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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院出来已是临近中午,附近餐厅不少,可道长对材料有特殊要求,慕颜夕不得不放弃在外解决午餐的想法载她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气愤画皮二里的狐妖不符合狐妖的形象,让她难以忍受,萧墨染倚着,静静听她说话。
慕颜夕的声音柔软惑人,含着不易察觉的媚意,纵是在抱怨中,也像在勾人似得。她的妖娆,绽放的那般密切而浓烈,无时无刻的渲染。
萧墨染垂眸,长睫轻轻覆了层浅薄的天光,衬的眼睛乌黑明亮,澄澈若溪水。
到了小区,慕颜夕慢慢滑进地下停车场,萧墨染去等电梯,慕颜夕锁好车跟在她身后。中午回家或者外出的人不多,电梯下的很快,不多时,叮一声轻响,泛着金属质感的电梯门打开。
萧墨染微不可查的皱眉,转瞬平复,她依然不是很喜欢这样空间封闭的环境,好似束缚其中,有意外发生,其中的人没有丝毫反抗能力,若非慕颜夕坚决抵制从楼梯走十几层回家,她会选择另外一种途径。
电梯门缓缓关闭。
黑暗的纹路一闪而逝。
待电梯停在慕颜夕家所在的楼层,萧墨染身形一顿,伸手拉住慕颜夕,她回身,凝眸瞧着萧墨染:“怎么呢?”
萧墨染挨近她,右手往她腰际滑去,探进她外套口袋里勾出钥匙,“念珠落在车上,我下去拿一趟。”
慕颜夕应了声,这几天萧墨染诵经次数不多,可念珠一直不离身,她见的都已经习惯,刚才总觉着她身上少些什么,原是念珠不在。
萧墨染极快的在开门键按过,一闪身进去,慕颜夕目送她离开,走到家门口,找钥匙,开门。
电梯匀速下降,无人在此时等待,自是畅通的一路到底。
上面楼层数字变换,萧墨染掩在衣后的左手垂下,漏出手中精致雕刻光泽微旧的木质念珠。她澄黑的眼眸漾着冷冽的光,像是雪山上冰封的寒潭。
水不结冰,却寒冷刺骨。
清冽的檀香味逸散,封闭中,映的雅致又安宁。
慕颜夕进门就停在玄关,看着眼前古怪的人暂时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叶纯白和高昭然并着坐在一处,气氛僵硬的凝固一样,叶纯白神色淡然的端着咖啡一口一口抿,旁边放着已经撕开的糖包和奶包。高昭然盯着电视看新闻,一个台接着一个台,不过从她明显走神的样子看得出她应该什么都没看进去。
慕颜夕将钥匙随手放在玄关小柜上,换过鞋,看了看叶纯白手边的包装纸,“叶先生,咖啡里加三包糖和三包奶和糖水有区别呢?你怎么不干脆喝糖水?”
叶纯白再抿一口,“我不喜欢糖水,寡淡的甜味,太腻。”
慕颜夕似笑非笑:“还有其他饮料酒水。”
叶纯白淡道:“慕老板家中空空如也,高小姐找不到你的珍藏,只得给我冲咖啡,我不喜欢苦,所以要加三倍的糖。”
慕颜夕同样不喜咖啡,这里没有备着,高昭然从哪儿翻腾出一包速溶咖啡来,随意的看过去,突然笑了,那包速溶咖啡是很久之前买的,只剩一包,放的都过期了,前些时候炽影派人打扫这里翻出来,她还没来得及扔。
“你一向是对我讨厌到避之唯恐不及,说罢,你来有什么事?”慕颜夕抱着手臂,居高临下。
“我并非是讨厌你,单论人,慕老板还是不错,可你的职业让我厌烦,自是喜欢不起来。”叶纯白喝完咖啡,从茶几上抽张纸巾擦拭干净,挑开身边的包拿出两封请柬递过去。请柬颜色大多艳丽,这两封倒是素雅大方,叶纯白细长的手指轻轻扣着,瞧着修长好看。
慕颜夕接着看完,笑意收敛,仔细想了想说:“李墨凡?据我所知,墨染和我都不认识她,为什么会给我们发请柬?”
叶纯白面无表情:“你和道长声名在外,成都上流人士鲜有人不知道,有心人想了解你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慕颜夕挑眉,眼底的墨色冷下去,“她查我。”
语气虽冷,可心里却不是很在意,她的资料牵扯到军方政界被严格保密,即便是政界人士,没有相应的权限也不能去调出她的资料,能查到大多都是没用的信息,所以她并不担心。
“我是风水师,李氏集团主战房地产,它是我几个大主顾之一,它家的大小姐请我帮忙,我没理由拒绝。”叶纯白拿着包就要走,绕过慕颜夕,“她只托我这么一件事,至于去不去,随你。”
慕颜夕倒是不想答应,可现下牵扯到萧墨染,她不能代替去做决定。
叶纯白走到玄关正出门,忽然停住:“慕老板,你的咖啡很难喝。”说罢,开门走人,没有给慕颜夕反攻的机会。
慕颜夕眯着眼盯着没关好的门很久,才坐到绵软舒适的沙发上,探手在高昭然小腿伤处狠狠捏了下,直疼的她面目狰狞吼道:“死妖精你疯了?!捏哪儿不行你捏腿?!疼死姐姐了。”
慕颜夕瞥她,浑不在意高昭然的咆哮,“谁让你装尸体,人都走了也不说话,当看不见我呢?”
高昭然冷哼一声,“尖酸刻薄的风水师,我懒得搭理她,你跟她关系不错,我连带着也就懒得搭理你。”
“那好啊,你赶紧走吧。”慕颜夕指着门道。
高昭然:“……”
真无情。
高昭然心里暗骂死妖精连个台阶都不给她,心狠手黑不给面子,同时转移话题道:“莲花道长呢?你们两个一起出去,她去哪儿?难道你把道长抛弃掉了?哎呀呀,负心人。”
慕颜夕眸色一凝,眼尾的妖娆散去不少,没搭理阴阳怪气的高昭然,现下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萧墨染只是去车里找念珠,就不大的空间,纵是翻个三四回也用不了这么久。
她立时起身就要去寻人,正迎上推门进来的萧墨染,见她着急的往外跑问道:“出了何事?”
慕颜夕心里一松,仔细的瞧着她。
萧墨染衣衫整洁,不沾丝毫灰尘,一如既往的安稳宁静,看着慕颜夕的眼眸波澜不惊,没什么异样,左手缠绕着木质念珠,细致的纹理映着她莹白肌肤,极美如玉。
慕颜夕暗地里留神她的表情,状若无意道:“没什么,我见你许久不回来,怕是有你有麻烦,正要下去找。”
“无事。”萧墨染淡漠的答了句,换上鞋走向卧室。
念珠干净的不染纤尘,在她指尖轻轻晃动,一下一下,刻着慈航坐像的珠子上裂着些难以看清的纹路,细小的几道,让慈航像有些四分五裂的破碎感。
慕颜夕观察不出什么,便没再说话。高昭然优哉游哉的看电视,虽是只让她看新闻,可叶纯白不在,整个房间的气氛都轻松不少,她跟叶纯白差别太大,看不上她那刻薄样,没说几句话就想吵架。
这一点倒是跟慕颜夕一样。
不正经的人总容易跟很正经的人吵架,因为各种匪夷所思常人看起来根本不值得吵的原因。
高昭然像做报告一样对慕颜夕说:“妖精,我看了一上午成都本地的新闻栏目,那事就跟没发生过似得,消声觅迹,连个渣都没人提,以媒体闻风而动的闪电速度来说,要么是媒体没得到信,要么是有人压下去。”
慕颜夕俯身,给自己倒杯水,慢慢抿着,“媒体的线人无孔不入,它们没得到信的几率很小,我比较偏向后一种情况。”
高昭然侧身,抬眼觑着她,微暖的日光透着明净的落地窗映过,她容貌明朗美艳,肆意的绽放着,仿佛以往的迷蒙瞬间消散,变得通透精明。
“你还要不要继续追?”
慕颜夕轻笑,时不时的望向主卧,“我为什么要追?这是你的事,我不管。”
高昭然笑嘻嘻的,“我看你好像很感兴趣。”
“说错了。”慕颜夕捏着玻璃水杯,杯壁上衬着她润白的指尖,“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只是你突然靠上来,为安全考虑,我需要留意细节。”
慕颜夕迫进她,高昭然给她盯的不自在,稍微侧着头,她满意的勾着唇,“每个人的*都不同,*会影响他们的做法和手段,那些人发生了什么,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不过,若是你能维持现状,或许我们还能做朋友,降头师,你说是不是?”
“别这么生硬,友人不是得深入了解才能增进感情?我是拉近咱俩的关系,姐姐我对你心仪已久,这不是找机会跟你发展一下。”高昭然不怀好意的抛媚眼,转而又一巴掌拍她肩上推远点,双手护胸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敷衍的态度让人一看就是装的。
慕颜夕眼尾抽了抽,暗骂这人就是一团烂泥,踩上去都怕脏了自己的鞋,粘着就揭不下去。
“我不出轨。”
高昭然纠缠不清,“一回生,两回熟嘛。”
慕颜夕:“……”
两人世界插进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第三者是什么感觉?
慕颜夕是觉着她恨不能将高昭然分筋错骨再扔到外面让她自生自灭,真不该一时兴起去救人,有她在的时候,萧墨染雅致端庄的紧,连她靠近都不许,这让慕颜夕很是抑郁。
不过她郁结的心情在看到萧墨染端出全素宴,高昭然脸色变的跟青菜一样油绿油绿以后,她一下子觉得心情很好,阳光异常明媚。
高昭然朝萧墨染眨的眼都快抽筋了,对方目不斜视,她低声道:“莲花道长,我是病人……”
萧墨染将面前一盘西兰花推到她面前,“高施主,你伤在腿,余毒不清,此物对你甚好。”
高昭然脸色更绿,直勾勾的盯着寡淡少油的西兰花,“莲花道长你会做荤吗?比如鸡汤什么的?”
“贫道自幼出家,门规清律严明,清心弟子饮食之由不可杀生。”萧墨染轻描淡写道。
慕颜夕紧接着说了句:“我会。”
高昭然眼睛蓦地亮了,乌黑的眼珠转了转,慕颜夕又说:“但是我不想做。”
高昭然:“……”
真是,这地方没一个好人,连伤残患者都欺负。
慕颜夕想了想道:“墨染,刚才叶先生给我两封请柬,是铭盛集团在三天后会举办一场珠宝展示会,邀我们去。”
萧墨染顿着,“我们?”
“恩。”慕颜夕应着,“按着叶先生的意思,铭盛集团的大小姐李墨凡查过你我,资料信息倒是没什么,只是这番邀请,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思。”
萧墨染长睫颤了颤,在细致莹白的脸上覆了层浅淡的阴影,“那就去罢。”
慕颜夕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萧墨染的性子,该是不想去参加这些俗世活动才对,怎地答应的这么快。
萧墨染仿佛解释般道:“你不是猜测她的心思?避了一次,避不过第二次,不若前去,静观其变,才好从中周旋。”
“你说的有理。”慕颜夕若有似无的瞧着她,但萧墨染依旧没有丝毫破绽。
她是有种直觉,下意识的觉得萧墨染不对劲,就像一直习惯的物什摆放在固定的方位,突然有一天变换了地方,熟悉的人就会觉得不舒服。
可她还是萧墨染。
变化快的不可捉摸,有些端倪不知不觉中显露,但她没有把握,也不能肯定。
作者有话要说:我因为可以和你相爱,而骄傲,然而你却不知道,我期待在你爱的世界里变的重要……稍晚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