刻,谁也无法在保护你,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张道长看着周年,神情严肃。
周年点点头,说话这会儿功夫,天上的雷云已经变成了黑色,其中隐隐有亮光闪过,距离也被压到了雷火炼殿上方十米处,好像随时会塌下来一般,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深吸两口气,周年几步便踏入了那雷火炼殿之中。
随着张道长手掐法诀,雷火炼殿的门也关了起来。一道道闪电在上方的黑云中闪现,阵阵雷声鼓噪四方。
踏入殿内的周年四下看去,殿里的面积不大,因为没有光源,显得有些黑暗,但是能听得到外面传来的雷声,那声音仿佛就在周年的头顶回荡。
周年发现自己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殿内也开始时不时闪现一小道电光。
“要开始了么”周年心中暗道。
他记得张道长的话,随即在原地盘膝而坐,意守丹田,任那道道电光在周身盘旋也不为所动。
殿外,不知何时起开始凭空出现了一个个脸盆大小的火球,这些火球似实似虚,在闪电的影照下,显得飘忽不定。
秦公和张道长早已站在了百米开外,雷火炼殿一旦启动,狂暴的力量会无差别的向周围辐射,他们不敢离得太近,但也不敢离得太远。如果有能量溢出引发其他损失,还需要他们出手阻止。
秦公看着那脸盆大小的火球在半空中越聚越多,不由得担忧道:“这是我第一次见雷火炼殿的奇景,虽然早有耳闻,但是真的站在这里才能感受到这股让人心颤的力量!”
张道长:“我也是第二次见这雷火炼殿启动,上一次见它启动之时,我还是个刚刚入道的小道士。因为颇有天赋,所以被师尊带着远远观看了雷火炼殿的启动。”
“这股力量确实狂暴,不知道周年能不能坚持住。万一坚持不住,当真没有别的办法施救吗”秦公再次问道。
张道长摇摇头:“你也看到了,这雷火炼殿虽然在我武陵山,归我们管辖。但是历代掌门人只是掌握了开启它的法诀,并没有操控它的办法。在开启之后,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干预。若是有办法也不至于让从前那些天才折损在里面了。”
秦公听后,只能心中暗自为周年祝福。
忽地,半空中那些虚虚实实的火球径直穿过雷火炼殿的顶部,进入殿内。
此时的周年正端坐在殿中,他猛然间感到一股炽热将自己包围。睁眼望去,自己头顶上方,一个硕大的火球朝着自己砸了过来。
周年眉头微皱,他忍不住想要出手将这个火球击溃,可是张道长又再三叮嘱他不要乱动。
那火球的速度野兽极快,周末在犹豫间,已经被火球笼罩。
“烫!”
这是周年的第一感觉,火球沾染在他的身上,周年那比仙体还要强大的肉身瞬间被灼烧出了一块块的黑色斑点,而他也被这火球烤得咬牙切齿。
那是被火灼烧的感觉,如此真切,根本不管周年是什么强大的体质,火焰直接炙烤着他的肉身。
周年全身剧烈颤抖,疼痛让他整个脸都扭曲变形,双手也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好在体内的寒冰药剂开始发挥作用,在这种疼痛的刺激下,寒冰药剂彻底将以往没有发挥的力量发挥了出来,那些残留在体内的药剂也被彻底同化,它们此刻正在疯狂的修复周年的身体。
“来吧!”周年心底怒吼到。虽然难以忍受,但是这也唤起了周年内心的不屈,以往经历天劫之时,肉身也曾被天雷洗练过,现在有了强化后的身体和血族之力加身,他不行这个小世界的劫难比他那个修真大世界还厉害。
但是紧接着,周年就傻眼了,因为刚才只是一个火球冲了过来,在他逐渐忍耐住以后,上方开始出现接二连三串在一起的大火球,两个,三个。那些火球似乎遵循着某种规律,逐一投入周年的身体之上。
殿外的张道长与秦公也发现了这些火球的异象。
“他承受住了,业火开始淬体了!”张道长有些紧张。
秦公看着殿外那漂浮着的无数火球一个接一个钻入殿内,不由得揪起心来。
殿内的周年上半身疯狂的晃动,他的肉身已经被接二连三袭来的火球炙烤的不成人形。神智都被业火炙烤的模糊不清,此时的周年心中只是想着不能动,坚持。血族之力也在这种刺激下发挥出了极大的力量,不停的在让肉身进入变身状态,但是奈何业火实在凶猛,血族之力只能在身体组织不断的毁灭中重组,根本来不及完成变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即使火焰和疼痛让他痛不欲生,周年的下半身依然牢牢坐在地上。
“啊啊啊!”断断续续的嘶吼不停从殿内传出,业火似无穷尽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涌入,摧毁着周年的身体,也摧毁着他的意志力。周年终是忍受不了那种业火炙烤的痛苦,放声大叫了起来。
“这。。。”秦公看向张道长。
没想到张道长反而有些激动:“好事,业火入殿这么久,他还能叫出声,已经超越了一半曾经入殿的天才!”
殿内已经看不出周年的模样,他全身上下都已被火焰包裹。那红色的火焰随着火球不断的补充,逐渐开始发出丝丝金色光芒,随着金色光芒的出现。周年的疼痛也到达了极点,他无法在静坐着忍耐。
一个人形的火焰猛然在殿内站起来,周年入目之处皆是火焰,他的世界已被无穷的业火充斥。
可是张道长果然没有骗他,随着他一起身,原本有序进入他身体的火球瞬间一拥而上。
原本泛着金色的火焰因为温度的急剧提高,竟然涌现出了点点白色,那是业火达到巅峰的标志。
周年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失,寒冰药剂和血族之力在这业火的炙烤下似乎已经没有了抵抗能力。身体被烧毁的速度远远大于寒冰药剂强化后的恢复速度,此时的周年甚至开始后悔,当时没有让王院士给自己换血。
而原本一直在努力抵抗的血族之力,因为血液被业火炙烤而蒸发,失去了血液的血族之力在体内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力量。他的身体终于是失去了一切抵抗手段。。
“不!”周年不想放弃,死守着灵台一丝清明。只要他有一丝放弃的念头,业火就会褪去,可是自己全身已经被烧废了,体内经脉尽数灰化,肌肉骨骼也被烧的焦黑。此时放弃,不死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可是那业火岂是一丝清明就能抵挡的?周年终究是小看了这业火炙烤的威力,他最后一丝清明也被那熊熊业火吞噬。
大殿内,一时间安静无比。
“我就要倒在这么”周年在业火中喃喃道。气息一弱,周年整个人仿佛被业火彻底打倒,双腿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躯,轰然倒地。
过往的碎片如走马观花一般闪现在脑海,从他哇哇坠地那一刻,到穿越而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无数张面孔。仙界众神,妖魔鬼怪,血族天使,秦公小花。
“自己这一生好像过的有点快,有点来不及去体会,修真战斗,就这样过完了一辈子。可是,到最后,自己没有倒在例次凶险的战斗,而是倒在这里”周年被烧的焦黑的双唇似乎缓缓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不!我还没死,我还有意识,为什么要放弃!业火虽然凶悍,但是我还存在,现在的身体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想到这里,周年整个人仿佛洪水冲破了大堤一般。
“轰!”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声响,但自己的身体的确在那熊熊业火中感觉不到炙烤的痛苦。
周年神智回归本体,不再虚无缥缈,意识再次主导肉身。他感觉全身有些酥酥痒痒,原本被烧的没有知觉的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
业火之中,周年原本被烤得焦黑的体表开始干裂脱落,底下露出了闪着金光的肉身,那是一具正在淬炼的崭新躯体。
周年的头脑越来越清晰,似乎已经再与业火的较量中取得了胜利,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头顶依然有着隐隐的“轰隆”声。
殿外的张道长看着消失的业火兴奋到:“他成功了,不不,是成功了一半。他已经超越了曾经进去的绝大部分人!”
秦公望着那盘旋在殿外的粗壮闪电却笑不起来,作为修真者,他知道雷电的力量有多大,那是天道用来阻拦他们打破枷锁的手段。而那殿外的雷电,虽然目标不是他,他还站在百米开外,依然充满了让他胆寒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