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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余淮之开车带余耿耿回了酒店。
平时出门都是司机开车,余耿耿大概是第一个有幸享受到这项待遇的人。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 一个人脾气好不好,要看他开车是什么风格。
余淮之显然骨子里脾气臭得要命, 踩着法律的边界线,车开得又急又凶,整个过程没有半点耐心。
两个人一路沉默至酒店房间。
余耿耿拿出房卡, 刷了一下,门应声而开。
他没有进去,因为背后的目光一直停在他的脖颈上,像是有温度一样。
余淮之也没动, 顿了顿, 说:“你先进去, 我有点事。”
余耿耿心里松了口气, 噢了一声, 顺着门缝一下子滑进去了。
余淮之在走廊尽头抽了一根烟, 心情不仅没有平复下来,甚至更烦躁了。
回房间的时候, 门开着一道缝,里面一片漆黑,没有开灯。
余耿耿在沙发上坐着等余淮之, 一动不动, 看起来局促又可怜。
门重新打开的动静惊动了他。
他抬起头, 看着门口的高大黑影慢慢走近, 依稀闻到了还未散尽的烟味,混杂着雪后松木的味道。
余耿耿扭开身旁的落地灯,终于看清了余淮之的脸。
老实说,表情不好看。
余淮之站在他面前,垂着眼睛,俯视着他,说:“耿耿,我今天喝了点酒,情绪可能控制得不太好。”
余耿耿睁大眼睛看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淮之沉默了几秒,突然伸手去拉他。
余耿耿总觉得事情要遭,不肯如他的意,在沙发上挣扎得很厉害。
余淮之微微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温和地说:“乖一点。”
“大哥,你要干什么。”
余耿耿在心里骂了一句,操,这人今天力气怎么这么大。
两人僵持不下。
余淮之笑了笑,从落地衣架上抽了根皮带下来,把余耿耿的手反捆在背后。
从来只有余耿耿捆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被制住,反抗不得。
余耿耿情绪瞬间就炸了。
“余淮之,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大老远跑到大漠来就是为了绑我的吗?”
余淮之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说:“只是绑着你就受不了,如果我要做更过分的事呢。”
余耿耿气得咬牙切齿:“操,我让你松开,听到没有。”
“没听到。”余淮之说。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大概是酒店的服务生上来送晚餐。
余淮之直接按下了床头的请勿打扰开关。
他转身走到放行李的位置,翻出一个小文件袋。
一边从里面拿出什么东西,一边朝沙发方向走去。
“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离他远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几张照片从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地毯、沙发上都有。
有一张恰好落到余耿耿脸上,他吃力地仰起头,想看看照片上的人是谁。
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是他自己,身旁还坐着季暄和,侧着脸看他,眼神带笑。
大概有段时间了,他们下了戏,一起在外面的小店里聚餐,还有剧组其他人,这张照片拍得不太好,像是只有余耿耿他们俩单独出来吃饭一样。
余耿耿抿了抿唇,看着余淮之看了很久,面无表情地问:“………你找人偷拍我?”
余淮之笑了声,不紧不慢地说:“你周围的人都是我安排的,算不上偷拍。”
余耿耿眼睛都红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余淮之三番两次地在季暄和的事上找他麻烦。
他明明已经很注意保持距离了,他还是信不过他。
余淮之捡起一张照片,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里,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余耿耿。
“我听说,你下了戏之后会有很多空闲时间,但你既不在酒店,也不在剧组,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不懂我说的意思么,那我再问直白一点,你是不是和他呆在一起?”
余淮之看起来很平静,只是藏在背后的手指,微微颤了两下。
他在心里想,这个解释最好让他满意。
余耿耿闭了闭眼睛,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从心脏涌出来的血液流到四肢的时候,已经变冷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说。
余淮之的表情一下子变了。
他怔怔地站在一旁,像是没有听清余耿耿说的话,极缓慢地说:“你说什么。”
余耿耿终于把双手从皮带中挣脱出来,坐直身体,揉了揉手腕。
他冷着脸,没理余淮之,起身往门外走。
今天闹了这么一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这个房间睡觉了。
刚走了两步,手腕就被余淮之捏住了,往自己身边拽。
“走什么,我不是让你跟我解释吗?”
余淮之力道很大,像是要把他的手腕捏碎一样。
余耿耿看都不想看他,什么也没说,垂着眼把手往回抽。
余淮之不肯放手,跟他就这么僵着,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在慢慢变重。
余耿耿忍不住发火:“房间都让给你了,还要怎么样啊?”
他这句话说到最后,尾音颤了一下。
只是短短一下,还是被余淮之听到了。
余淮之手上的力气顿时收了不少,只是仍旧没有松开余耿耿。
他顿了顿,低声说:“你不用离开,酒店房满了,我去外面住。”
余耿耿觉得余淮之是在故意惹自己生气。
“房间里弄得乱七八糟的,你让我怎么睡、睡觉。”
他说了一句很快就停下了,这次声音里的不稳听起来很明显,甚至还磕巴了一下。
余耿耿很少出现这种情况,觉得好丢人。
余淮之愣了愣,温柔而强势地把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来,动作生疏地拍着他的背。
他斟酌着措辞:“对不起,我只是……”
余耿耿离余淮之的心脏很近,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心跳声,快得像是失了分寸。
他情绪平静了许多,只是还没消气,漠然地推开他。
大概是动作太大,有什么东西从余耿耿身上掉了下来,当的一声砸到地板上。
余淮之听见声音,很快地低头看了眼。
是一个小匕首形状的金属制品,手掌大小,似乎是个半成品,刀把位置光秃秃的。
他刚刚弯下腰,余耿耿已经先他一步捡了起来。
余耿耿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让余淮之看到他准备的礼物。
他拍完戏的空余时间,都花在这个手工匕首上面了。
余耿耿上辈子总是贴身携带着一个同样款式的匕首,只是要稍微大一些,危急关头救了他好几次,意义非凡。
他之前在古城闲逛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家金属手工制品店。
老板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中年人。
余耿耿跟他磨了好久,才让他答应教他怎么做一把匕首。
余耿耿原本想得很好,要在回到余家的第一个晚上,把余淮之偷偷喊到房间,然后得意的告诉他,这把匕首做起来有多么辛苦,刀锋和刀身磨了好久,刀鞘换了多少个都不满意,老板脾气差还老嫌他笨。
最后,他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了这个匕首,特地送给余淮之,心意足足的,一直用到八十岁都很有排面。
余耿耿低头看着手里的半成品,心想,送人的礼物无论是提前还是晚到,好像都算不上惊喜了。
他走到窗户旁边,轻飘飘地抬手一扔。
金属匕首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掉进了下面的小池塘里,连落水的声音都没有就消失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余耿耿忽然觉得有些筋疲力尽,太阳穴位置突突地疼。
他也顾不上房间里乱糟糟的,往床上一扑,用枕头盖住脑袋,闷闷地说:“余淮之,我好累啊,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
余耿耿被威亚吊在高空上下不得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做匕首时手被磨破了好几个口子的时候,也觉得问题不大,可这会,他偏偏委屈得要命。
雪白的床单上,他瘦削的后脊背随着呼吸频率,一起一伏。
余淮之站在原地,沉默地看了好久。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可能冤枉余耿耿了,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不要生气了。
余耿耿今天露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一点点娇气,是余淮之养了好久才好不容易养出来了。
他希望他不要收回去。
中途,余淮之的电话响了两次,都没有接。
对面可能真的很急,又接着发了好几条短信过来。
余淮之准备关机时,瞥了一眼短信内容,动作停住了。
他皱起眉头,快步走去外面,边走边打一个电话。
再进来的时候,表情前所未有的难看。
余淮之坐到床边,抬手碰了碰余耿耿的头发,低声说:“耿耿,家里发生了点急事,我得回去一趟,忙完就回来找你。”
余耿耿还闷在枕头里面,闭着眼睛,说话带着鼻音:“噢,走的时候轻一点,我要睡觉,不要吵我。”
余淮之很久没说话。
困意越来越浓,余耿耿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睡着了。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四点钟。
房间里余淮之的行李已经全部不见了,包括余耿耿给他买的那件棉服,只有淡淡的松木香证明他来过。
余耿耿觉得喉咙里很难受,伸手在床头柜摸索水杯,却碰到了一个冰凉锋利的东西,触感熟悉。
他愣了愣,打开壁灯。
正是之前扔进水塘里的手工匕首。
它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浑身干燥,底下还垫着一块精贵的绸布,看起来像根本不曾被丢弃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