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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染不过万事随心,并非是懵懂无知,她只是对于慕颜夕的亲近不生厌,想来她也不明白这是出于什么缘由,可她能任着慕颜夕靠近,由着她做些大胆的事,并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吻,尤其还是这般明显带着别样意图的亲吻。
这已经在她处事的边缘,不能再发展下去。
打定主意,萧墨染之后再没跟她说话,慕颜夕百般找话题也不言语,低低的沉了句,“我累了。”
慕颜夕住了口,静静的站在她身边,身姿绰约,即便墓中光纤暗淡,又过于疲乏沾了许多尘土,仍是掩不住那万千妖娆,只眸光微动,便轻易摄人心魄。
狐狸本就擅于揣度人心,何况她是活了许久的狐狸,萧墨染一番心思,她大抵能猜个多半。
她若无其事,柔柔的唤,“道长。”
见萧墨染没反应,声音更静,“道长。”
慕颜夕低低的笑了,温度渐渐凉了,如同叹息般,“道长……”
萧墨染一动不动。
慕颜夕敛去所有神色,眼底冷的跟冰一样,她本就不是热切的人,更不愿死抱着一个木头桩子,既然这人计较,那掀过去好了,谁没谁不能活,当她一个妖精没了萧墨染还难以存活了不成?
罢了罢了,当个玩笑开过就好。
“慕老板,你在甬道中,为何,会将青铜灯柱损毁那般举动?”萧墨染没有看向她,目光落在一处青铜人俑上。
等了许久没有回应,萧墨染不得不抬眼瞧她,却是那人兀自摆弄手中玉珠,她又喊了声:“慕老板?”
慕颜夕将玉珠缠绕在手上,缠了六圈,和萧墨染一样细致的方法,恍惚间还留着她的体温。
萧墨染蹙眉,眼底流光沉了沉,抿了下唇,“慕老板……”
瞧着她冷凝的脸色和不言不语的态度,叹口气,也不说话了。
慕颜夕听的身后没了动静,这才转过身来,附身慢条斯理的整理背包。
萧墨染睨着她,“慕老板,你是在别扭吗?”
被戳破心思的狐狸很平静,非常平静,就算深处地底不知多深的地方都相当平静,她淡淡道:“道长师出名门,冰清玉洁,我不过山间小妖,既比不上道长慈悲,又敌不过道长绝情,怎么敢在道长面前别扭呢,那是万万不能。”
清莲道长就这么让人欺负还是清莲道长?
“那里,亏得慕老板谬赞,只是慕老板上古狐族血脉,本是妖中王者,该明辨道理擅决断才是,如今身在险境,脱身之法尚不知晓,慕老板竟做出许多小女儿情状来,当真叫人小觑。”萧墨染回的轻易,妖精和道士争长短,狂妄。
慕颜夕眼尾一抽,“我恶人见得多,被人吓怕了,胆子可是小的很,比不得道长英姿,只生存之法还有一套,不劳道长操心。”
萧墨染听得她的话,心里泛上气焰来,脸色渐渐冷了,拉开她背包,把所有食物自己背包里,再将她的背包轻轻一抛,“慕老板存活有术,贫道便不担心了,不如你我分道而行,免了让慕老板生厌,断送一路情谊。”
慕颜夕笑的愈发绚烂,勾人的像媚骨天生的妖精,眼底水光冻结,把食物都扒拉你包里去,让我自己走?怎么走?一路吃死尸出去吗?不怕吃还怕消化不良呢。
萧墨染还是没劲的很,只是刚才整理背包简单几个动作就有些呼吸急促,背上黏黏腻腻,疼的已经麻了。
慕颜夕几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抱住她微颤的身体,萧墨染抵挡着她的靠近,无奈现下力气太小,偏生慕颜夕这人力气大的很,青铜柱子都能踹弯。
她揽着萧墨染纤细腰身,脸上泛着温柔笑意,摸到她后背裂开的伤口处,一点一点,狠狠按了下去。
生生撕裂般的疼。
萧墨染脸色一下就白了,连唇都是苍白的没有血色,她咬着唇,痛哼闷在心里,侧过头一声不吭。
慕颜夕笑意藏着许多冷凝,尖利的指甲顺着裂开的伤口一丝一丝划过去。
萧墨染几乎咬破唇角,指甲划过伤口的感觉太折磨人,疼痛之下她毅然抬头望向慕颜夕,眼底清澈,坚韧如松柏,冷汗顺着轮廓流到下巴上。
她脸色好像有些消瘦,眼下泛着疲惫的乌青,淡淡的暗影。
慕颜夕挑眉,松了手,就这么看着萧墨染身体一下子落下,低笑着说,“道长,多谢你的好意。”
她是有好感,她是想靠近,可并不代表谁都能放肆到她头上,她向来觉得命如草芥,不值一提,让谁生就生,让谁死就死,好感的程度可以让她不用拘谨,并非可以事事例外不识抬举。
她软弱过,可那又怎么样,萧墨染这性格注定在人吃人的地方活不到最后,没有她,不过多费一些功夫,有什么要紧,狐狸会笑就安全?当真笑话。
慕颜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若无其事,俯身要解萧墨染的衣服换绷带。
萧墨染蓦地站起来,晃了几下,掌心浮着缚魂镜,锁魂禁咒金光闪烁,带着凌厉的庄严。
她是道士,怎会受制于一个妖精?
慕颜夕像是没看到锁魂禁咒,执着靠近,锁魂禁咒发出异样的动荡,变得激烈。
她望着萧墨染沉静的眼眸,“先换药,之后如何气都随你。”
萧墨染和她对峙,缚魂镜分毫不动,金色符咒光芒更亮,照的满室青铜诡异青灰。
慕颜夕没有惧色,伸手,牢牢握住她手腕,萧墨染用力一挣,后背蓦地泛疼,锁魂禁咒在金光猛然亮起的瞬间黯了。
萧墨染抗拒她的靠近,神色清淡如初,后背止不住的激起阵阵冷意,几乎将她整个人都冻住,她怎么忘了,慕颜夕狠心到匪夷所思,她是妖,本就带着凶性,自己却几十天的相处就下意识当成了人,她是没亲手杀人,但她身上的人命绝不会少,不呲牙的妖就不是妖了?何况她还是九尾天狐无上凶厉的妖。
她淡淡的笑了,冷的没有温度,自己真是幼稚的可以,二十多年的道都白修了!
慕颜夕眼看着自己将所有温情化为乌有,依然解开萧墨染的外衣,将染透血的纱布换下来,取出毛巾沾湿,小心的擦干净萧墨染后背的血迹,对她的僵硬像根本没看见,待拿出药粉的时候顿了顿,“伤口裂的深了,会很疼,你暂且忍一忍。”
萧墨染不吭声。
慕颜夕仔细将药粉倾倒在她背上,僵硬的身体一颤,转瞬强撑住,取来干净纱布包扎好,再换上干净外衣。
她勾着唇,轻柔的看这萧墨染,拾起没有任何食物的背包背上,说:“道长别气,我这就走。”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向殿堂深处的黑暗。
“颜夕,你如此迫不及待的甩开我,便是为我好?”
慕颜夕一个踉跄,停住,皱眉,心里暗暗叹口气,这死心眼的人还这么聪明,这样不好。
“我是曾怀疑看错你,但心中从未相信你是这般,适才甬道之中,你如何都不愿抛下我,现下这样急切的狠厉,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欺我愚钝么?”
萧墨染字句如刀,割的慕颜夕苦笑不止,她低低的说:“道长,你偶尔糊涂一下不行么?鸦神在这里,你不能跟着我去。”
萧墨染神色渐柔,淡雅如菊,仙姿斐然,“我承诺救你,便不能放任你去寻死。”
慕颜夕妖气浅了些,“我没有寻死,鸦神死了,我就活了。”
“可你心中并无把握,早已决定不过一死,这才想方设法骗我离开,我说的可对?”
慕颜夕有些恍惚,她很不明白自己已经放过她,为什么还偏要跟着她,不知道会死吗?不知道很可能会被疯狂的自己杀了吗?不知道现在最危险吗?她是道士,该和妖精划清界限,为什么主动纠缠进来?
她满心疑惑,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道长,你如此,可有私心?”
萧墨染看了她许久,轻轻的叹口气,“颜夕,我不想你有事,可以么?”
她确实还没感觉出自己私心在哪儿,是什么,只是见着慕颜夕不肯罢休的模样,看来不想出个理由给她,不知还要出什么阴招。
慕颜夕还想问,萧墨染朝她虚弱的望了眼,柔的能滴出水来,薄唇轻轻抿着,喘了几声,“颜夕,我疼的辛苦,你……”
萧墨染不过是表现的弱一些,让她不要再问了,可是这么一来惹人垂怜的模样被慕颜夕下意识当成了美人计,然后义无返顾心甘情愿的栽了进去。
慕颜夕当即噤声,什么都不问了。
黑暗中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弥散开沉重的血腥味和压抑感,如同腐朽了千百年的味道。
慕颜夕上前一步,挡着萧墨染,眉心火焰图腾闪烁不断,紧紧盯着那个慢慢走来的阴影。
阴影走到强光手电范围内。
一个人。
一身黑衣长袍,边缘银线勾描繁复云纹,衣袍上银色化成图腾,邪魅而神秘,黑色面具遮住整张脸。
来人右手搭在肩上,对慕颜夕恭敬的弯了弯腰。
“殿下,大人要见您。”
血腥味又重一层,银光似乎将所有变得冷冽。
慕颜夕眯着眼,笑了。
此人面朝萧墨染,声音低缓而寂然,“大人久仰居士大名,还请清莲居士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