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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和宫。
宁浅予也是一直坐在桌子前,怔怔的盯着桌上的琉璃鱼缸发呆。
怀中的阿狸时不时的叫上一声。
立春几人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谁也不敢打搅,只能安静的立在一边。
好久,一个小丫鬟怯怯的掀开门帘进来,走到立春身边,道:“立春姐姐,皇上早就回了潜龙殿……”
立春挥了挥手,小丫鬟即刻退下去。
立春犹豫着,走到宁浅予边上,刚想开口,宁浅予已经说话了:“我都听到了。”
“皇后娘娘……”立春低声道:“您坐了好大一会,之前太医说您的月份渐大,坐一会,还得活动一会……”
宁浅予没有应声,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紧抿着唇,显示了她现在很不开心。
立春立夏还有茯苓和玲珑,面面相觑。
良久,茯苓上前,轻声道:“皇后娘娘,已经是晚膳之间,您没胃口,这肚子里的小皇子总是要吃的,要不奴婢前去请皇上?”
“不用了。”宁浅予起身,带着些落寞道:“传晚膳吧,皇上今儿,不会来了。”
真是坐的时间长,肚腹间的压力太大,陡然间起身,双腿麻的很。
刚一迈步,差点没站稳。
立春刚准备去搀扶,一双大手,已经握住宁浅予的双臂。
熟悉的香味传来,宁浅予有些错愕的抬头,对上那双莹然盛着星辰的眼眸。
“皇上?”
司徒森身上还带着外边匆匆而来的寒意,但额头上的薄汗,又说明他走的很急。
果然,他说话间还有些微喘,但语气却是调皮的很:“我的夫人,夫君前来陪你用膳了。”
宁浅予一直紧绷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但随即朝周围伺候的人看了眼,又低声嗔怪道:“还这样多人看着呢。”
司徒森抬起头,看了眼周围伺候的人,道:“你们看见什么了?”
众人皆是异口同声:“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司徒森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得意看着宁浅予:“夫人你瞧~”
他说完这话,海青才跟进门,海青到底是年岁大了,根本赶不上司徒森的速度。
一进门,就委屈的道:“皇上,您走的飞快,老奴老胳膊老腿追不上啊!”
“追不上就慢点。”司徒森将怀中的宁浅予朝饭桌抱过去,一边道:“朕急着前来和皇后用膳,你这样着急做什么?”
宁浅予低声道:“皇上先放我下来吧。”
“你腿都麻了,还怎么走?”司徒森凑在她耳边道:“若是摔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再说我现在是皇上,谁也不敢说什么的。”
他这般无赖起来,真是跟之前的竹公子一样。
宁浅予虽然知道不和礼数,可心情到底是因为司徒森的话,好了很多。
她微微一笑道:“皇上既然来了,赶紧传膳吧。”
这顿饭,两人都心照不宣的,谁也没开口,只有司徒森不停的给宁浅予夹菜。
等吃完之后,司徒森才朝着众人道:“撤下去之后,你们也都先下去吧。”
宁浅予知道他有话要说,这一瞬间,她有些不想去面对。
伺候的人,全部退下去,只有司徒森和她两人在屋子里。
司徒森酝酿着,气氛愈加的凝重。
好一会,才开口道:“下午,太皇太后召见了我。”
“嗯。”宁浅予知道他要说的,定是纳妃的事情,焦灼之下,不知道将视线放哪儿。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盯着上边的鸳鸯戏水图,道:“我知道。”
“太皇太后说要我纳妃。”司徒森盯着宁浅予的表情,缓缓开口。
但他的下一句还没出来,宁浅予长长的睫毛微颤,已经抢先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妃子越多,越能帮皇室开枝散叶。”
“这,这是好事,而且……”
“而且先帝大丧已经过了近两个月,现在挑选着,再过一个月,直接将那些妃子安置进宫,也是好的……”
“挑选妃子,本该是我这皇后去操办,但皇上要体会臣妾怀着身子,不能操劳,还是将之交给礼部,礼部办的多,自然周全,皇上大可放心。”
“正好六宫都空着,也不需要争夺,按照身份的高低排下来,一个多月后,天气渐渐的暖和起来……”
宁浅予一口气说了很多,到最后,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她不敢停下。
她本以为自己能体会司徒森的处境,能接受旁的女人共侍一夫,但真到了这一步,好像根本做不到她想的这般洒脱……
说完后,她紧紧捏着手中的茶盏,连喝了好几口茶,来掩盖已经很难自控的情绪。
生怕一松懈,情绪也会暴露无遗。
司徒森看到她这样,神色有些古怪:“你真的想六宫住上旁的女人,这样,你会开心吗?”
这句话,成为压垮宁浅予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
宁浅予心里的烦躁达到了定点,她将茶碗狠狠的搁在桌上,起身回望着司徒森:“皇上以为呢?”
“臣妾已经说了该说的,皇上还想臣妾说什么?”
“难道想听臣妾说不愿意?哪个女人,想和别人分宠爱,将最爱的人让出去?”
“皇上这话说的搞笑,我是皇后,必须母仪天下,必须大度……”
司徒森知道她是误会了,一把上前,紧紧的将宁浅予抱在怀里:“你不想,我也不会做。”
原以为这话,能让宁浅予安静下来。
哪知宁浅予却一改之前的温顺,拼命的挣扎着。
司徒森怕伤到她的肚子,小心翼翼的避让,但手丝毫未松,任由宁浅予捶打,释放心中多天来的不满和压抑。
良久,宁浅予累了,动作小了些。
司徒森这才轻轻的将她的肩膀摆正,道:“我知道你不想,亦是不开心,你那声臣妾,像是带着匕首,扎在我的心上,生生隔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放心,我当时答应你一生一代一双人,就一定会做到,你忘了,我是皇上,一言九鼎的。”
宁浅予的头,缓缓的抵上司徒森的胸膛,声音带着些绝望:“你不想,能怎么办,太皇太后后那边施压,还有群臣……”
“我答应过你的,怎么会变卦?”司徒森声音不大,却是笃定:“我来,正是想好了拒绝的后招,和你商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