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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公子昏迷不醒,毒药留在体内时间越久,就越是危险,其实,宁浅予表面淡定,可内心,只怕是最着急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因为,他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吧,宁浅予在心中想着。
刚才装作淡然,只不过不想让二姑娘瞧出什么罢了,她越是表现的紧张,二姑娘只会越来越过分。
二姑娘见她回头,眼里闪过一抹欣喜:“我将解药给你,你叫人松开我。”
这么多人看着,宁浅予倒也放心,朝曼娘递过去一个眼神。
曼娘给二姑娘解开一些,二姑娘的肩头,还有血在沁出,她艰难的活动了一下胳膊,才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捏出一粒药丸,递给曼娘。
宁秋浅予从曼娘手里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才道:“给她松开,顺便,将她身上的东西都搜出来,还是老规矩,要是不老实,就地绞杀。”
鱼跃此时也哼哧哼哧的跑回来了,一见到这幕,便惊呼道:“不能放,竹公子还昏迷着呢!王妃,竹公子很重要的,不能死!”
宁浅予白了眼傻乎乎的鱼跃,拿着药丸进屋去了。
竹公子桶内的药水,还带着温热,人还是昏迷着,宁浅予拿着药丸,刮下一点,确定没毒后,给他掰开嘴喂了进去。
吃下去了也没什么反应,宁浅予再度走出去,追风已经跟鱼跃将事情说了一遍。
鱼跃抓耳挠腮的,对于刚才的大呼小叫,有些不好意思。
“府中的地牢在哪儿?”宁浅予没有理会鱼跃谄媚的笑,问道。
“在假山后面的暗门下。”鱼跃赶紧道:“您问这个干什么?”
“给二姑娘治伤,不然,送你房间去?”宁浅予再度白了眼他。
司徒森也不傻,怎么随侍却傻乎乎的。
地牢很久没有关过人,鱼跃着人草草打扫一番,也不算很脏。
二姑娘的毒不难解,只不过因为她练功,身上有暗伤,所以有些毒素入了暗伤,迟迟不好。
宁浅予只是将她的毒去了,至于暗伤,没有将实话告诉她,微微留了个心眼。
将伤势处理好了,宁浅予才幽幽道:“你说关于我宁府的秘密,是什么?”
“自然是关于你的预言。”二姑娘觉得轻松多了,说话也随意起来,眼珠子一转:“你命中带煞,是灾星。”
宁浅予意味声长的笑道:“我还以为二姑娘跟我一样说话算话,没想到,却是临时变卦的人。”
“你刚才准备拿来换命的秘密,我猜想,应该是和倩香园有关的吧,这会子见风使舵,说起谎话来了。”
二姑娘脸色微变,道:“你究竟知道多少?”
“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宁浅予似笑非笑道:“竹公子若是安然醒来,你就无碍,可以离开。”
说完,也不管她,径直走出去。
追风几人等在地牢门口,一见到她安全出来,都送了口气。
“好了,都回去吧,二姑娘惜命,不会拿我怎样的。”宁浅予知道他们的担忧,只是吩咐道:“我饶了这么大的弯子,故意演戏,可不仅仅是为了一颗解药。”
“追风,你负责看好,晚点送饭的时候,故意留下空子,让她逃走,一定要顺着她,将鬼门的落脚处,给查出来!还有,这件事一定要瞒得死死的,王府的下人,都不准让他们知道。”
宁浅予接着吩咐玉面狐:“你们姐弟最近,还是要回去相府盯着。”
等一切弄完,草草吃了点东西,她就去看竹公子去了。
竹公子的药水,已经换了三次,他的指尖,都泡的有些泛白,宁浅予才吩咐鱼跃给他捞起来,换衣裳,再搬到床上去。
竹公子吃下药丸,已经近两个时辰了,还是没有醒来。
宁浅予钝钝的在床前看着,心里五味杂陈。
或许是因为竹公子,挡下那一剑时候的毫不犹豫,她竟然没有勇气,将那层面具揭开了。
宁浅予的手,缓缓的抚上竹公子的眼睛,轻声道:“你到底是谁?”
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反应,宁浅予实在是过于疲惫,不知不觉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呼吸均匀,床上的人,才嘶了一声,睁开双眼。
竹公子的伤不在要害,但是失血很多,他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支起身子。
从吃下解药不久,他就醒了,不过不想睁眼而已,顺便,也想看看宁浅予的反应。
宁浅予趴在床沿上睡的,睡相并不是很好,也许是烦心事太多,连梦中,都是紧紧皱着眉头。
竹公子伸出手,轻轻碰了下她紧蹙的眉头,就像是她刚才轻轻碰他的眼眸一样。
他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她如此在意,竹公子的身份,还怎么揭开?
两人中间,还没靠近,就隔了一道远远的鸿沟。
做事果决,从不回头的冷面七贤王,忽然有些后悔懊恼起来。
都是他自己太作,要是早一点告诉她,是不是两人就不会成为现在的局面?
鱼跃端着茶水进来,见到他醒过来,大喜过望,正准备出声,但见竹公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的下床。
“外边说话吧。”竹公子还很虚弱,悄声朝鱼跃道:“不要将王妃吵醒。”
鱼跃赶紧上前扶着他,两人走向外边。
“事情怎么样?”竹公子声音带着虚弱。
鱼跃将他知道的情况,大致给司徒森说了一遍。
“以竹公子的身份留在这,根本不安全,去乐颜那边吧。”竹公子,也就是司徒森,缓缓取下面具。
面具下的脸,光洁俊逸,却异常惨白。
“奴才去备马车收拾东西。”鱼跃赶紧道:“您的身子要好好调养。”
“等一下。”司徒森,却是回头朝屋子走去。
鱼跃以为还有东西要拿,也赶紧跟上去。
宁浅予还半趴在床沿上,司徒森弯下腰,想将她抱起来。
“我来吧,王爷。”鱼跃低声道:“您身上还有伤。”
“不。”司徒森却是拂开他的手。
他不想让除了他以外,任何男人碰她。
她并不重,可司徒森的伤口很深,失血过多,要抱上床,费了很大的劲,伤口上的绷带处,已经缓缓的渗出血迹来。
睡梦中的宁浅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不想醒来,嘤咛着翻了个身,接着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