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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一听,连连摆着头:“奴婢真没将荷包打开看过,泽少爷说,里面是高僧开光的东西,见了外边的污秽,就不灵验,镇压不住厉鬼了。”
“泽少爷说什么你都信。“立夏恨铁不成钢道。
“看来,宁泽开光了不少东西,只是借着佛祖的名义,做这么恶毒的事情,真的不怕报应吗?”宁浅予虽是带着嘲弄的笑意,可声音发冷。
几人在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孙倩如母女的注意。
孙倩如担忧道:“你瞧见了,刚才被宁泽收买的那丫头,在宁浅予跟前又哭又跪的,她不会被发现了吧。”
“发现了又怎样。”宁以月嗤笑一声:“木已成舟,小丫鬟也是蠢笨不堪,宁泽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会解决起来也容易。”
“是吗?”孙倩如心中突然有一种预感,等一会的事情,并不会像他们预计的那样,顺利进行。
她又看了眼宁浅予,宁浅予也发现了她的眼神,目光交汇的那一霎那,宁浅予竟然悄然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倩如惊出一身冷汗,慌张的抓住宁以月的袖子:“咱们,咱们今日还是算了吧。”
“都这样了,您到底在犹豫害怕什么!”宁以月带着不耐烦,甩开孙倩如的手:“开弓没有回头箭,更何况,我们现在走不了了。”
孙倩如顺着宁以月的视线看过去。
孙权贵已经是五花大绑的,被她带来的侍卫,压着朝这边走过来。
或许是人太多,孙权贵一过来,就高声道:“姑母,表妹,救我。”
宁浅予冷哼道:“原来竟是外家贼,鬼鬼祟祟进我这院子,想干什么?”
她身上的气势很足,不怒自威,孙权贵只觉得,有股大山般的压力,打在他的身上,语气也就软了下来,目光求救的看着孙倩如:“我,我不是贼。”
看到这情形,宁浅予眼睛微眯,目光一会落在孙倩如身上,一会落在孙权贵身上,来回打量,恍然大悟道:“你出来就朝着大夫人求救,难道,是她教唆你来我这的?”
“事情未明之前,王妃可不要瞎说,权贵这么叫,不过是因为,他和我熟悉些罢了。”孙倩如故作镇定,道。
“是啊,表哥,你怎么会在王妃这,可得说清楚,搞不好,你母亲妹妹,都会跟着背上罪名的。”宁以月柔声道。
她分明是拿母亲和妹妹的命,作为威胁,孙权贵骑虎难下,只能欲言又止的望着宁浅予,眼睛里还带着些许情愫。
“你看我们家王妃做什么?”立春呵斥道:“居心不良的深夜潜进来,是不是想偷东西?”
“权贵,你赶紧说吧,要真是误会,赶紧澄清就好。”孙倩如见他迟迟不开口,只能循循善诱:“夜闯王妃院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自己不要紧,还有你的家人呢。”
孙权贵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众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突然上前,扑向宁浅予。
离宁浅予最近的茯苓,反应神速,提起一脚,往孙权贵的心窝子踹过去,孙权贵被这一下踹的老远,良久才捂着心口,慢慢的爬起来。
却是踉踉跄跄接着往宁浅予奔过去,茯苓满是戒备,准备再来一下的时候,孙权贵却一下跪倒在台阶下,忍不住抽气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成泪人,叫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孙倩如心里着急的不行,脸上又不好表现,只能走近了,道:“权贵,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话?”
“浅予,浅予,你就这么狠心吗?”孙权贵这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眼睛里面是爱慕,夹杂着痛楚:“既然被发现了,咱们就认了吧。”
“咱们?”宁浅予早就有防备,淡然道:“你想认什么?”
“浅予,我知道,我没有七贤王的身份地位,可我是个完整的男人,你之前,你之前和我躺在荷花池边的时候,还口口声声说我好,怎么现在不承认了?”孙权贵脸上涨的通红,急急忙忙道。
宁浅予脸色微寒,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丝丝冷意:“真是可笑,我什么时候和你一起,躺在荷花池过?”
孙权贵煞有介事道:“就是那天晚上,你忘了,老太君病倒的晚上,你约我前来紫芳园,说心里苦,喝了不少酒,还说要是早知道七贤王不行,就早该和我在一起。”
宁浅予默不作声,等着他的下一句。
孙权贵都说的这般露骨,宁浅予依旧是沉着脸,不辩解,也没怒意,这让他心里很没底。
他回头望了眼孙倩如,正好看到孙倩如眼里的警告,狠了狠心,道:“浅予,我知道你在生气,气我今夜行事不谨慎,被人发现,连累了你。”
“可这么多人看着,咱们之间的事情,是断然抵赖不掉的,你救救我,难道你忘了,那夜,咱们亲密的事后,情浓时埋在荷花池边的东西了吗?”
孙倩如听罢,脸上尽是怒意,声音却因为兴奋,高昂起来:“你们竟然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这让相府,如何跟七贤王交代?”
秦依依颇觉荒唐,也满是震惊之色,半晌才道:“孙权贵,你可知道污蔑王妃,乃是死罪。”
“二夫人,正因为知道,我才不会说谎,我和浅予是真心相爱,只盼相府,能看在我们的感情上,轻饶我们,不要棒打鸳鸯。”孙权贵已经坦然了所有的罪行。
这时,紫芳园一个二等丫鬟喏喏开口道:“老太君病倒的那晚,奴婢起夜时候,的确听见荷花池边传来异响,当时奴婢不敢去看,怕是鬼怪,如今想起来,那会,是不是王妃和这狂徒?”
“茅房在最北边,你起夜能走到荷花池边,只怕是梦游吧。”立春护主,呵斥道:“究竟是谁收买你,要这般往自家主子身上泼脏水?”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说自己听到的。”那丫鬟吓得跪下,不住的磕头。
押解孙权贵的侍卫也道:“刚才,小的们正是在荷花池边,将他捉住的。”
围观的丫鬟和小厮,这下全部议论纷纷起来。
“孙少爷来的当日,就说起过和王妃的往事,看来是真的。”
“前几日,孙少爷不是因为这件事,喝多了,在白玉园倾诉两人的感情?”
“可就算是王爷算不得完整男人,也不该这样给王爷抹黑,给咱们相府抹黑。”
“就是,难怪我有一夜,我看见孙少爷,鬼鬼祟祟的在紫芳园门口,往里面探头。”
“王妃还真是不要脸,既要嫁给王爷享福,又要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婬妇,下贱胚子。”
“不要脸。”
“……”
话越说越难听,立春站出来,大声呵斥道:“还不赶紧闭嘴!”
那些人声音低下去,但是依旧能听到窃窃私语,还有时不时的指指点点。
“你说荷花池边,我们埋过东西,那你倒是说说,里面埋的什么?”宁浅予身姿笔挺,没有半分变化。
孙权贵道:“是一旁帕子,上面写的《诗经·南风·野有死麕》。”
宁以月用帕子捂住口鼻,已经别过脸骂了句:”真是不知廉耻,写这般开放的诗。”
“二妹妹,既然也读过这诗,想必也不是正经人咯。”宁浅予回呛了一句。
宁以月不好回嘴,只得朝身后的人道:“还不赶紧按照孙少爷交代的,去挖出来看看。”
孙权贵指着地方,侍卫很快掘出个荷包来,将之交到孙倩如手里。
孙倩如看着宁浅予,笑意渐浓,手慢慢的将荷包打开。
但,当东西完全拿出来的时候,却是一愣,眼神带着狐疑,朝宁以月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