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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玉面狐,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和大姑娘说的一样,完好的他,都不是对手,更别说现在。
在大姑娘手里还没撑过两招,已经是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玉面狐的嘴角又有血迹,顺着一路滴下来,这一次,血不再是殷红,而是泛着黑色。
宁浅予神色大变,她知道,三绝针的毒性,已经开始蔓延了,玉面狐又重伤,这样强行运动抵御,除了加快中毒的反应,根本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且毒入五脏六腑的话,神仙难救。
“不,不要打了。”宁浅予慌张的起身,拦在前面:“大姑娘,你放过他,我跟你走!”
大姑娘被玉面狐这样牵扯着,坏了大事,心里的怒意滔天,哪里还听得进去,将宁浅予朝边上一推,招式越发的狠绝起来。
“玉面狐,你走,快走,我不要你救,走啊!”宁浅予不断的嘶吼着。
玉面狐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下,他恍然没听到宁浅予的话一般,明知道打不过,依旧在坚持着。
最后一下重击之后,他再也站不稳,重重的跪在地上。
嘴角的血依旧在蜿蜒下滴。
“走。”大姑娘上前,夺下玉面狐手里的暗器,将寒铁软蚕丝收起来,一把拉起前去查看玉面狐伤势的宁浅予,想准备飞身离开。
玉面狐艰难的瞥了一眼,不远处,司徒森带着的人,已经看到了三人,不过百米的距离。
他明白,按照鬼门的行踪异常来说,这番大姑娘带走宁浅予,只怕轻易不能救回来。
“啊!”一身怒吼,玉面狐忽然奋起,拼尽全力飞扑上去,一下子紧紧的将大姑娘的右腿抱死。
大姑娘神色猛变,司徒森已经迫不及待,从马背上的身上前,眼看就要过来了。
大姑娘不得不将手上碍事的宁浅予放开,专心狠击抱着她腿的玉面狐。
玉面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姑娘痛击之下,都是半点未动。
同时,大姑娘看着逐渐逼近,浑身戾气的司徒森,心知这番被抓住,下场只会和二姑娘一样,她眼睛一眯,果断的抽刀,将玉面狐的一只胳膊砍断,不再管宁浅予,扔下烟雾弹,狼狈的逃走。
宁浅予被掼在地上,也顾不得狼狈,起身朝玉面狐跌跌撞撞的跑过去:“玉面狐,玉面狐!”
玉面狐躺在地上,身上一下一下抽搐着。
听到宁浅予的呼喊,他艰难的将头挪动,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嘴角逐渐挑起一个笑容,出口的声音微不可闻:“小宁……宁。”
宁浅予走到玉面狐身边,顾不得他身上到处都是血糊糊的,一把将半扶起来:“玉面狐!”
另一只手,搭上玉面狐的手腕。
脉象一片死气。
玉面狐清楚他活不下去,那只完好的手,努力的往上,想要摸一摸那日思夜想的脸颊,断断续续道:“小,宁宁,你看,我,没食言……我保护……好你了。”
宁浅予没想到,玉面狐竟然会拼死保护她。
她只觉得鼻头发酸,眼睛涨的厉害,出口,也是哽咽着:“是啊,你保护好我了,你很厉害,我之前的话,都是假的,你别说话,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会治好你的!”
玉面狐半靠在宁浅予的怀里,手,举至半空,再也没了力气向上,手颓然的落下,玉面狐的声音,更加的低:“不用折腾了……这样,能,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很满足……”
“你不要这样说!”宁浅予抬头,朝周围的人大声道:“去,快去备马车!”
玉面狐的手,摸索着找到宁浅予的那只手,冰凉的手,将她的握住:“小宁宁……下……下辈子……我一定……要……最先,最先遇到你……”
宁浅予死死的握着他冰凉的手:“好,你别说话,我是神医,我能救活你的!”
前世,玉面狐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她跟着薛凡行医的枯燥时间,处处哄着她开心。
知道她的心,在司徒逸身上,也笑着说过这样的话。
“这辈子你是别人的了,下辈子,我要最先遇到你,好好的对你。”
今生,他是在司徒逸前面遇到她,可却是为了她丧命。
玉面狐没能继续坚持,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最后,变成灰蒙蒙的死气,定格在宁浅予的脸上,手,也从宁浅予的手里滑落,重重的砸在地上。
“不。”宁浅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断了线似的流下来:“你起来,我们回去,我一定将你带在身边!”
看着宁浅予的样子,司徒森也很难受,他走过去扶住宁浅予的肩膀:“小鱼儿,他,已经走了。”
宁浅予还是抱着玉面狐的姿势,眼神有些放空。
又有个人,因为她死了。
鬼门,大姑娘,谁也别想善了!
回到王府,给曼娘递了消息不久,曼娘三人,很快的赶了过来。
已经有人给玉面狐将一身狼狈,换成了干净的衣裳,只是脸上的青紫,还有断臂,依旧是提醒着众人,他生前经历过什么。
曼娘从看到玉面狐的那一霎,就一直沉默着,面如死灰,眼神都没动过。
虎刺脸上是难过,不过,最难过的当属于紫藤。
紫藤好像接受不了玉面狐已经死去的消息,又哭又闹,最后指着边上静静站着的宁浅予,神色凌厉:“是你,是你害死玉面狐哥哥的,你这凶手,要不是你,我们还好好的在摸鱼村活着,都是你!”
说着,手腕一翻,就朝着宁浅予冲过去:“我要你赔命!”
司徒森将宁浅予护在怀里,却听着一直沉默的曼娘大吼了一声:“闹够了没有!”
紫藤的动作顿住,崩溃道:“曼娘,都是她,是她害死了玉面狐哥哥!”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曼娘说话,也没什么感情:“他一直爱慕着王妃,甘愿为其丧命,你要是不忿,就去找那惹事的鬼门,找大姑娘报仇!伤害王妃,只会使得玉面狐泉下不安!”
紫藤站在那儿,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宁浅予神色微变,缓缓走近曼娘:“曼娘。”
刚开口,曼娘就打断了她:“王妃,我不怪你,能在你身边,是玉面狐的心愿,能为你去死,他心里也是高兴的,我不怪你,我们的仇人,是鬼门。”
曼娘如此明事理,宁浅予眼角越发的酸涩。
她刚低下头,就有小厮上前,先是请安,而后才道:“七贤王,贤王妃,三皇子府那边派人来问了,若是您没事,可否前去帮宁侍妾医治?那边……人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