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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小阿鸢都去将军府上工,给将军准备各色茶点。
将军很好伺候。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挑剔。
阿鸢每天几乎无所事事。偶尔的,将军处理政务的时候,会差她在旁边帮着磨磨墨。她不太会做,将军也不甚在意。
总之,她自己也弄明白了,只要站在将军旁边就可以了。
“阿鸢,我明日有事出府。放你一天假。”金雁翎放下笔,对阿鸢说道。
小阿鸢没有想到,这么轻松的工作还能有假期,高兴极了。
“多谢将军!”阿鸢笑的如同三月的春光,明媚灿烂。
金雁翎有片刻的失神。这是阿鸢来到将军府以后,第一次真心的对他笑。
他记得小阿鸢从前是很爱笑的,她的笑容是他的良药。能解他的梦魇。
现在的阿鸢在他面前很拘谨,人人都怕他,敬他,阿鸢也一样。他的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这一天,阿鸢本想睡个懒觉,毕竟平时起的太早了。可刚到卯时她就早早的醒了。
阿鸢想着今日要去看看钱铭。钱铭是茶馆的少掌柜。是她在天安城唯一的朋友。当年就是他,准许她可以在茶馆里卖糕点。
如今阿鸢有了新工作,于情于理也该要去告知一声。
这几天,一是每天去将军府没倒出空儿,二来也是怕再遇见那位轻佻的锦衣公子。
阿鸢买了一些个时令果品,又买了两坛子好酒。
来到茶馆后院,钱铭此刻正在院中吃茶。看见阿鸢立马迎了上去。
“阿渊,这几日怎么不见你过来?”
阿鸢朝着钱铭拱了拱手:“钱大哥,小弟这几日不得空,没能过来跟钱大哥说明情况,劳钱大哥挂念了,惭愧惭愧……”
阿鸢这番话却也不是场面话,钱铭对他一直是有恩的。她是打心眼儿里感激他的。
“没事就好,快来坐。这几天在忙什么?”
阿鸢将准备的东西放到石桌上“我最近得了个差事,给将军府做点心。一个月有五两银子。小弟心里想着干个一两年。攒些钱日后开个铺子。”
“哦?竟是这样。看来你平日里卖点心的说辞竟是真的了?将军还真是喜欢吃你做的糕点啊?”钱铭笑着说道。
钱铭十八九岁的年龄,身材高挑,长相清秀,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阿鸢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钱大哥说笑了。小弟今日来是为了感谢钱大哥这两年的照拂。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请一定收下。”
钱铭也不推辞,问道:“今日怎么得空了?”
“将军今天出门,我不用上工。”阿鸢如实作答。
“既如此,中午不如一同用膳?”钱铭提议道。
“好,就让小弟做东请钱兄去醉仙楼吃酒去。”醉仙楼不算是天安城最贵的酒楼,确是口味最好,价钱最公道的。以阿鸢的财力断然是去不起最贵的酒楼了。醉仙居也很不错。
“好,就狠狠的宰你一顿。”
二人去的早,便选了二楼靠窗的雅座。
钱铭也并不是真想宰她,随意点了两个小菜。
阿鸢并不常饮酒,酒量也很浅。钱铭也不与她拼酒。
“家里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婚期订在九月初二。”钱铭目光盯着酒杯,话语里听不出情绪,像是对着阿鸢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那太好了。恭喜恭喜。到时候一定要去讨一杯喜酒喝。”阿鸢真心的替钱铭高兴。成亲可是大喜事。
“阿渊定过亲了吗?”钱铭放下酒杯,两只手臂都盘放在桌子上,上身朝着对面的阿锦倾了倾。
阿鸢摇了摇头:“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我这样的人啊,朝不保夕的。”
“阿渊年纪轻轻,不要妄自菲薄。愚兄见你也认得一些字,何不用功读书,考取功名?或者是参军入伍,建功立业?”
“我自己竟没有想过那么长远。倒让钱兄为我费心思虑了。”
阿鸢哪里是不想,可她一介孤女,在这世上想要平安的活下去,就已经很吃力了。何况她也不能一直女扮男装。
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身体特征的发育是越来越藏不住的。明年她就及笄了。阿鸢只是想多挣点钱。在将军府干个一年半载,然后拿着工钱和自己的积蓄,离开天安城。找个边陲小城,盘个铺子。她在后面做点心。雇一两个伙计在店里售卖。不用再抛头露面……
可是这些真实想法却不便对钱铭讲。
“开店纵然可以谋生,可自古以来都是士农工商,像我等既没有灵根,又是从商的,地位却是最低的。”钱铭的话很有道理。若阿鸢是个男儿身,也不会甘心如此。可阿鸢她,只想平平安安的。
“阿渊资质愚钝,不是读书的料。”阿鸢推脱道。
钱铭为阿鸢倒了杯酒。
“不如,以后每天下工,你来我这里读书,我这儿书籍很全。即便以后不考功名,也可以学一些算数。以后自己做生意也能算算帐目。”钱铭言辞恳切,清澈的眼眸里盛满真挚。
“如此恐怕太麻烦钱大哥了,阿渊平日多得钱大哥的照拂,已经无以为报了。况且钱大哥自己也是要考功名的,阿渊怎可打搅?!”
钱铭的提议,阿鸢是动心的。她真的很想多读读书。虽然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阿鸢不这么认为。
“明天下工就过来,我正好请了先生,你一起过来旁听吧。”钱铭恳切的说道。
阿鸢知道,钱铭是真的为她打算,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何况自己也真的很想读一点书的。便应承了下来。
与钱铭在酒楼分别已是傍晚,阿鸢酒量一般,此时一见了风更是有些酒气上涌。
酒劲儿一上来,连日来心中压抑的情绪一股脑儿的涌了上来。心中的委屈只有自己知道。
阿鸢想亲口告诉金雁翎,她是阿鸢啊。小时候你常常去找我玩的啊,你还说会永远保护阿鸢……
可是阿鸢没有勇气。如果她说了,他却不记得她怎么办。
即便是他记得她,那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儿时的玩笑话。他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她是无依无靠的孤女。
泪水模糊了双眼,阿鸢失魂落魄的朝着城门口走去。
阿鸢低着头,想着心事,没注意到前方一辆华贵的马车正朝着她的方向驶来。
她没注意到马车,可马车上的人却远远的就注意到了她。
车上的男子手持折扇,敲了敲车窗。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来到车窗前,行礼道:“王爷。”
“把她给我弄到车上来。”
小厮领命朝着阿鸢走了过去。小厮走到阿鸢身侧,阿鸢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正晕眩之际,马车正好驶到她身边,挡去了街上行人的视线。
阿鸢眼前一片模糊,车上之人伸出手来,抓住阿鸢的胳膊用力一带。阿鸢整个人就滚到了车厢里。
身子撞到车厢壁上,阿鸢吃痛的惊呼出声。这一撞也让她的灵台清明了不少。
阿鸢使劲摇了摇头。这才恢复神智。
只见自己此刻跌坐在车厢里。车厢宽敞奢华。抬头看见对面一男子斜靠着,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目光炯炯的望着她。
阿鸢认得那把折扇,正是那天在茶楼,跟金雁翎一起的那个锦衣公子的。阿鸢那天没有仔细去看那位公子,记不得他的样貌。
此刻阿鸢的脸上泪痕未干,加之被强掳上车的惊吓,整个人缩在车厢角落里,惊恐的打量着对面男子。
这人年纪约摸二十上下。一身华服。披金戴玉。唇红齿白,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你的点心卖不出去了吗?怎么在大街上哭鼻子?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的声音慵懒戏谑。说着便伸手拉起了阿鸢,把她带到自己的身侧。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可阿鸢却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就这样被他按坐在身侧动弹不得。
男子离她很近,阿鸢不识龙涎香。只觉得他身上很香。本能的,阿鸢觉得此人很危险很危险。阿鸢目光防备的盯着他。
男子没有等到阿鸢的回话,也不着恼。一只手擒着阿鸢的下巴,将之微微抬起,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方锦帕。
“看你,眼泪还挂在脸上……”说话间,也不待阿鸢做出反应,锦帕便在阿鸢脸上轻擦起来。
阿鸢惊恐的躲闪,却拗不过他的手劲儿。伸出双手用力的推他,对方却反而朝着她的方向靠得更近了。阿鸢想使一招擒拿手,不料却被对方单手反制,将她整个身子压到车厢壁上。
男子单手制约着阿鸢,另一只手却继续轻柔的在她脸上擦拭。仿佛阿鸢的挣扎根本不存在。
“你叫什么名字?”男子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阿鸢的脸上。
阿鸢倔强的别过脸去,不想理他。
“要我吻过你,你才肯说吗”
说着便真的朝阿鸢凑了过去。
阿鸢慌张的来回躲闪:“阿鸢,我叫阿鸢。”阿鸢情急之下大声喊道。
闻言,男子松开了束缚着阿鸢的手,嘴角上扬,目光炯炯的看着阿鸢说道:“阿鸢……绝色……”
阿鸢的心咕咚咕咚的狂跳,她能看得懂男子眼中的欲念。他看上她了,像是猛虎看中了猎物。
“阿鸢,跟了我,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阿鸢。
阿鸢被他直白的话语弄得恼羞成怒:“不!我不要!快让车停下!我要下去!”