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会试

幻想飞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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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日一早,苏泽就早早的起来,坐上了马车,前往贡院。

    寒风瑟瑟中,苏泽等人正在贡院前的小广场上,此时已聚集了近两千人,此时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小声说着话。因为现在的天气很冷,即使现在是三月初九,仍然是春寒陡峭。

    其实前几天的天气是很好的,春日融融,温暖宜人,当时大家心情舒爽极了,一大帮举人相约到郊外踏青。

    结果还没高兴几天,三月初七前明明天气还很温暖,可一转眼,风就变得凛冽起来,北风一吹,冬天华丽转身,早晨竟然还有雪花!于是气温直线下降,恍若仍在寒冷的冬日中。

    还好,赵氏便替他备下厚厚的好料子。

    正聊着,忽然听到贡院的大门处传来一阵密集的鼓声,原本正在攀谈的众多考生,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卯时已到。正是开闸放人的时辰。远远的,就听到一声洪亮的声音:“蟾宫开闸,预祝诸位举人金榜题名!”

    接着是更大的一个声音响起:“开闸”。

    “现在,大家依号依次入闱,不许拥挤。不许喧哗,若有违反者,剥夺考试资格。现在。叫到名字的上前接受检查,验明正身后方可入场。”现场考生虽多,但是门口的官吏调理有度,从容不迫。现场秩序井然。过了小半个时辰,办公的官吏点到了苏泽的号。

    苏泽赶紧走上前去,验明手续,把带来的食物搅碎,搜身。这些他并不陌生。在院试和乡试中都经历过的。如今不过是重新经历一番。

    经过这些手续之后,苏泽被放进了贡院里面。进入贡院,众考生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考舍则是在外面落了锁。

    近朝科举的条件已经被前朝好上许多,前朝举子会试时,坐不避风之处答题。初春料寒,别说答题,只怕写出的字也不能看,更不说有多少学子又冷又紧张,弄出一身病来。当朝的科举条件与前世历史上的明清相似,虽说小隔间里的味儿难受了点,但好歹有几块板子挡风遮雨,苏泽虽有些不堪忍受,但是拿前朝对比一下,顿时觉得满足了。加之考生虽不能穿有夹层的衣服,还好穿的厚料子,比那些寒门出生的学子却是好上不少。

    苏泽进了自己的考舍,考舍里竟然还安置了一张小床,上面的被褥都是十分干净的。先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放好,将桌子上贡院准备的砚台毛笔等物检查一遍,确定无误后,才开始整理床铺。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苏泽做得这两件事看似多此一举,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可是听父亲说过,因为为了防止考生在毛笔和砚台镇纸上做小文章,所以乡试会试殿试的毛笔等物都是贡院统一提供的。而有一年会试的时候某个考生就是那么的倒霉,分到的毛笔是不能用的,而这时考舍已经从外面落了锁,别说是他就是主考官也出不去,没办法那个考生只好自认倒霉,三年后再来考了。

    又过了一会儿,试卷发了下来。试卷被装订成册,一共五份,是前三天也就是第一场的五篇史论。每份卷子有五页,五份卷子一共二十五张纸,拿在手里很有厚重感。

    苏泽深吸了一口气,将试卷打开,也不先去看上面的题目,而是先将试卷在桌子上比了比,调整了一下砚台、镇纸的位子,确定不会在自己奋笔疾书的时候,有狗血的打翻砚台污染考卷的事情发生。

    低头一看考题,苏泽笑了!五道题里,三道他都做过。这个时代出的考题,远没有现代那么多样化,基本上都是四书五经上的句子,做过的可能性很大。要是遇上你五道都做过的,那只能算你运气好,别人运气差。

    说起来,科举并非一无是处。就拿凤朝来说,科举考试远远没有清朝的科举那般呆板可厌,考试题目很多还是很有趣味性的。这时候,单纯为了应付考试而出现的样板文还没有出现。有文采有思想的八股文不在少数。

    会试又比乡试和府试要有趣。府试和乡试主要考基础文化知识,靠的是记性和对经义的理解。会试则不同,考中进士,一下步就能直接做官。遇到英明的皇上,谁都不愿意选拔出来的都是死读书的书呆子。因此会试的试题,更偏重于对当前制度的认知,以及一定的工作能力。

    苏泽先将自己做过的三道,在草稿纸上打了一下夫子给他改过后的草稿,便开始在考卷上作答,洋洋洒洒,下笔如有神。

    这一场考试一共考三天,苏泽也不急,刚刚写好第一篇,肚子就饿了。将写好的试卷放在一旁,拿出考篮里被搅碎得指拇大小的干粮吃了起来。虽然说考篮的大小是统一规定了的,容量有限,但是林海的饭量不大,因此林海特意让江氏还给他准备了一份辣味咸菜,这会儿配着吃正好。

    第一天,苏泽只堪堪的将自己以前做过的三道题誊写完毕。再将其他两道题思索了一会儿,就躺在床上睡觉了!因为这种考试是没有提前交卷这一说法的,你作完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考舍里发呆,无趣得很。

    苏泽看看题目,心里知道自己能作完就没有必要赶时间了,悠哉悠哉的作完最后。

    第一天晚上,苏泽有些睡不着,加上考舍里考生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还有磨牙声,梦呓声重重声响组成了交响曲,更是睡不着了!

    于是第二天苏泽起床的时候脸上就顶着两个熊猫眼了!

    用了一天时间来研究剩下的两道题破题承题的问题,总算在太阳落山之前搞定了!第二天晚上就要好过多了,到不是没呼噜声了,而是实在在困狠了,加上白天的时候又用了脑子,躺在床上很快入睡。结果第三天起的就晚了,起床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十二点多。

    不过苏泽也不慌,仔细的将五份考卷整理好,然后又在最后一页,填好自己的姓名、籍贯、家世等等一系列东西就算得上完事了!

    又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整理好,放入考篮,苏泽这就算是收拾完毕了,就等着衙役来收卷子放他们出去了!

    傍晚时分,衙役终于开始收卷了。

    随着众多的举人缓缓走出了贡院,苏泽暂时的松了一口气,接下来还有两场六天了!

    回到家,苏泽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狼吞虎咽地大吃了一顿。吃完之后,把自己扔到床上,很快便死死地睡了过去。

    明天还要起个大早了!

    第二天卯时,苏泽再次被叫了起来,坐车去了贡院。在熟悉的考舍里坐下,无聊地等了半个小时,试题终于发了下来。

    会试的第二场,也是五道题目。常规来说,这五道题目乃是策论和公文写作。不过策论和公文写作的比重则不相同,完全以考官的意志为转移。说起来,苏泽最不怕的便是公文写作,原因很简单,到了现代,公文已经有了固定模式,哪个大学不开公文课?有了固定的模式这公文还不是小菜一碟。

    第三场是考三篇八股文,这个是算得上是苏泽的弱项,当然也是相对而言,毕竟现代的高中大学可没有教如何作答八股文。但是重生后学了这么多么,答题还是没有问题。

    走出贡院,苏泽突然感觉有点像刑满释放的劳改犯,很有点百感交集的味道。这种经历,一辈子经一次就够了!他再也不要来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