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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鱼跃一头雾水,盯着那杯酒不敢接,看着极度反常的主子,如见到洪水猛兽一样:“奴才不会喝酒……”
司徒森没有给他拒绝的空间,将酒杯往鱼跃手中一塞,不自然的道:“鱼跃,你说说,这女人的心思,怎么转变的这样快?”
他这样问,难道是为女人发愁!鱼跃找到病因,眼前一亮,却又焦虑起来。
他跟着主子这么久,外边赶着上门来爬床,自荐枕席的女子不计其数,没见王爷动摇过,今日竟然主动提及,却又是这副样子……
定是王妃回来了又走,还摆了脸色,惹得王爷发怒。
“王……王爷……”鱼跃结结巴巴,却又带着探听八卦的心思:“可是王妃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
“王妃。”听到这称呼,司徒森俊逸无双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连天上的朗月,都叫他给比下去,黯然失色,可那笑意,也是带着落寞:“她嫁给现在的我,的确是委屈了。”
“您是王爷,能嫁给您的,都是有福气的。”鱼跃忐忑的劝慰道。
“她才是那顶好的,心思通透,宛若月仙。”司徒森脑海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可:“只不过,她心里有人了,那人却不是我。”
“什么!”鱼跃大惊失色,捧着的酒杯也掉在桌上,他赶紧手忙脚乱的擦着,连话都说不清楚道:“王妃……她,她,她,她怎么敢如此!”
司徒森没有回话,只顾着又是一杯酒下喉,明明美人醉是甜的,他却喝出些苦涩的味道。
王爷定是心里苦极了,才会对着他一个下人诉说苦楚,鱼跃看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王爷,忿忿不平道:“王妃心里的男子是谁,奴才帮您将他料理了去!”
“是竹公子。”司徒森拿起那个哨子,嘴角漫过一丝讥讽的笑意。
“竹……竹公子?”鱼跃这下,算是完全糊涂了:“竹公子不就是爷您自己吗?”
司徒森仍旧是看着哨子,默不作声。
她之前并不反感竹公子,甚至,是带着好感,可现在,却在恼怒之下,将哨子都给还回来,还说出那样无情的话。
只有一个原因,她在生气,气竹公子将两人之间的事情告诉司徒森。
司徒森是她名正言顺的相公,知道这些也是无可厚非,她那样的反应,就只能是因为竹公子。
她爱上竹公子了!
这是司徒森自己推理出来的。
鱼跃也想明白了,合着,现在王爷一副反常的模样,在吃自己的醋呢!
还有这种操作?鱼跃没经过男女之事,也搞不懂情爱,在心中暗暗咋舌,真是傲娇。
“王爷……”鱼跃搞不懂情爱,可安慰主子,却是奴才的本分:“竹公子就是您,王妃爱上竹公子,不也是爱上您了?”
“你懂什么。”司徒森将酒杯往桌上一搁,那酒在杯中来回荡,却没有撒出去,撞击着杯壁,像是撞击在他心坎上一般,剪不断理还乱。
那酒水也晃得人心烦意乱,司徒森缓缓的闭上眼,低嗤了一声,再睁眼,朗眸星目中,满是苍凉和自嘲:“竹公子是我,七贤王亦是我,但在她眼中,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话语未尽,却已说不下去,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可笑。
这酸醋是自己酿的,情敌亦是自个儿。
细想如今的局面,又何尝不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什么你啊我啊他的,鱼跃都快被绕晕了,干脆道:“您心里有王妃,您也以王爷的身份对王妃好,将王妃的心赢过来就行。”
“哪有那么简单。”司徒森的唇角,再度挑起嘲讽的弧度。
“不简单,您就接着以竹公子的身份对王妃好,将来揭穿就是了。”鱼跃就是想得很容易。
不就是隔着一层纸的事情么,捅破不就完了?
司徒森古怪的望着鱼跃,晃了晃脑袋,自己今儿还真是,被宁浅予给气出失心疯了,才会对着鱼跃这榆木脑袋诉苦。
“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司徒森又斟了一杯酒,道:“我自己静静。”
鱼跃只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心中却是万分震惊。
不知不觉中,王爷竟然对王妃这样上心了,看来以后要加倍对王妃好,不说别的,他之前刁难王妃的事情,可不要被王妃记住才好。
第二日清晨,宁浅予便收拾了东西,前往贤王府,给司徒森行针。
她昨晚仔细想了想,既然司徒逸要联手宁以月,想来已经有完美的计划,最近就会有所行动,她也得赶紧医治好司徒森才行。
两两相较,总要势均力敌才有玩头。
王府的人见到她,倒是一如往常,梁伯热情依旧,吩咐人准备牛乳茶和点心。
只是在拐角处碰见鱼跃,鱼跃却似见了鬼一般,怔怔的看着宁浅予,像是看什么天外来客。
“鱼跃,还不赶紧请安。”梁伯瞪了鱼跃一眼。
鱼跃才回神,恭恭敬敬的行大礼:“小的鱼跃,见过王妃。”
宁浅予心头有一丝狐疑,这鱼跃平日见了她,都是平平的打招呼,而且之前,还因为给司徒森打抱不平刁难了她,今日见鬼了?
她不晓得昨晚鱼跃经历了什么,鱼跃又抬起头,非常狗腿的朝宁浅予道:“王妃,王爷在云庭苑,小的引您过去。”
他的转变,来的太突然,立春都发觉不对:“鱼跃,你今儿吃错药了?”
“王妃是王府的女主子,也就是我的主子,尊敬那是理所应当的。”鱼跃脸上挂着笑:“您这边请。”
鱼跃处处为着司徒森,他这样热情,或许是因为她可以医治好司徒森的伤,恢复他的功夫吧。宁浅予这样想着,便随着鱼跃一道走向云庭苑。
经过书房一事,宁浅予不愿意靠的太近,只道:“你去和王爷通报吧。”
鱼跃推门进去的时候,屋子里还是一股重重的酒香味,司徒森趴在桌上睡着,脚边是空酒坛子。
他赶紧上前,道:“王爷,王爷。”
司徒森缓缓的睁眼,眸色没有完全清明:“怎么了?”
“王妃来了。”鱼跃都跟着有些兴奋:“就在门外呢。”
“门外!”司徒森几乎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的。
趴着睡了一夜,双脚发麻,激动之下,腿再度磕在桌角,和在书房桌子上撞的,是同一个地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顾不得查看,就要朝外走,可没两步,又摸了摸脸。
完了!
他昨晚是以竹公子的面目去见宁浅予,回来就借酒浇愁,这面上的人皮面具,拿下了还没扮上。
要是宁浅予瞧见他的脸,并没有伤,岂不是更加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