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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利凡提宴会中庭,依莎贝菈独自一个人漫步在其中,手中的红酒杯不停地摇晃着,其中的冰块与酒杯发出和谐的撞击声,在这个空旷地走廊里来回游荡。
突然,一阵沉闷的脚步走声传到了依莎贝菈的耳中,影子也越来越长,警惕的依莎贝菈放下了酒杯,伸头望去,渐渐地,对面的身影明朗了起来,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是……
“果然是你……依莎贝菈?艾薇?克莉丝汀。”浮士德出现在了一脸惊愕的依莎贝菈面前,仔细地打量起来,“找了你好久,总算是让我找着了。呵呵,到了今天,你一样还是那么喜欢红色。”
“过了那么久……你的样子,依然没什么变,”依莎贝菈定了定神,同样笑着说道,“浮士德……海因里希?浮士德。”
“我的样子没变,但你的样子可变得多了……克莉丝汀。”浮士德嘴角略微扬起,“过了这几年,你可真是变得亭亭玉立了,克莉丝汀子爵他……你的父亲,现在过得好吗?”
“托你的福,过得还算可以。”依莎贝菈冷笑了一下,“他在弥赛亚开了一间面包店,每天可说都过着既忙碌又快乐的生活。”
“是吗……那还真的是很适合他吧。”
“也许吧。”依莎贝菈叹了口气,“比起复杂麻烦,又危害生命的丑恶政治,可以简单投入的工作的确好得多。”
“一样还是那么讨厌政治……你。”
“因为我没有任何喜欢它的理由……而讨厌它的理由,还越来越多了……”
“讨厌它的理由吗……”浮士德想了想,脸色随即阴了下来,“那时,艾夏找你们麻烦了吗?毕竟你们虽非杜鲁门诺派的核心家族,但我想在那情况下被究责的可能性应该……”
“我们的确是被清算究责了。而且,父亲跟我在关起门的审判后,也被剥夺了贵族身份,同时逐出晶耀,两年内不得回返……”
“是吗……”
依莎贝菈点了点头,“虽然被当犯人相当的丢脸……但这也让我至少有了些好处。因为已经不是贵族的我,自然就不会再跟你有什么婚约关系。至少我是真正的自由了。”
“依莎贝菈……”浮士德盯着依莎贝菈那倔强的眼神,“我,正准备跟艾夏复仇……准备向晶耀讨个公道回来。”
“什么?!”
“杜鲁门诺虽然贪图权势与财位,但他可没迫害任何一个晶耀老百姓,不是吗?”浮士德接着说道,“所以说,如果杜鲁门诺的做法最后被解读为恶,那差点逼死我们的艾夏做法,又真能称之唯为善?得到了权力,就清算自己的政治对手,艾夏跟杜鲁门诺,其实不就是一模一样?所以说,这一切都只是谁得到力量的斗争罢了。”
“谁得到力量的斗争……”
“嗯。
”浮士德的声音有些可怕,“这个树罗,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智相这个顶点,因此当我弭平了现在肆虐于树罗的灾难后,有了力量的我便自然有那个权力整合树罗,向艾夏讨个公道回来。”
“你想……引发树罗跟外大地的战争吗!?”依莎贝菈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浮士德,“就为了报复艾夏,你要引发死伤惨重的战争吗?这不叫讨回公道吧!?”
“这的确不叫讨回公道,我称这为公报私仇。”
“什么……意思?”
“树罗在蜃楼幻象的保护下,目前还是个封闭的国家。不过这片保护树罗的蜃楼幻象正慢慢消失,因此树罗大地迟早会褪去它的保护,出现在外大地人的眼前。树罗的所在位置刚好就是晶耀王国的领海领地,你觉得当这个千年之国正式浮现之后,晶耀会怎么对待这个树罗?外大地的南与北,因理念资源分配的不同,就争战了近百年之久……聪明的你认为当拥有更甚于外大地资源的树罗出现后,外大地情势又会如何改变?”
“这……”依莎贝菈沉默了。
“我针对晶耀,只是为树罗抢得先机罢了。虽说这其中包括着我的报仇意愿,但你也不能否定这是为了整个树罗的未来着想。率先抢得斯鲁多王病重契机的杜鲁门诺,在当时成了晶耀的实质领袖。而抢得了极月领星回登基契机的我,则成为目前树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智相。所以只要抢得先机,就能在最后大获全胜,这是不变的道理。因此在既知树罗大地早晚都将跟晶耀发生争端的情况下,我抢先一步行动又有何不对?”
“可是你会变成引发战争的人不是吗!?你会变成千古罪人的!浮士德……”
“是吗……”浮士德冷冷地笑了一下,“可是在我们长远的历史里,是谁先引起战争,并不重要。最后是谁赢得了战争,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因为历史毕竟是由胜利者撰写的,所以我会成为千古罪人,还是万世英雄?”
“浮士德……你……”依莎贝菈摇了摇头,“一点都没变……”
“不,我变了。至少我变得,能主动的去为一个逝去的遗憾,争回公道……”浮士德又笑了起来,“呵呵,别担心。要不是这战争早晚都非打不可,我也不希望发动战争啊。因为我并不是好战份子,你应该很清楚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不担心我在这些年里,变了,变的认同艾夏、认同晶耀吗?你不担心,我会将这一切都告知艾夏,让晶耀得以先做好反制与对付现在正处于灾难中的树罗王朝?”
“我不担心。”浮士德毫不犹豫地说道,“因为我相信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一样对晶耀那个表面上赦免我们,背地里却赶尽杀绝的国家,充满着相同的恨。因为我知道这世界就只剩下跟我有着相同遭遇的你,一样对
晶耀充满着那不可原谅的恨。不然,你要怎么面对你那被斯鲁多逼死的母亲?”
“我……我……”依莎贝菈的眼神已经初现迷茫,“我已经不是克莉丝汀家的依莎贝菈了……现在的我……是弥赛亚冒险公会的会长……依莎贝菈。是弥赛亚冒险团的团长……依莎贝菈……是重生的依莎贝菈?艾薇?克莉丝汀!我不许你再勾起我的过去……我不许你再动摇我已下定的决心……我不许你……”
“嗯,”面对有些歇斯底里的依莎贝菈,浮士德很冷静地说道,“那我……清楚了。弥赛亚公会的会长,依莎贝菈。听威尔森市长说过,你的任务,是回返外大地的弥赛亚吧?那,你就带着这个吧。”
说着浮士德强行将依莎贝菈的右手拉了过来,将一个金色透着红光的戒指带在了其纤细的食指上,“这是由灼魂石所制作的戒指,是代表着我的信物。嗯。在树罗,这个戒指就代表着我。有了他,你们就能一路畅行无阻。”
“等等……这东西……我不能……”说着依莎贝菈就要挣脱,但是浮士德硬生生地将戒指带了上去,“浮士德……你……”
“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一点,我永远记得。一度我以为我失去了你……但我感谢老天爷让我能再度跟你相遇。”
“可是我已经不是……”
“那如果有机会,而我也有这荣幸的话,就让我们重新再来过一次吧。”浮士德双手握住了依莎贝菈带有戒指的手指,“你要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都没关系,因为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依莎贝菈,克莉丝汀子爵的女儿,依莎贝菈,也就是我的未过门妻子。看一看这月色跟宴会传来的声音,我想时间应该蛮晚了……让我送你回你暂住的地方吧?”
“不用。”依莎贝菈将手抽了出来,“我自己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是吗……那这样的话,我想我就先在这告辞了。真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嗯。我想一个人……走。”
“嗯……”浮士德看着已经转过身的依莎贝菈,“那,如果你在树罗有遇上什么难解地问题,要记得擅用这个戒指,祝你们能平安顺利地回返外大地,依莎贝菈。届时我再到弥赛亚看你吧。”
“浮士德。”依莎贝菈停在了原地,背对着浮士德说道,“我在树罗旅行的时候……听到了很多对你不好的评价……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在衡量利益来创造最大福址,但……你至少也得考虑一下那些被你牺牲的人的心情……哪怕只是个道歉……我想……大家对你的评价也会有大大不同的……”
嗯,我知道了。
你的建议,我会去做的。也谢谢你能体会我衡量人民的目地……
你放心,我会让树罗的人幸福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