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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正如带土操控尾兽肆意杀戮村民时的漠然，千手秀树也丝毫没有在意对方的绝望与惨叫，手中的苦无轻巧地划断了他的脖颈。
惨叫声戛然而止，带土无力地倒在地上，呜咽地想要说些什么，但不断流出的鲜血却堵住了喉咙，一个又一个血泡从他的嘴中吐出。
不多时，便彻底没了声息。
哗啦啦……
哗啦啦……
夜色深沉，大雨还在继续冲刷着大地。
尸体上的鲜血不断汇入雨水，空气中的腥味在渐渐淡去，正如之前，无论多么凄厉、多么绝望的惨叫，刹那之后，都会消散在风中。
千手秀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地上逐渐转冷的尸体。
少顷，他随手将手中染血的眼球扔在雨幕中，嘴角发出一声轻笑，嘲讽道，“胆小鬼！”
咔！
千手秀树合上面具，遮挡住脸上的讥讽，毫不留恋地向着远处飞跃而去。
他可不相信带土会这么容易死去，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能这么轻松地杀掉对方，神威+伊邪那岐这两大bug级招数，意味着对方想要离开，现在的忍界里没有人能拦的住，顶多让他损失一颗写轮眼罢了。
而这种代价，对于继承了宇智波斑的遗产，拥有一墙写轮眼的他，只是毛毛雨。
那么既然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还不惜暴露自身情报，也要做到这种地步呢？
“因为我很善良啊！”千手秀树心里默默道。
说实话，他不是没有逃过带土追杀的其他方法，雾隐村的地利条件加上雨夜的天时，带给他的优势太大了。
之前他可是凭借这两点，硬刚了三、四十名雾忍暗部。
他只需要利用好雾隐之术封锁写轮眼，再加上水分身混淆视听，很大概率能避过对方的追踪。
而之所以留在这里，不是将之前目睹九尾之乱惨状后生出的愤怒发泄出来，真的是因为善良。
黑色的……善良。
一如之前使用技巧，缓和宇智波与村子的关系，他这次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让对方认识到错误。
譬如背叛自己亲近的人，譬如漠然地摧毁别人的珍爱之物。
千手秀树飞驰在雨中的林地上，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却毫无歉意。
他知道肆意玩弄别人的感情很过分，也明白带土在失去琳后的痛苦。
是啊，一个充满对世界充满热枕的少年，好不容易从死亡中爬了上来，带着即将与同伴重逢的期待，结果却目睹了自己最心爱女孩儿的死亡，是个人都会疯了，对吧。
可那又如何？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难道还有人阻止他不成？
怎么？
难道是因为上百名雾忍暗部杀戮起来太过轻松，报仇的过程太过于简单，找不到成就感，没有完全宣泄出心中的苦痛？
那就去雾隐村调查，去找计划的幕后黑手，将所有参与过此事的人，杀干净。
如果再不尽兴的话，那就使用黑暗的刑具，去折磨，去凌虐对方。
可是，为什么要返回木叶，去背刺自己的老师，去杀害自己的师母，将自己的愤怒发泄到无辜的村民身上？
是啊，水门确实号称‘黄色闪光’，但战场有了‘黄色闪光’，木叶就没有再死过人了吗？
是啊，卡卡西确实用雷切杀掉了那个一直喜欢他的女孩儿，可当时他也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以他那种的状态，也不可能逃过雾忍暗部的追杀。
琳的死，是他们的过错吗？
客观的无奈状况，主观的牺牲意愿，带土统统不考虑，只抱着‘琳’死了这个念头，想要和世界同归于尽。
‘无限月读’？和平的方式？没有人再苦痛的世界？
我呸！
TMD，稍微想想就明白了，所有人都被关入了幻想世界，这个世界的人还能繁衍下一代吗？
不会要让他们在无限月读中，无意识地痴缠，随机交配吧？
真恶心，只有怪胎黑绝才会想出这种脱离人类道德的方式，而宇智波斑和带土这两个处男居然信了？
想到这里，千手秀树心底泛过浓重的不适感，脚步停在林间的湖泊边，用力地揉搓着双手。
因为这种理由，毫无抱歉地背叛自己的老师，背叛自己的同伴，肆意杀戮无辜村民的父母、儿女，剥夺掉他们的珍贵之物。
这也，太可笑了吧！
既然你因为这种理由，封闭自己的感情，号称无血无泪，完全抛弃道德，丝毫不顾情谊，那我就以你最爱的人的模样出现，让你了解背叛有多伤人，教你知道失去珍贵之物有多痛苦。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千手老师的黑色‘善良’。
千手秀树低着头，嘴角上带着一丝笑意，视线透过重重雨幕拨皱的湖面，仿佛从水中看到自己脸上的讥讽。
他的一番‘教导’还是很有效果的，或者说太有效果了。
至少那个‘胆小鬼’在明白了背叛的痛苦后，宁愿躺在地上使用‘伊邪那岐’装死，也不敢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告诉自己的‘白月光’。
我虽然背叛亲友，杀戮无辜，肆意玩弄别人的人生，但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忍界的和平。
这个‘胆小鬼’即便知道面前的是个假‘琳’，也没有丝毫底气再面对。
可能有人会想，难道没有更好的方式让带土认清他的罪孽吗？
或许有吧。
但带土，他配吗？
夜色黑暗阴冷，一如千手秀树脸上的笑容，散发着深深的寒意。
首先，要搞清楚一件事，带土，他以自己的意志，毫无被操纵的迹象，控制着尾兽屠杀弱小村民。
即便世界不同，时代不同，道德不同，对于‘善’的认知不同，屠杀无辜村民都是不对的。
或许忍界没有这个词汇，但这是恐怖分子的行径。
这样的恶行，肮脏恶臭，和宇智波一族因为性格原因和村民闹矛盾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样的恶人，死有余辜，莫非还要好言相劝，用温柔和善良重新感化对方，就因为对方实力强大，手段残暴，令人畏惧？
开什么玩笑！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呸！
洗白，也是要讲基本法的！
虽然……这么说，但带土也不是完全没有救赎的机会，毕竟即使身处地狱，对方也一直拥有一道‘白月光’。
而现在被他使用暴力手段，打破了空洞的内心，再次经历了背叛和被人摧毁珍贵之物的心情，也应该稍稍能对水门他们的痛苦感同身受了吧。
如果他能在愧疚、痛苦、悲伤、自我厌弃中也毫不退却，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与罪孽，重新找到自己的道路，弥补自己的过失，大概也能获得救赎吧。
至少在死后，能有颜面去面对冥土中一直在等待着他们的琳。
想到这里，千手秀树面露沉思之色，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依然带着讥讽之色。
带土怎么可能回头，怎么可能将现在的自己完全否定，去承受内心的煎熬与痛苦。
毕竟不去思考自己过错，认定错误的是整个世界，去做一个恶人，可要太简单了。
……
另一边的高台上，似乎是感到了千手秀树的想法，那道倒在地上的人影突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